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澜,曹回,把你们的学生带到各自大本营啊!”有老师跑过来说,“发什么呆呢?行动起来行动起来。”
他也是“忧愁者联盟”的一员。曹回指着他:“你居然……”
“我什么?”那老师压低了声音,“助纣为虐?”
曹回:“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讲的。”
老师:“下回喝酒不给你们烤鱿鱼了。”
曹回忙赶上去:“别别别,我喜欢烤鱿鱼……”
学生们渐渐都散去了,鼓乐团的人却不知为何又奏起乐曲。指导老师站在一旁,气得脸都白了:“不要吹了!不要打了!”
他们开始演奏《国际歌》。
现场十分混乱,但沈春澜却觉得非常有趣。声浪一波波,翻过围墙传了出去,学生们无论抱持着怎样的观点,至少他们都会记住这一刻,有人发出了声音。
他喜欢这样的时刻。
屈舞和几个同学匆匆跑过他身边,向他热情打招呼。沈春澜这几天除了比赛,基本没有别的事情,他笑着顺人流而行,没提防肩上被拍了一下。
饶星海一脸压抑的雀跃:“那个作业,我做完一半了。”
“哦?”沈春澜来了兴趣,“感觉怎样?”
饶星海:“就那样。”
沈春澜和他相处的时间比其他同学要多一些,他现在能看懂饶星海的表情了。饶星海有些得意,显然也不像他说的那样无所谓:在宿舍里成功释放黄金蟒,没有人害怕他的精神体,这至少是让他开心的。
意识到老师盯着自己瞧,饶星海微微昂首,眉毛跳了跳,扁扁嘴巴,浑不在意似的耸肩。
挑眉毛,这是阳得意的招牌动作。他学得有九成九相似。
他是因我的训导而改变的——这个事实,和“他喜欢我”的事实混杂在一起,让沈春澜一时感到高兴,一时心里又像坠了巨石般沉重。
昨天晚上曹回把抑制剂拿给他的时候,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也喜欢饶星海吗?”曹回忧心忡忡,“春澜,你要记住你是老师,老师和学生之间……你得清醒。”
沈春澜当然是否认的。但吃下抑制剂的时候,他同样也意识到,他和饶星海的关系可能已经产生了一些难以析清的变化。
他的性反应从来都中规中矩,而精神体变色,这是头一次。饶星海是有点特别的——或者说,他的信息素,对沈春澜来说,是有点特别的。
而一旦他对饶星海产生过性反应,那就等于以后只要他察觉到饶星海的信息素,相同的反应就会立刻在他身上重现。
所以今天在出门之前,他已经喂自己吃了几颗抑制剂。
即便在人群之中,他也能感觉到饶星海身上的气息。和乍开始看起来冷冰冰木呆呆的饶星海不一样,他的信息素是非常温柔清爽的,间中或许夹杂着一些令人畏惧的东西,但沈春澜现在感觉不到,抑制剂的效果阻隔了他犁鼻器的性能,饶星海的信息素,像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纱网,仍旧在不断吸引着他。沈春澜想起“海域”检测报告里的话:该生诚实,坚定,有同理心,有出色的共情能力……
饶星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头一次,他没有把对方看做一个学生,而是一个完全独立的、没有任何附加身份的哨兵看待。
这个危险的念头在他头脑里没有停留很久,但现在沈春澜与饶星海并肩而行的时候,他又想了起来。
“第一天,你没有比赛吗?”他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不是参加了两个项目?”
“明天上午有哨兵组的技能展示比赛。”饶星海问他,“我参加技能展示,是不是就等于完成第二个作业了?”
沈春澜:“别敷衍我啊饶星海。哨兵和向导的技能展示比赛不强制要求释放精神体,主要是考察你们的综合能力。这不算,你必须参加精神体的竞技比赛。”
饶星海又犹豫了。
“那你会去看吗?”他问。
沈春澜:“……”
饶星海:“你不去看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参赛?”
沈春澜:“我会看的。你们的比赛和我的天竺鼠跳操是同一个场地。”
饶星海:“好,我也会去看你老鼠跳舞的。”
沈春澜紧张了:“不是跳舞,是啦啦操……不,不用了,别来看。”
饶星海已经蹦着跑开:“我去帮屈舞摆摊卖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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