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猫鼠游戏.04（1 / 1）

棕发男人——杰罗德——冲威廉点了点头算作问好，却对着慢步上前的马尔斯神色戒备。他一手探向西装外套内侧，但马尔斯在他有任何动作前先行祭出了武器。

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面前人后背，马尔斯停在了楼梯中间，微微笑道，“不是个好主意。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在背后被人用枪抵着的情况下还坚持拔枪。”

“等等！”奥古斯塔被他的动作语气吓到了，“他是我的男朋友，马尔斯！”

“或许他是。”马尔斯不在意地说，“也或许他下一秒就会抽出西装下藏着的那把左轮对着我的双眼间来上一枪。”

“杰罗德？！”奥古斯塔惊疑地望向对面的男友。威廉也不敢大意，他和马尔斯一样注意到了棕发男人诡异的举动，在见到警察时把手放进遮遮掩掩的地方可不是让人放心的举措。

杰罗德看了她一眼，又侧目四顾，在理清了当下的情形后，慢吞吞地收回了手，五指伸展举到脑侧，大大方方向四周展示自己什幺也没拿。“抱歉，这栋楼和附近都有些乱，我只是紧张。我知道你，威廉·莱昂，”他直视威廉叫出他的名字，而后转过头，目光垂下，看向几节阶梯以下的马尔斯，“你又是什幺人？”

马尔斯眯着眼打量他隐藏不住的警戒神色，“我认为你知道得很清楚我是谁。”

几人间诡谲的气氛与马尔斯仍未放下的枪让奥古斯塔着急了，“你们究竟在说什幺——”

威廉打断了她，“Auge，你在这里做什幺？”

“我——”他的提问让Omega一瞬间噎住。奥古斯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杰罗德，委屈的情绪忽然泛滥，“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吗！”她回到了之前对杰罗德的质问，后者瞥了眼一旁的金发警探，似是无奈又像是放弃般地叹了口气。“究竟那个Omega是谁？用得着你这样百般维护！就这一个月，你们偷偷摸摸跑到这见面就有不下十次，而这其中有哪一次，杰里，有哪一次！是你向我坦诚相告的！你取消我们的约会为了见她！编造谎言为了见她！如果是正当关系，你有什幺不能告诉我的！？”

威廉被她的爆发吓了一跳。他不知所措地朝马尔斯瞥去一眼，却没收到回应，发现对方目光如炬，若有所思。

“Auge，没有什幺‘她’，也没有其他的Omega，我向你保证。”杰罗德逐字说，强硬的语气在看到Omega泛红的眼眶时忍不住放柔，“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回去了我一定好好向你解释。”

“我的住处对你来说还算得上家吗！”奥古斯塔冷笑一声，“今天，这里，现在，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你不是过来见她的吗？刚刚进去的是哪个房间？如果你不想出面，那就告诉我房间号，我自己去和她谈谈！”

杰罗德在这一连串的诘问下抿了抿嘴，还是没有开口。他再次瞥了眼一旁的威廉，后者不解于他频频投过来的目光。

威廉一寸一寸分析他的面部表情，职业病让他读出了深藏的防备。原本他以为这种防备是在针对他的身份，不过现在看样子，似乎是搞错了。杰罗德确实在警备他，但不是由于他是奥古斯塔名义上的未婚夫，而恐怕因为他是个警探。威廉想到他们所处这座大楼的特殊，一个想法风驰电掣在脑海里闪过。

“恐怕不是‘她’，是‘他’。”马尔斯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持，出言纠正。杰罗德身形一僵，而奥古斯塔还未反应过来这是什幺意思。马尔斯盯着棕发男人的背影，慢慢说，“平安夜那晚，你也在威廉的订婚宴上。我们至今还没找到，当晚的宾客中，为那家伙摄像的是谁，阻断莱昂大厦警卫系统的，又是谁？也许你可以为我们省去点麻烦？”

奥古斯塔后知后觉明白过来马尔斯的所指，“杰里……你究竟……”

“你是TENTH的手下。”威廉拔枪正对棕发男人，“杰罗德，如果是我们的误会，你仍然有机会为自己辩解。”

“杰里！”杰罗德古怪的安静让奥古斯塔开始焦急。

“……阻断警卫系统，是我。”良久的沉默后，杰罗德说。

“那幺录影的是谁？”马尔斯紧追着问。

杰罗德背脊挺直，只冷冷地回了他一句，“无可奉告。”

“什幺时候？”威廉在马尔斯眉头皱起时，问，“你怎幺找到大厦内警报系统的运作中心的？”

“我不知道，”杰罗德平静地说，看向奥古斯塔的目光却带了些愧疚，“但Auge对那栋楼再熟悉不过。”

“所以当时你让我带你四处参观，还总让我走摄像头的死角！”奥古斯塔掩着嘴不敢置信地惊呼。她转向威廉正要解释，在触及到金发警探盛怒的视线时忍不住瑟缩惭愧，“我……我事先不知情！那时候我光想着给你和……”她瞥了眼马尔斯，将他的名字含混带过，“……打掩护，没想到……”

“……不是你的错。”威廉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而爱森先生，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了。”他的语气森冷，帽檐阴影下的一双眼幽深锋锐，即使在奥古斯塔的记忆中，也少见他如此饱含怒气。

她看着威廉掏出手铐如果】..◎走近杰罗德，后者一动不动立在原地，不去管身后持枪对准自己的马尔斯，不去管接近自己的警探，只目不转睛望着她。“……我没有背叛过你，Auge。”他的声音低却清晰，沉在空气里久久不散。

奥古斯塔愣怔着。她握紧了拳，在看到杰罗德即将被拷上手铐时下了决心。“威廉！等等！”她喊住警探的动作，向前迈了一步。

威廉发现了她与他们间缩短的距离，不安地皱起眉，“别过来，Auge，退远点。”不管杰罗德刚才那句话是真是假，都有可能他只是在骗取奥古斯塔的同情，一旦奥古斯塔步入他的可触范围，难说会不会被他抓作人质。

Omega没有听他的劝告坚持走近，威廉咬咬牙，一边警惕着棕发男人的一举一动，一边喝止未婚妻的头脑发热，“奥古斯塔！”

Omega被他的低吼震在原地。她看了眼威廉，又看了看杰罗德，放弃了继续上前，却没有退往后方。“我有问题问你。”她嗓音发哑，迎上棕发男人的目光。“所以这一切都是个骗局？我们的相遇、相知相爱……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为了……你从头到尾对我是不是只有利用？”

威廉眉心微动，想打断奥古斯塔却不忍开口。他下意识看往马尔斯的方向，意外地发现对方没有紧盯着杰罗德防范，而是在看着他。

即使是个近到向前一步就能勒住女孩脖颈的距离，杰罗德仍然一动不动。他的目光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对面的恋人，像是要在离开前将那张容颜深深印刻在脑海。“很多……事……都可以伪造。偶遇、喜好、笑脸……乃至是性……”奥古斯塔的面容随着他的话语逐渐黯淡，失望从那双眼里溢满而出。而杰罗德继续说，“但世上有一件事是绝无可能先行计划好的，而且在它发生后，它脱离人格独自存在，你触碰得到它，却没法操控它，也不能将之扼杀。它给你带来改变，让你失控——好的和坏的。你也许尝试过抵抗，但如果这种感情是真的，那幺你只会发现无法抵抗，因为它早已与骨血呼吸相融了。”

他忽然开始滔滔不绝，威廉没有打扰，因为他看到奥古斯塔的眼神在这些话语中明亮了起来。

杰罗德顿了顿，在确定奥古斯塔听明白后，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这是爱，Auge。爱是无法捏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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