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达朗拧了帕子递给陈珺,又叫人端了吃的来,面有喜色道:“中原来了信使,烟波庄送来了几本医书和几瓶药,说是……可以治你的腿。”
陈珺怔住:“烟波庄?”
“是,”依达朗把东西交在他怀里,“医书和药都是出自问药门,闵不归是药圣,他若说能治那便一定能治,便是不能恢复如初,但至少能勉强行走。”
“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陈珺闭上眼,压下翻涌的情绪。
依达朗握住了他的手,道:“你让我带你来看萨日朗,我带你来了,从今以后,把过往种种都抛掉吧。他开始了新的生活,你也可以。”
陈珺有些失神,新的生活,他从未奢望过,他只是想来看一看,有一次依达朗提起过的那种花,好像很美的样子。看过之后,他就会在某个地方,安静地等待生命尽头的来临。
可是现在,却有人要将他拉向生命的另一条道路,他还可以站起来,还可以用这双腿行走。
依达朗看到他的动摇,继续道:“先治好腿好么,试一试,从笼子里出来吧,从今以后,你也可以自由自在地飞翔。”
陈珺轻轻抽回了手,可面对依达朗期待的目光,他不自禁地点了头。
依达朗找来大夫,按照医书上的内容为他针灸和敷药。每天晚上,处理完事情之后,依达朗总会回来,为陈珺按摩腿上的肌肉。
陈珺仍旧毫无知觉,想要缩回腿却不能,只好道:“你不用再做这些。”
依达朗手上动作不停,道:“我愿意做。”
陈珺想问为什么,可他终究没敢问,因为似乎从很久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那个时候他不曾在意。
“似乎比以前好些了。”依达朗打量了一会儿他的腿,抬起头来,眼里有淡淡的笑意。
陈珺有点心慌,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扭开了头。
依达朗的手仍覆在他的小腿上,似乎是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陈珺似乎感觉到他手心灼热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进来,直达心底,加速了心脏的跳动。
“我想睡了。”他掩饰着语气中的一丝慌乱。
“睡吧。”依达朗替他盖上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第二日清晨,依达朗轻轻叫醒了陈珺,道:“今天是个好天气,趁着冬天还没来,我们去看看日出吧,草原上的日出。”
陈珺以为自己在做梦,但他刚睁开眼,一双手臂就把他捞起来,等他怔怔地擦了脸,又替他穿上衣服,随意吃过点东西后,就用斗篷裹住他,带他骑马奔了出去。
清晨的风很有几分寒意,星辰在淡青色的天空中闪着微弱的光。马儿朝着东方跑了一阵,停了下来。
依达朗揽着陈珺的腰,指着地平线上渐渐泛白的天空,道:“快看。”
一抹晨曦从地平线刺出,天地相接的地方,如火一般的颜色向两边迅速延展,渐渐地那红色向天空蔓延,直至日轮终于从地平线升起,耀眼的光芒洒遍草原,红色的光变成金色,将生机带到世间。
陈珺回头看向依达朗,见他眼中映着太阳,轮廓分明的脸灿若晨曦。仍旧寂静的清晨,在万丈光芒之中,陈珺听见自己有力的心跳声,与背后那胸腔中的心跳声融为一体。
腿上忽而传来一阵刺痛,他低低哼了一声,皱起眉头。
“怎么了?”依达朗立刻发觉,侧身问他。
陈珺摇摇头,道:“没事,腿上,好像有点疼。”
“是受伤了么?”依达朗跳下马来,轻轻摸上陈珺的大腿。
“不,是小腿。”陈珺下意识说道。
两人忽然同时沉默了一瞬。
“现……现在呢?”依达朗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敢再碰他的腿。
陈珺也几乎呆住了,仔细感受着腿上传来的陌生的感觉,道:“不疼了,有些发麻。”
依达朗翻身上马,拨转马头道:“我们回去,我……我去叫大夫!”
马儿飞驰而回,被抱着回帐篷的时候,陈珺发现依达朗的手都在发抖。
大夫仔细检查了一遍,陈珺都或多或少能感觉得到。最后大夫也很惊讶,道:“太神奇了,太神奇了,这是奇迹,这是什么人写下的医书,我一定要去拜访。”
在一阵混乱的欣喜和激动过后,大夫下了情况会越来越好的结论。等大夫走后,依达朗终于控制不住,把陈珺抱在怀里,道:“太好了,太好了。”
陈珺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以不让人察觉的力度,反手轻轻抱了抱依达朗。
日子近乎平静地度过,草原上即将迎来初雪,萨日朗快要谢尽了。
陈珺已经能拄着拐杖走几步,那种重新站起来的感觉让他熟悉又陌生,似乎连视野也变得不一样。
这天上午,忽伦突然出现在帐篷门口,他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木杆,用更流利的中原话说道:“哥哥,我要去放羊,和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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