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瓯宫外,请安过后的各主子按照身份地位依次道别回宫,如君住的离应侍君近,两人就结伴离去。剩下的人里地位最高的就是有封号的韵卿,晏御就住在他的昭阳殿里,两人也就一起走了。
卿位正好是可以坐步辇的一级,韵卿清晨即起,有些倦了,靠坐在步辇上,懒懒的撑着脸。晏御只能随在步辇旁,亦步亦趋,像韵卿的小侍一样。
这就是寄人篱下,主位有这个权力。
心里的痛苦经久不息,之前看到这位并不低调的韵卿时,心里的惊悸却丝毫没有减弱。他,是吗?他不敢说,但也不能不信。可他是怎幺进了宫的?
宫里都说韵卿闺名季重欢,是河东人氏,母亲是个小官,父亲和已经去世的令国公夫家有点亲戚关系,因为长得好,被令国公献给当时还在潜邸为昭王的当今女帝,颇得圣心。
他不可能是,不能是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他的,弟弟。
然而,除了这个谁都没有承认的可能性之外,晏从云想不出来为什幺韵卿会难为他。
他想要什幺?他想做什幺?
他什幺都不知道,什幺都不能做,就像站在黑暗里的羔羊,等着屠刀从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伸出来,宰杀。
韵卿高高坐在步辇上,在他心绪烦乱的时候,淡淡开口:“晏御,你在想什幺?”
晏从云的身体一抖,慌乱道:“回、回殿下,微臣没想什幺。”
他入宫的时间并不长,但就只是这些日子,韵卿已经在规矩上无限苛求。每日都会有经老了事的特意从凤后那里要来的公公来教他规矩,但凡有一点错处,就要一直练习,直到样样合乎规矩为止。
回话,走路,行礼,奉茶,等等,尽皆严格。
让他如何让不害怕他。
韵卿也不是真的想听他说自己的想法,只是笑笑,看上去还算满意他流露出的畏惧,微妙地说道:“齐卿也是真的运气好,投了个好胎,就算是宫里也不能低视了他。不过呢,想在宫里立住脚,光凭一个好家世也是不够的,说来说去,还不是要看陛下宠谁。不过是占了头一份,又不是独一份,这份镇静懂事,倒是更让人看得上。”
身边的宫侍笑着接话:“殿下说的是呢,这可是宫里,要说论家世,哪里没有名门公子了。要奴才说呀,殿下的家世也是不差的。您可是陛下姑姑家的人,更别说宠爱了。新人进宫,陛下还是召见过您的,别人能比吗?”
宫侍活泼轻快的语声不止,重欢垂着头看着手腕上新赏下来的白玉环,笑意渐渐温柔。
是啊,宠爱。他得到的,远比别人看得到的多。位份,身份,荣华富贵,轻怜蜜爱,他从来都不敢奢望的一切,如今都得到了,甚至远比他配得起的多。
宫侍还在说话,晏从云心里却云雾惨淡。
什幺时候,什幺时候,能见到她就好了,她至少曾经喜欢过他,也许,也许能离开昭阳殿,能逃开看不透的韵卿,能安安静静,独自生活在这宫廷里?
新人里有一定政治意义的依次侍寝。
凤后的肚子渐渐显怀。
聂御晋封为卿,与齐卿相齐。
晏从云仍然住在昭阳殿,尚未侍寝。
这一夜苏舜来看重欢。
晏从云站在宫廊上,听见笑声和说话声,灯影煌煌,颀秀挺拔的女人抱住撒娇的男人。
简直完美,不是吗?
长长的一夜折腾,到最后,重欢几乎都不记得自己什幺时候才入睡了,只记得温柔地落在耳边上的吻,和轻声哄他入睡的声音。
他指间握着她的发丝,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时,已经是近午时分。想起昨夜可怕的荒唐,重欢脸一红,埋进了柔软锦被里。
小侍说陛下有旨,免了他这一日的请安。
那岂不是人人都知道他今日为什幺起不来了?
重欢又羞又气,又想笑。
沐浴更衣,用完早膳,重欢放下青花如果┓┓】..莲纹茶盏,平复心绪,淡淡吩咐:“叫晏御来。”
有些事也该揭开了,否则,接下来做什幺呢。
何况,昨夜苏舜说过了,绝不会临幸他的。
莫名的,一丝兴奋袭上心头。
晏从云来到正殿,规矩下拜:“微臣拜见韵卿殿下。”
看着他用来掩藏更加复杂情绪的恭敬表情,重欢渐渐笑了,满意于这幅惊弓之鸟的状态,平静地说道:“免礼吧,哥哥……我等着你,等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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