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但是,你知道,不管再怎么富裕,佩恩女士再怎么照料,两个没了父母的孩子,他们的成长注定会缺了很多东西。”
“嗯。”
“我和凡纳非常亲密,我们一起吃饭,一起上学,一起学习射击和骑马。因为年长,我做得比凡纳到位一些,凡纳总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十八岁时,我考上了大学,我要离家去读书,凡纳还在读中学,那时候他才十三岁。他求我别离开,他希望我留在家中,别到外地去。”
“你会怎么选择呢?”
“我拒绝了。我真是混账极了。那时候,我一心想到大学里学习,我想体验外面的世界,我觉得凡纳像个五岁小孩一样黏人。他偷偷收起我的证件,以为这样就能留住我。”
“然后发生了什么?”
“我和他大吵一架,我让他别像个小孩似的黏着我。次日清早,我收拾行李就提前出发了。我坐上车,凡纳在窗台上看着我。那天早上有很浓重的雾气,汽车缓缓离开庄园,凡纳的身影也慢慢消失在雾气里头。这就是我对那天的印象。”
“后来呢?”
“佩恩女士时常给我打电话。她告诉我,我离开后,凡纳经常四处游荡,没多久,他似乎找到了新的依归,他成了非常虔诚的天主教徒,成天跑到一个教堂做弥撒,他几乎每天都去,甚至荒废学业,谁劝也不听。
“出于对弟弟的关照,我建议我们可以在庄园里为他修建一座教堂,毕竟我们有足够的地方,但是佩恩女士却告诉我凡纳拒绝了,大发雷霆。他坚决要去那个教堂,尽管那儿离庄园并不近。我们只好听从。但打那以后,凡纳的脾气越来越坏,他好像有点抑郁,时常暴怒地咒骂仆从,或者摔烂房间的东西,有时又神经质地大哭起来。
“但如果仅仅是这样,事情还不至于无可转圜。一切大概是发生在我离开后的半年。在第一学期即将结束时,我接到佩恩女士的电话,她说凡纳因为暴打一个路人而被关进了局子里,她费了劲才保释他出来。重要的是,她发现凡纳似乎染上了毒瘾,因为打扰房间的女仆发现他的枕头下有很多用过的针头,而且凡纳越来越瘦,佝偻着身体,时常涕泗横流。她没敢声张,因为这对于普都拉家族和公司都是极大的丑闻。她偷偷拿了一个针头偷去做检测,结果那竟是毒性剧烈的海洛因。这对她来说真是个晴天霹雳,她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嗯。”
“我震惊非常,我本打算立马回去弄清楚凡纳的处境,我也如此答应她。可是,当时我正在准备期末考,我以家中事务为由,向导师请假,他建议我晚几天再动身。只要晚几天,我就不必放弃整整一学期的成果。于是我退却了,我晚了一个星期,考完才动身。这是……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路易的声音哽咽起来,“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我是个大混蛋,莱斯特。我居然为了可笑的课业拖延回家,我真是个白痴。”
“你知道我回去后,迎接我的是什么吗?是凡纳的尸体。我的弟弟的尸体。他一次性吸了太多,跑到顶楼去,从楼上摔下来……他面目全非,支离破碎……他曾经那么喜爱整洁……他是……”
巨大的痛苦像海浪一样吞噬了路易。他双眼通红,哽咽着,最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用双手捂住脸,沉闷的哭泣声从手掌下传出来。他的哭声又压抑又低沉,拼命撕扯着莱斯特的心。
莱斯特不知道怎么安慰路易才好,他只能搂过路易的身体,让这个哭得非常痛苦的男人被他完全地包围在怀里。后者把双手从脸上挪开,搂住莱斯特肩膀,把脸埋在莱斯特的脖颈上。
很快,莱斯特就感到肩膀上传来一阵湿意。他的心情不好受,因为那都是路易的眼泪。莱斯特没做任何动作,既没有开口安慰,也没有抚摸路易,他就这样安静地抱着路易,让路易尽情地宣泄悲伤。
路易在莱斯特肩膀上趴了很久,直到他哭够了,才抬起头,把下巴抵在莱斯特肩膀上,吸着鼻子,时不时吐出几口气。
在凡纳死了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路易都如同行尸走肉,几乎不怎么进食,也不愿意说话,学校肯定是不回了,幸好还能保留学籍。佩恩女士在那段时间如同惊弓之鸟,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跟着他,以防他想不开去追随凡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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