在乘高铁前,叶青尧给所有能跟男人扯上关系的人都去了电话,向他们询问男人的情况。结果毫不意外,他们都表示近期没有见过男人。
没有去朋友或者以前的同事那里,也没有留在本市,男人肯定是回老家了。他身上没带多少钱,叶青尧是知道的。他们房间有个保险柜,装了不少现金,男人知道密码,叶青尧让他要花钱的时候就拿里面的钱。但男人除了买菜会用里面的钱外,几乎很少打开那个保险柜。
“小吴,再帮我订两张从H市去XX如果┓┓】..县的大巴票……”
男人的老家在中部一个偏远的县城的山区里,叶宁从没来过这样荒凉落后的地方,他坐在大巴上,看着窗外层层叠叠的山峰发怔。这就是男人出生的地方吗?他想起男人高大沉默的背影,突地感到一阵心酸。
大巴在颠簸的乡村公路上行驶,叶宁的屁股被劣质座椅磕得发痛,他转头看叶青尧,那人倒是自在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仿佛根本没有被外界所影响。
下了大巴,他们又转了一趟当地的客运车。到了男人住的村子时,已经快到傍晚了。叶宁困得直打哈欠,他跟在叶青尧身后,看着他跟当地的村民交谈。
“你问阿民啊?他上山给云婆婆砍柴去哩,还没回来。”
“他去哪座山了?”叶青尧看了看周围,到处都是茂密的竹林和针叶林,想在山里找到男人,估计不简单。
那村民诧异地打量着穿着一身高级休闲装的叶青尧,不赞同道,“他去了云雾峰。不过你们就不要去哩,不熟悉地形,容易迷路。我看你们是城里来的吧?就在他家门口等他也一样。”
“您告诉我们方向,我们自己去找也一样。”叶宁走上前,笑着看向那个淳朴的村民。
这后生崽长得还真俊哩,也不知道是付民的什幺人。村民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算啦,我带你们过去吧。”
热心的村民把他们一直带到通往半山腰的路口。
“这两条路都可以上去,阿民应该就在那个坡顶。”
“谢谢,我们自己走上去就行了。”叶青尧礼貌地跟村民告别。
父子两人站在岔路口,对视了一眼。
“我从左边走。”叶宁率先开口。
叶青尧明白他的意思,他嘱咐了句注意安全,便转身往右走。
山路崎岖,叶宁又挑的是一条小路,他脚上昂贵的球鞋早被泥土弄得脏兮兮的,他也懒得去管,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路中穿行。
天色快暗下来了,他加快速度往上爬,好几次都差点被突出的灌木丛绊倒,终于在太阳下山前登上了坡顶。
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穿着深色的衬衣,下面是一条磨损得厉害的工装裤,正蹲在地上捆柴。
叶宁看着他,眼眶发热,胸口酸涩不已,只想立刻把多日不见的男人抱进怀里。
可是他慢了一步。
“阿民……”他听到叶青尧在叫男人的名字。
男人转过身,看着叶青尧走来的方向,肩膀微微颤抖。
叶青尧两步走过去,猛地伸出手,将男人按进怀里。
夜晚的山风有些凉了,叶宁站在他们身后,少年瘦削的身影,前所未有地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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