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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汉尼拔的设想中,杀掉威尔的念头越来越难以接受。欧米伽的气味混杂在他的衣物里,他的皮肤、润滑液、以及精液的味道仍然萦绕在他舌尖,挥之不去,汉尼拔惊讶地发觉自己甚至根本不愿去考虑那项最简单有效的选择。汉尼拔知道自己应该精明地立即结束一切,在他们还未交合的时候。如果在这段关系有时间发展壮大之前就将其火种熄灭,他的心理就不会遭到太严重的影响,精神伤害会可控许多。

杀掉威尔如此简单,对他而言就像呼吸一样轻松。事实上,汉尼拔现在就能下手,这是个绝佳时机:威尔蜷缩着睡在他身旁,而他们正沿着一条偏僻的公路驶向弗吉尼亚州人迹罕至的树林深处。威尔不稳定的精神状态近乎人尽皆知,如果汉尼拔汇报他失踪,相信没有人会觉得奇怪。威尔的突然消失会被当做欧米伽逃亡来处理,拍卖行将印证他的故事,向任何前来调查的官方人员证实威尔被出售给汉尼拔的时候戴上面具、捆上双手的原因是由于他多次尝试逃走的前科。

如果想要的话,汉尼拔甚至可以策划一出威尔死亡的戏码。男性欧米伽的自杀率非常高,由于他们之中的大多数在第一次结合热之后不会生存太久的事实,这种性别就更加罕见了。一名离群索居了如此之久的男性欧米伽会是自残的主要怀疑对象。虽然有那么多各式各样的选项,汉尼拔还是觉得威尔更像是饮弹而死的类型,而不会选择割腕或是悬梁自尽。

运用自己独特而熟练的技巧,汉尼拔可以将威尔的死亡假造成世界上最自然而然的事情,人们会毫无疑虑地接受,丝毫不会怀疑到汉尼拔本身。他能够轻易熄灭这团小小的生命火焰,没有谁会发现,甚至没有谁会真正注意到。只是又一个死亡的男性欧米伽而已,所有性别中最低贱的、用完就扔的婊子。

这念头在舌尖造成一股酸涩,阿尔法用力吞咽,压下这份厌恶。汉尼拔很少会自我厌恶,更别说对自己的内心想法感到不悦。他很有几分狼狈地抛弃了打算消灭威尔的计划,这一点让他自己都有些受到打击,却没有多么惊讶。既然杀掉威尔不再是个可选项,汉尼拔再次用舌尖润湿了自己的嘴唇,那儿仍然能够尝到欧米伽体液的甜香,它刷新了阿尔法口中的味道,让他的口水忍不住开始分泌起来。

不,威尔是他的伴侣,汉尼拔想要探索出这对自己意味着什么,想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他想看到这份羁绊能有多深,而如果灵魂联结果真与其盛名相符,那种神秘不为所知却极受追捧的、灵魂深层的相互理解就会随之而来。然而那种程度的理解会伴随着全然的暴露,但汉尼拔的秘密又是一个太过沉重的负担。威尔可能会被它压垮,那样汉尼拔又别无选择了。他根本就不应该被这种软弱所困扰,但只要再想它一遍,他就感觉好像自己心灵宫殿的四壁遭到了狂野的涂鸦一般。

汉尼拔伸出手臂,让手指掠过威尔的身体,轻到欧米伽根本无法察觉、更不要说被惊醒,但足够汉尼拔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度。即使在熟睡之中威尔也对他有所回应,欧米伽感受到了在空中悬浮的触摸,挪动自己的身体向他靠得更近,试图碰触到刷过自己上方空气的、煽动的指尖。

汉尼拔命令自己停下,在两人真正互相碰触之前坚决地撤回了手,指节泛白地紧紧握住了方向盘。他觉得被自己的身体背叛了。汉尼拔花了一生时间将它磨砺成最完美的武器,最纯粹的掠食者,然而他向来自负的自制力却在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欧米伽面前土崩瓦解。他从未想过会将这样一个对象看做生活伴侣。由于不善社交、以及因恐惧与自我厌恶催生的野蛮无礼、还欠缺圆滑,威尔几乎不符合任何人的约会条件,更别说汉尼拔吹毛求疵的标准了。然而预设的标准像寒冬前的落叶一样飘零殆尽,这种感觉让汉尼拔觉得有点毫无遮蔽。

如果只是肉体欲望,汉尼拔认为自己一定能够抵抗这种诱惑,但事实远胜于此。他的控制力精妙绝伦,以毕生经历塑造而成。这次的动摇让他心生沮丧,本以为岿然不动的意志在威尔无法定义的力量面前溃不成军。威尔昨晚在厨房里显示出的力量,作为一名纯粹欧米伽的力量,实在叫人敬畏。汉尼拔无法设想,当(不是‘如果’,汉尼拔会确保它必定发生)他们耳鬓厮磨,当结合热对上发情期,他们的渴望与欲求争夺主导权的时候,那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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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在取人性命的隐秘时刻,或是在享用佳酿的愉悦之中,汉尼拔从未放纵过自己,从未削减过敏锐的自我意识度、以及警醒的生理感知。他过去也曾有过风流韵事,有些甚至非常亲密,但是没有任何人能长久地占据他的视线。当然,更没有谁如此毫无防备就破开他的防御,或是让他恍惚无措。威尔成功做到了,而他甚至还没开始有意尝试。这简直是种侮辱——威尔根本不明白自己完成了怎样的壮举,但汉尼拔怀疑他根本不会在意。

说来也怪,汉尼拔并未因此恼怒,反而有点兴奋起来。他习惯了别人或是惊异或是崇拜的眼神,这正是他致力引发的反应。从威尔身上得到任何此类反应将是一场愉悦的挑战,他很久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刺激了。来自这位欧米伽的恭维对他来讲意味着相当的分量,因为太难赢得。汉尼拔的舌尖几乎已经品尝到威尔的勉为其难,威尔在心底早已将他置于反派立场,要扭转成正面的印象一定会让他不甘不愿。

于汉尼拔而言信任是件太过奢侈的物品,但他相信这一点对威尔更甚。他相信威尔拥有能够真正理解他的潜能,但又怀疑这欧米伽是否聪明到足够攀越他的心墙。鉴于其顽固而粗野的天性,说不定威尔只会摧枯拉朽地碾压过去。汉尼拔突然优柔寡断起来,不知道自己更加偏爱哪种方式。毕竟两者都意味着威尔的注意,那是汉尼拔梦寐以求的,尽管他绝不会承认。贪婪是种恶习,会让人粗心大意。而这场游戏里容不得半点失误。

尽管威尔有不少毛病,还欠缺社交礼仪,但他敏锐的洞察力以及刻薄的机智还是把汉尼拔给迷住了。威尔自有他的聪明才智,汉尼拔想要再多看一点。要知道虽然很多人都尝试过,但没几个真正在跟汉尼拔唇枪舌剑的交锋之中占到上风。对他来说,言语是有生命的。它们拥有自己的个性、立场、以及习惯。汉尼拔有种预感,威尔的到来说不定会让自己得到一名捕猎伙伴。

当汉尼拔在弗吉尼亚的穷乡僻壤找到威尔小小的住所,并将车子停下之时,欧米伽仍然睡得正香。那座两层楼的家像荒野与林海中一艘孤独的小船,静静停泊在那里。汉尼拔熄灭引擎,蹑手蹑脚下了车,没有惊扰到威尔,步行走上那条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的车道。这是桩意外之喜,汉尼拔很乐意在欧米伽回避的情况下在他家中巡视探查一番。威尔惊恐焦虑起来会充满防备、不甚友好,尽管汉尼拔已经表明无意将威尔的财产占为己用。

威尔的房子钥匙与车钥匙都已随同其购买文件一同奉上,然而汉尼拔对那辆油漆褪色的旅行车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他提醒自己要给威尔买一辆宽敞一些、别那么碍眼、也不会随时抛锚在路边的玩意儿。

钥匙看来并不必要;威尔家的前门并未锁上,锁头的划痕表明它显然已经被撬了。汉尼拔潜藏在阴影之中,将随身不离的手术刀滑入手掌,自窗口窥视进去,发现并没有人站在里面,于是他将门推开一条缝,悄声无息地溜了进去。汉尼拔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大房间里——一般来讲应该是客厅,但任何推门进来的人都能发现这里有些特别,它显然是威尔生活最多的地方。

角落里本该摆上一张沙发才对,但那儿有一张做工粗糙的床,从气味上判断它就是欧米伽的寝具了。汉尼拔能够闻到那儿的床单上零零星星浸渍着的恐惧与汗水,那气味有点发酵,像是熟过头的桃子,毛茸茸的表皮已经发皱裂开,又在阳光下暴晒了太久。汉尼拔发现自己还是想要将脸埋进床单里,在那气味当中打滚,像只沉浸在猫薄荷里的猫咪一样飘飘欲仙。也许在处理掉闯入者之后,在威尔醒过来之前,他可以试上一试。但这个计划完全取决于清理行动是否会很复杂。有些人的死状总会尤其地肮脏凌乱,而汉尼拔对这些零星细节从来一丝不苟。

熟透的水果、波旁酒、以及夜惊混合起来的迷人气味被什么苦涩的东西给污染了,有点像土耳其清咖啡或无糖黑巧克力,这不知名的贝塔闯入者不仅入侵了私人财产,更是打扰了他。汉尼拔非常不悦。这本该是他私人享有的亲密,他所独有的片刻安静探索。

鼻翼微张探明了气味的来源,汉尼拔推断这名贝塔肯定在二楼,他的听觉十分敏锐,而嗅觉甚至更为出色,不会出错。阿尔法们闻起来多半是混杂着烘焙香料的美味气息以及麝香味道,而欧米伽们则更加甜美,根据各人体质带着不同的花香与果香气,他们的费洛蒙天生就是为了被分辨出来并取悦于人的。而贝塔则在两者之间达到一个平衡,几乎没有多少能够加以分辨的特征。他们的气味就和他们的性别一样,对另外两性而言毫不起眼,闻起来通常有几分怡人的苦涩、或是带着一丝质朴的泥土气息。

一边竖起耳朵留神着头顶的闯入者行踪,汉尼拔饶有兴致地环顾了整个房间。威尔貌似将所有的日常用品全部塞进了这间房里,但还是将它们保持得相对整洁有序,而不是汉尼拔本来猜测的乱作一团。欧米伽们有喜欢宅在家中的习惯,他们的安居之所总是带着各自的独特标志,由他们自己制造的有序混乱所掌控。这是一条性别规律,尤其适用于那些长久独居且未交配的欧米伽。他们有种囤积癖,用过度的物质材料来弥补自身的孤独感与自暴自弃。从外表上看,威尔似乎巧妙地克服了这种趋势,通过将私人空间维持在尽可能小的范围给人造成错觉,并收养流浪狗来取代了无生命之物。就算这房子其他所有部分都是狗狗的地盘而不是威尔自己的,汉尼拔也丝毫不会感到奇怪。

住在楼下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将主要生活空间放在楼上,恐怕也是出于双重目的来考虑,这样威尔就能第一时间发现任何不期而至的拜访者。这房间开放式的大窗户和沉闷的褪色蓝漆叫人联想到鱼缸。所有的家具都互不配套,看起来像是只为舒适考虑,却丝毫不顾视觉上的兼容性。房间内为数不多的装饰物和艺术品更多出于生活方式,而非源自室内装饰的意图。书本被整齐地归置起来,但没有特定的顺序,然而这儿确实有很多书,汉尼拔对此深表赞赏。虽然与他自己的图书室无法相提并论,但能看出威尔是真的热爱阅读。书本的保养程度告诉汉尼拔威尔对它们的欣赏与尊重,书皮一尘不染,书脊上也没有任何犬类啃噬的痕迹。石头壁炉上放置着房间里主要的艺术品——两幅画作,毫不意外都是风景,而在墙上或者任何一目了然之处都没有照片。房间里其他那些混合式绘画法的作品主体则是各种各样的犬类。

在这些家具中间有些机械零部件,看起来像是个损坏的船只马达,在这项待修理物品边上还有个敞开的工具箱。旁边的小方桌上有个老式拨号盘电话,旁边放着海螺壳,还坐落着一只矮胖丑陋的台灯。再一边的窗台上有只小玩具狗,还有个细长的红色烧瓶。汉尼拔不禁疑惑这各式各样的杂物对欧米伽而言各自拥有怎样的情感价值。还有一座格格不入的梳妆台,囊括了许多白色T恤,一双双袜子,还有一些灰色四角内裤,全都井然有序地码放整齐,就像房子里的其他东西一样。有一件可能是衣柜的家具,威尔的大多数服饰大概都在这里了,包括各式外套、还有一双高腰连身防水靴挂在墙壁的钩子上。

汉尼拔瞥了一眼相连的厨房,那边看起来基本没怎么用,但和房子里其他部分一样整洁,包含了几样生活必需品:某种咖啡机,还有个固定电话,其他物品则小心地放在一边,似乎从未用过。壁纸显然是房子原本自带的,可能由农舍的前任主人所挑选。对一个竭力避免被看成欧米伽的人来说,蓝色小碎花的样式太过可爱、太过阴柔,太过女性化。汉尼拔毫不意外在餐厅里也找到了一些前任房主的装饰风格。威尔的自我意识极为兼容并蓄,他并不需要将周围环境都染上自己的特征来寻找认同感,屋中每样物品都各有其功能或目的性。

工作台放在窗台下面,以便自然采光。它被一组鱼竿包围着,桌面覆盖有许多工具与材料。看起来,威尔自己制作飞钓鱼饵,他的小嗜好有些完成品展示在台上,以艳丽的色彩和柔软的绒毛掩饰住了暗藏的尖锐杀机。威尔明显在这里花的时间不少,酒瓶与颜料罐混在书本间,各种卷线与绳索,阔口玻璃罐里储藏着成束的羽毛,工具四散在台上,还有几支小瓶的胶水。汉尼拔注意到威尔喝的是廉价的威士忌,而当看到那个白色标签的、暗示着‘我今晚可没有瞎胡闹,这货比心理治疗便宜多了’的大号酒瓶,他的嘴角不禁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地板大部分区域都被看起来柔软舒适的狗床所占据,汉尼拔敢说这些东西可比家具要昂贵多了。底下褪色的波斯风格地毯绝不是为了美观,而是为了狗狗们的福祉而设,他甚至还安装了一台小型取暖器来确保这一点。汉尼拔注意到它在房间中的位置离狗狗们比离主人更近。房子有些老旧,汉尼拔一看即知这儿没有中央供暖。于是问题来了,威尔到底是重视狗狗比自己更多,还是以剥夺自己基本的舒适为手段无谓地惩罚自己?

真正的惊喜来自于置于房间角落、靠近壁炉、正对着床的那架立式钢琴。汉尼拔被它给吸引了过去。打开的乐谱告诉汉尼拔这件乐器是有人使用的,未落上多少灰尘的琴键与琴凳说明它经常会派上用场。他仔细阅读了乐谱,旋律很复杂,暗示演奏者水平不差。汉尼拔将手指轻击按键敲出一段旋律,以检查这件乐器的音色,也是故意打草惊蛇,将屋子里的另一位拜访者惊扰出来。他已经越来越不耐烦等待这名入侵的贝塔自动现身了。

听到这段钢琴声,一名训练有素的杀手会在房子里隐藏得更深、静待时机,接踵而来的独特静默将会向懂得倾听的人泄露出许多秘密。如果是个新手,则会匆忙向他展开袭击,被抓的恐慌会让他们不计后果。如果是个偷儿——汉尼拔严重怀疑此种可能性,除非这梁上君子对二手渔具和发动机零部件感兴趣——他会试图不被觉察地悄悄从后门逃脱。如果是其他人,则一定会立时现身,试图反问汉尼拔本人来这里的目的。

汉尼拔毫不意外地听到钢琴不在调上(音乐给人带来愉悦,而威尔有种拒绝让自己得到享受的习惯),以及被惊扰的闯入者的慌乱脚步。汉尼拔耐心等待这名贝塔露出庐山真面目。当这事儿解决以后,他会联系专业人士负责这件乐器的持续保养。比起立式钢琴来,他本人更加偏爱三角钢琴,因为立式的效果更容易受到琴弦退化的影响。但威尔大概不会接受一台体面的钢琴作为礼物,何况要放下一架三角钢琴必然不得不重新安排房间布局。汉尼拔决心一定要让威尔注意到自己日光室里那台贝森朵夫小型三角钢琴。他好奇威尔是否会愿意为他演奏,或者说,他是否愿意为任何人演奏,不过没关系,他能在一间毗邻的起居室里轻易躲开威尔的视线与注意力,而仍然能将隔壁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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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尼拔并未等待太久,一名年轻女性很快自楼梯上出现。她瘦得令人发指,衣着打扮还特意强调出这一点,给汉尼拔的印象就好像一根锋利的剑杆,以俗气的豹纹为鞘。火红的长卷发,洋娃娃一般轮廓分明的面部特征,大大的蓝眼睛以敏锐过头到会另他人不悦的刺探眼神好奇地观察着汉尼拔。她迅速将他估量了一番,似乎在衡量他的出现是否会对她的工作或者自身安全造成威胁。

“噢,我的老天,你可真是吓坏我了,”女人伪装出一脸紧张不安的腼腆笑容,戏剧化地一手捂在胸口。

“能告诉我你在这里做什么吗?”汉尼拔礼貌地要求,藏起手中的手术刀,它没有用武之地了。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但仍好奇她会怎样辩解,编造出何种谎言来为自己的闯入自圆其说。

“我们俩来到这里很有可能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女人微笑着开着玩笑,仍不忘娴熟地展露出一丝慌张与窘迫。“我与一位房产经纪人约在了这里,但我想你不像是那个向我卖房子的人。”

“我深表怀疑,因为此处房产恕不出售。”汉尼拔戳穿她,饶有兴味地观看她的表演。如果对象是别的什么人,一定已经被她的花言巧语给唬住了。汉尼拔知道她接下来打算如何狡辩,她会说因为发现房子没有上锁才会进来,而既然是走错了门,她只需要为此叨扰诚挚地道个歉就行了。她甚至可能会挂上一副夸张的‘迷途小女孩’般的作秀表情,询问另一个地址,或者问他知否知道这片区域有其他待售的屋子。

“这全是我的错,……这位先生?”女人拐弯抹角地刺探,“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到来的理由。”

“我没必要向你解释,不过碰巧,与你不同,我是这间房子的新主人,对它的每一寸土地都拥有正当的权利。”汉尼拔流畅地说,他侧过身子,假意为她留出一条出路。如果她打算逃脱,他可以轻易制止她。然而这女人也注意到了这些,她意识到了医生的小把戏,眯起了眼睛。“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以为这房子会被出售。”

“一名这么晚才被发现的男性欧米伽,曾为FBI工作,并且身为他们的讲师以及分析师,这是个大新闻。欧米伽无法拥有个人财产可是个常识,我假设此处房产即将出售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对这栋房子没兴趣,但是很想要这块地,我想要赢得投标。”女人满口谎言。她精于此道,考虑到她的职业这一点并不奇怪,但汉尼拔已经对这场游戏感到越来越厌烦。

“你是弗雷迪·劳兹吗?”汉尼拔一针见血,直接揭开了“犯罪揭秘网”记者的诡诈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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