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季秉烛根本懒得去观察他,有送上门的衣服不穿白不穿,他从地上坐起来,背对着边流景张开手臂,示意边流景给自己穿上。
边流景手又是一抖,继而稳定下来,冷着脸给季秉烛把带着些许自己体温的衣服套上了。
季秉烛很少穿黑色衣服,除非发疯的时候元丹上的灵力会暴走,鸦色会顺着他裙摆往上爬才会看到他衣衫漆黑的模样,此时他脸上带着点笑容,穿着边流景黑色的衣衫显得有些违和。
季秉烛才不管这个,自己穿好了之后又好奇看了看边流景,道:“那你怎么办?”
边流景愣愣看了他半天才低下了头,低声道:“无碍。”
他说着手指往下一勾,一股灵力从下爬上来,烟雾缭绕卷曲着凝成一件黑色的披风裹住了他的身体。
季秉烛:“……”
季秉烛心道我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个?
不过他都已经穿上别人衣服了,也不好再脱下来,只好故作镇定的“哦”了一声,转身就想要走。
心头血之所以要在出生后立刻取出就是修为越来越高取出心头血时损耗的灵力心血就越大,季秉烛刚刚被取了血,才刚迈开步子,脚下突然一个不稳,直直往前栽去。
他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好不容易稳住的时候,明明张着眼睛,面前却是一片猩红,因为缺失了一部分灵力的元丹在疯狂地旋转,将他的经脉来回冲撞。
季秉烛在心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天喊地道:“阿鸦是个大骗子!他明明说是只要我入了还神就是最厉害的,没人能伤害我!大骗子大骗子!”
他内心再怎么哭天喊地,但是表面上还是未变分毫,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刻钟也可能是一两天,他眼前才逐渐恢复了清晰,边流景那张冷淡的脸也渐渐映入眼帘。
此时边流景接住他半抱在怀里,看到他昏迷了一会终于醒过来了悄悄松了一口气:“君上……”
他话音刚落,季秉烛脸上露出了一副极其恶心的表情,一把推开他的胸口伏在一旁,吐了。
边流景:“……”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取了心头血之后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几乎以为季秉烛是看到自己这张脸才吐了。
季秉烛来的时候明明吃了很多东西,但是吐出来的却只是一滩水,他眼眶通红,看起来难受得不得了。
边流景只觉得心上一点软肉被人狠狠掐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朝着季秉烛伸出手,哑声道:“君上……无事吧?”
季秉烛好不容易止了吐,理都没理他,坐在地上用内府中一点灵力运转了一圈后,脸色才变得好看一点。
他从地上站起来,挥了挥袖子,淡淡道:“没事,走吧,不要让别人久等了。”
边流景伸出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他慢慢直起身,季秉烛已经不管他自顾自地朝着外面走去了。
边流景的眼睛一瞬间变得冰冷,他死死盯着季秉烛的背影,全身紧绷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但是很快他就强迫自己压下来那股嗜血的冲动,深呼吸了几口气才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
季秉烛和边流景一起回到白塔的时候,众人已经喝了一轮茶,气氛还算融洽,不过当他们的视线转到并肩而来的两人身上时,表情瞬间就变了。
禾雀君一直坐在角落里,离其他人远远的,面无表情捏着肩上的符三岁玩,一看到季秉烛回来立刻迎了上去,唤道:“君上。”
他还没走到季秉烛身边,就看到了季秉烛身上极其显眼的衣服,表情瞬间就沉了下来。
季秉烛今日穿的衣服还是禾雀君给他选着亲手套上的,连上面有几朵刺绣花都记得一清二楚,而此时那件衣服被一件纯黑的外衫代替,那惹人讨厌的黑色让禾雀君的瞳孔瞬间变得赤红。
他走上前,不着痕迹虚扶着季秉烛的手臂,将季秉烛拉着远离了边流景身边,掩盖在白纱之下的表情恨恨的,几乎想要将边流景杀之后快。
鹿沐此时也迎了上来,看着季秉烛身上的衣服表情复杂,道:“君上,这是怎么回事?”
季秉烛被取了心头血本来头就晕,懒得解释,恹恹地指了指边流景,道:“让他赔。”
鹿沐:“……”
赔什么?
一旁人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晦涩难辨,看着季秉烛的眼神极其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龌龊的事情。
不过季秉烛已经懒得去看他们到底是什么表情了,说完之后就被禾雀君一脸杀意地带回旁边坐下了。
禾雀君急急传音道:“君上!那个混账对你做了什么?”
季秉烛没什么力气地回道:“没什么,取心头血而已。”
禾雀君几乎咬碎了一口牙,心中将边流景那个道貌岸然之辈骂了无数遍,谁家取心头血还需要脱衣服?等等,难道他是看着君上什么都不懂故意让季秉烛脱衣服的?
禾雀君越想越觉得生气,还没一会功夫都已经想好了关于让边流景生不如死的几百种方法,招招狠辣。
禾雀君忍了又忍,才又道:“那君上现在觉得如何?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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