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赫嘉睡得迷糊,一双漂亮的眼睛半阖着瞧人,“你回来了?”
习惯性地就说了这一句话,身上不断作乱的手却忽然停下来。
“……嗯,回来了。”
说完之后男人缠着他去吻他的唇,他牙关微开,铺天盖地的酒气便在那一瞬间涌进他的口腔。
“嗯……嗯!”
被迫承受掠夺,陈赫嘉的身体都忍不住半弓了起来。
浓烈的味道伴随着男人手下霸道又不失温柔的动作,激得陈赫嘉不由彻底从睡梦中脱离,尤其是被咬上脖颈那刻的疼,陈赫嘉喘着气看天花板,感官的恢复使得他的意识逐渐清明,于是陈赫嘉就在这一片要被烧起来的火里想起来,谭永辉这是从bingo回来了。
吸吸鼻子,男人身上乱七八糟的香水味刺得陈赫嘉皱起眉头。
“宝贝儿,我想你。”
纠缠的时候他听见谭永辉的呓语,陈赫嘉不由眼神一黯,他这是喝了多少?又把自己当成了谁?
“谭——”
刚想说话便被捏住了命脉,陈赫嘉死咬着唇没发出声音,谭永辉在他耳边低低笑:“叫啊,想听你叫出声来。”
那声音太动听,他终于沉沦。
一场异常激烈的情/事之后陈赫嘉整个人都瘫软在床上无法动弹,过程里陈赫嘉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伤口又被撕裂了,只是酒醉过深的谭永辉并未发现他手上的绷带,而现在,满足过后的谭永辉早已在他身边沉沉地睡了过去。
热度从身边源源不断地传过来,陈赫嘉睁着双眼看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幽冷月光。
他还记得很久以前,第一次,谭永辉第一次这样带着一身浓烈的夜店气味在凌晨三点钟来找他的时候,他哭得多凶啊。
那个时候有多疼?
他不记得了。
只记得自己很天真地在床上哭叫,一遍一遍地喊,你不要对我这样,疼,你再做下去我会恨你一辈子,一辈子的。
但是身上的男人却越来越兴奋,甚至说,那就恨吧,反正你也不爱我。
于是他的第一次就这么以一种近乎残忍暴虐的模式被剥夺。
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所谓看破的世界有多狭小,而原本早以为强大的内心又多么不堪一击,从此他再也不喊疼,得不到怜惜的疼是不能喊出声的,而那人势在必得的东西,也终于会落到他的口袋里。
无论东西是好是坏,温度是冷是热,结局是哭是笑,他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
那么,为什么要反抗呢?
陈赫嘉转头借着月光去看谭永辉的脸,他伸出手,丈量了一下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几厘米,可是怎么走了八年,都走不过去。
第二天陈赫嘉很早就起了床。
昨天晚上是没力气,但现在他已经还能算精神地在浴室给自己做清理,甚至干脆扯掉昨晚被弄得乱七八糟的绷带,看起来相当可怖的血肉在细密的针线里翻开,比之前刚划伤的时候看着还要吓人,陈赫嘉却也没有多管,清理完身体便找家里的绷带随便绑了一下就出了门。
这一次去的是一个小诊所。
里头的大夫有点年纪了,对着他这伤口一直絮絮叨叨地问,还责怪他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因此重新缝合的时候下手格外狠,陈赫嘉的脸都白成一张纸,老医生才看着他乐呵呵道:“哎哟,没叫出声来,还是可以啊小伙子。”
陈赫嘉松开紧咬的唇,嘴角勾起轻轻笑。
回到公司也才七点半,公司里还有些冷清,陈赫嘉径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昨晚为了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他才那么早下班,但却遗留了很多还需要处理的文件,于是陈赫嘉又很快埋首在一大堆文件里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八点准时来上班的秘书看见他时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只笑眯眯地打招呼,“陈特助,早啊。”
“早。”
陈赫嘉眼底下的青灰色让他看起来十分憔悴,秘书愣了一下,但也没多说,陈赫嘉在公司一向是个严谨又敬业的形象,平时也经常加班,她们都私下觉得这是陈赫嘉为了能呆在谭永辉的身边才这么卖力,不然就以谭永辉那花心的性子,陈赫嘉怎么能呆得了八年?所以得到了一些,那么付出一些也是应该的。
秘书撇撇嘴,心想陈特助的身体还轮不到自己来操心呢。
不过陈赫嘉今天早上不太舒服也是真的。
哪怕一心一意投入到工作去都不能缓解他腹部传来的痛意和头晕带来的昏沉感,尤其是当这个时候他的胃也在隐隐叫嚣着饥饿,陈赫嘉在继第三次看文件看跳行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打开一个私人抽屉。
肠炎、胃病、头痛,缓解此类不适的药物在里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也包括昨天谭永辉带来的那管药膏。
陈赫嘉愣了一下,将那管药推到最里面的位置,紧接着取出其中一盒药去接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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