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耀文和崔洋从电影院里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时间大概是晚上的7点半左右。肖耀文和崔洋还没吃晚饭,肖耀文记起前几天听老秦说南门步行街这边新开了一家不错的烤鱼店,看完电影也不知道吃点什么,于是,顺着就问了崔洋一句:“晚上吃烤鱼,你可以么?”
崔洋在吃这一方面一直以来也没什么讲究,当下也没什么反对意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肖耀文一边给老秦打电话找他要烤鱼店定位,一边领着崔洋往烤鱼店去。烤鱼店距离他们没有多远,走十来分钟也就到了。国庆假这段时间,烤鱼店里的人也不怎么多,也就两三桌这样,进了烤鱼店,肖耀文直接就带着崔洋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烤鱼得现烤,上菜需要一点时间,等上菜这段时间,肖耀文和崔洋两个人也没什么话,肖耀文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机,接连刷了QQ、微信、朋友圈,看了未读信息和电话记录好几遍,某人都还是没有给他发消息,难道是自己昨天玩得太过火,他生气了?不应该啊!跟他认识这么久,几乎就从没见过他对自己生气,怎么这一次这么小气?
肖耀文这么想着,心情失落地退出了各个聊天软件,点进了微博,点了点热搜,刷了刷推荐,刚好就刷到了刚才和崔洋一起看的那部电影,观众的评分还挺高!对此,肖耀文觉得十分诧异。电影评分高,就意味着这部电影故事还不错,既然故事精彩,那他是怎么做到在“电影公映许可证”放出之后的两分钟内迅速进入睡眠的……?
肖耀文观看电影的全程几乎都是睡过去的,而且格外地巧,他醒过来的时候刚好就是演员列表向上滑动的时候……他是被周围观众离场的喧哗声给吵醒的……
这么一想,肖耀文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觉得自己在看电影的时候睡觉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他在这位直系专业学弟面前太跌面子了!为了挽回他作为一位大二学长的面子,他一边退了微博,一边朝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崔洋问了一句:“你觉得今天的电影好看吗?”
崔洋这人也就装扮看着像“摇滚青年”、“小狼狗”,其实行为作风特别“老干部”,也不爱玩手机,肖耀文对着手机出神的时候,他不是对着桌子发呆,就是看看四周,然后再看看肖耀文……这会儿,他正环顾四周,肖耀文突然就问了他这么一句,吓得他惊慌失措,赶忙转身朝肖耀文看了过去。
“啊?你说什么?”崔洋没听清,又问了肖耀文一句。
崔洋手足无措的样子还挺有意思,肖耀文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对着崔洋又问了一次:“我问你觉得刚才的电影好看吗?”
听到肖耀文这么一问,崔洋不由自主地愣了愣,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逐渐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了肖耀文一句:“挺好。”
“挺好?”肖耀文接着问了下去:“好在哪儿?”
“我……”崔洋顿了顿:“我没仔细看……”
“啊?”肖耀文正想问什么,老板刚好在这时把烤鱼端了上来,肖耀文帮着端菜、倒茶水,带着崔洋去弄调料,两人刚才的话题一直没得进行下去。等到两人准备开吃的时候,除了肖耀文的一声招呼,两人也再没什么交流。
跟平常和窦珩在一起时候的感觉不同,崔洋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乖乖的,平时的“小狼狗”似乎也成了“小奶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个人的关系不怎么熟络,所以始终要跟对方保持客气,保持一部分距离感,而不像平时跟窦珩在一起那样,可以随意撒泼,随意胡闹。
肖耀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最近无论自己做什么,莫名其妙地都能够想到窦珩,看来是无药可救了。
这么一想,肖耀文不知不觉地又走了神,又想掏出手机看看,看看某人这会儿到底给他发信息了没有,难不成窦珩这不是玩意儿的还想凭空跟他玩消失?他有那胆量吗?
肖耀文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手不由自主地放下了筷子,只不过他刚放下碗,正想拿起桌上的手机,对面的崔洋突然起身,将一块嫩白的鱼肉夹到了他的碗里,肖耀文下意识地一惊,赶忙说了声:“谢谢。”
崔洋抿嘴笑了笑,才坐回了原位。肖耀文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心不在焉地跟别人吃饭,实在是有点不礼貌,于是,顺手又将手机重新放回了桌子边上,重新开始吃起了鱼。
崔洋也就给肖耀文夹了一次鱼肉,之后就再也没起身过,两人安静地挑着吃完了一整条烤鱼,结账的时候,崔洋也不抢着买单,就站在柜台旁边看着肖耀文买单结账,等着肖耀文和他一起走回去。
之后,两人没再打算逛下去,想早点回寝室休息,毕竟今天逛了一天,也累了。
和今天的大多数时候一样,两人一同走在路上,一直都没怎么搭话,两个人都莫名地带着些心照不宣的距离和尴尬。
直到走回学校南门的时候,崔洋这才突然破天荒地问了肖耀文一句:“你的脚好了吗?”
“啊?”崔洋这么一问,肖耀文下意识地一愣,好久他才反应过来,崔洋说的是开学前他在他们寝室走廊阳台前踢伤脚,刚好被崔洋撞见的事情。这么一想,肖耀文觉得自己在这小学弟面前更没有面子了,怎么自己没正形儿的样子都让这个小学弟给瞧去了?
“啊……”肖耀文状似恍然大悟地对着崔洋说:“没事儿,开学后不久就好了!小伤,擦点红花油就差不多了!”
“哦~”崔洋点了点头,给了肖耀文一个回应,神情看起来有点迷糊,更像一只奶里奶气的“小奶狗”了!
肖耀文不自觉地一笑,补了一句:“我以前打篮球,受伤崴脚是经常的事,小伤,已经完全好了,不用担心。”
说完,肖耀文看了崔洋一眼,崔洋又看起来神情乖乖地点了点头,肖耀文不知怎的就开了话匣,问了崔洋一句:“说到打篮球,‘新生篮球赛’上你的表现挺出乎意料啊,怎么,你以前练过么?”
“嗯。”崔洋依旧不动声色地回答说,神情看起来淡淡的:“高中是篮球队的,校篮队长。”
“那挺厉害啊!”肖耀文说:“以后有空一起打球啊。”
“嗯。”崔洋又是神情淡淡地应了一句,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这学弟是话题终结者吗?要不要再逗逗他开心,让他再说个那么一两句的?”肖耀文这么想着,正想开口说话,崔洋却又比他先说了出来——
“红花油我还有,你要是还需要,可以来找我。”
崔洋突然说话,肖耀文下意识地跟着崔洋一起点了点头,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崔洋到底在说什么,等到他突然反应过来的时候,脑子就像是猛地一下炸开了一样,懵头懵脑地反问了崔洋一句:“那瓶红花油是你放在我桌上的?”
崔洋的反应倒不大,又是一句淡淡的“嗯。”
崔洋一贯的云淡风轻的神色倒是让肖耀文心情轻松了不少,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他问崔洋说:“那个……那天你是怎么进来我们寝室的?门没关?”
“嗯,那时候你室友不在,你在睡觉,我怕打扰你。”
崔洋这么一回答,肖耀文更不好意思了。他觉得崔洋这人挺有意思,能够面不改色地说一些暖心的话,无端的就让自己觉得很被他珍视,莫名的心里就涌上一阵感动,一句“谢谢”不由自主地就脱口而出。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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