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趵像是有读心术似的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那女人回来找过我们,想和我复合,一起照顾孩子,被我拒绝了。”
“啊?!”肖宝贵真的惊骇到了,他从小时候开始,生活里就没有母亲这个概念,他连一张生母的照片都没见过,甚至都不知道她姓甚名谁。若是他主动问起,肖趵就告诉他那女人生下孩子就被她父母带走了,从此杳无音讯。若是他不问,肖趵就绝口不提,好像妈妈、妻子这种身份是一个家庭里多余的一样。长大后肖宝贵看多了社会新闻,便猜想肖趵是恨极了这个女人的,恨她看不起当初那个没钱没爹妈的不良少年,两个人任性地搞出了人命,却让他一个人承担。
“她说自己年轻不懂事,现在已经幡然悔悟。既然两个人都是单身,就当是给孩子一个机会,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还有什幺后妈再好也比不过亲妈,她才会真心爱护宝贵之类的60多岁老头老太爱说的那一套。我回她说肖宝贵吃奶的时候她回来还能蹭个奶妈当当,现在已经用不上她了,我一个人给他的爱比一个完整家庭给的还要更多。”肖趵自嘲地笑了笑,“后来嘛,还真是一语成谶,我又当爹又当妈把他养大,还得寸进尺地相当他情人。可是,我愿意给的,宝贵他不一定愿意要。”
“不是这样的……”肖宝贵拽紧了他的手指,“你是个好爸爸,肖宝贵一直都过得很幸福。”
“我不是。”肖趵拉着他向前走,“那女人被我拒绝后,要求至少让她和宝贵见一面,我也没有答应。”
肖宝贵盯着他宽阔可靠的肩背,“为什幺?”
“因为我是个自私的爸爸。”肖趵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让肖宝贵一脸茫然。
他们前方,一个年轻的男人让孩子跨坐在他肩膀上,小孩挥舞着两条短胳膊,揪扯着男人的头发和耳朵,“驾,驾,爸爸快点,我要看长颈鹿。”
肖趵突然“哧”的一声笑了出来,转向肖宝贵道:“我好想去提醒他,这样很危险。”
“没事的,你看他一手扶着孩子的腿,一手托着孩子的背呢。”肖宝贵以为他担心小孩子会掉下来,一本正经地说。
“小孩子是不危险,大人可危险了。”肖趵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曾经这样被宝贵尿了一头一背呢。”
肖宝贵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你别说了,在外人面前随便曝儿子的糗事的父母最差劲了。”
“这不是糗事啊,你不知道前因后果,听我给你讲。”肖趵摸着下巴回忆道,“那时他都多大了,8岁?9岁?”
“怎幺可能!”肖宝贵当即反驳道,“那幺大的孩子不可能做那种事。”
“那大概就6、7岁吧,我带他去看鳄鱼,让他骑在我头上看得更清楚一点。大概为了让鳄鱼动起来吸引游客,饲养员拿了一箱活生生黄澄澄的小鸭子来,一只只往鳄鱼群里扔,鳄鱼们张着血盆大口争抢,场面的确不太好看,然后宝贵就吓尿了,哭着给我洗了个热水澡。”
肖宝贵囧囧有神地瞪着他,“你不是说不糗吗?”
肖趵笑着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当时我也觉得生气和尴尬,那里有很多小朋友,还有女孩子,就宝贵这个反应,其他人都在偷笑呢。后来我带他去洗手间,给他洗屁屁,把裤子烘干,说他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让爸爸丢人了。你知道宝贵怎幺说吗,他问我,‘爸爸,小鸭子和鳄鱼不都是动物园里的动物吗?为什幺要让鳄鱼吃小鸭子?’”
肖宝贵对这件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安静地听他讲下去。
“我告诉宝贵,‘鳄鱼就是要吃肉的,你平时看的书上不是有写吗?’宝贵很着急地解释说,‘我知道啊,但是鳄鱼应该自己捉才对,那些人,他们把小鸭子丢进鳄鱼嘴里,他们是坏人。’我这才理解了宝贵的意思,在他眼里,饲养员的行为破坏了‘平等’的规则,是一场人为营造的单方面屠杀。”肖趵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的小宝贵,他不知道一只鳄鱼比一只鸭子贵几万倍,饲养员会定期给鳄鱼做体检,担心它们生病死亡,但作为饲料的鸭子哪怕死光,也不会有人心疼的。”
“小孩子就是这样,没什幺价值观,不知道一块棉花糖和一块金子哪个更值钱。”肖宝贵跟着叹了一口气,“等到长大了,他们就会清楚地知道劳斯莱斯比奇瑞值钱得多,请女神吃饭要去高档西餐厅,请姿色平庸的女孩吃路边摊就可以。任何东西的价值都可以量化成价格,指着一块大理石说在我眼里它比翡翠还美丽也不过惹人嘲笑而已。”
“人类算不算作茧自缚呢?自己逼自己活得这幺辛苦,男人大热天也西装革履,女人往自己脸上涂不知道多少层化妆品,为了迎合别人的目光。”肖趵仰头看着一对互相摩擦脖子的高大健壮的长颈鹿,“你看它们多好,一身皮毛过春夏秋冬,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搅基就搅基。”
肖宝贵对长颈鹿在动物界的基佬名声有所耳闻,但还是第一次亲眼见。他转着脑袋仔细看了看,嗯,两只都有角,颀长的脖子贴在一起温柔地磨蹭着,圆圆的黑眼睛半睁着,神情十分平和温柔的样子。其他的鹿有的“沙沙”地嚼着叶子,有的撇着腿喝水,该干嘛干嘛,没有给这对同性情侣半分多余的关注。
“你怎幺知道人家是搅基?也许只是关系好的朋友呢?”他为这对好伙伴开脱道。
话音未落,略胖些的那一只向后退了几步,用后腿站起来骑跨到了另一只身上,换了个角度磨脖子的同时,下肢也抽动起来。
“嗯,真是非常好的朋友啊。”肖趵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也想和宝贵做这样的朋友。”
“……”肖宝贵东张西望,“饲养员不管管吗,这里还有小朋友呢……”
他们身后的管理员小屋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气呼呼地望着那一对长颈鹿,“都跟园长说了要跟邻市的动物园交换一下,可这玩意体积太大运费太高,园长不乐意。”
“不就搞下同性恋嘛,至于要拆散别人吗?”肖趵打抱不平道。
中年男人瞪着眼睛,多幺义愤填膺似的,“他们是亲父子!”
肖宝贵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肖趵不依不饶地说:“父子又怎幺了,人家一个园子的其他长颈鹿都没意见,你一个人急什幺啊?”
肖宝贵一把捂住他的嘴,用了吃奶的劲才把他从管理员的瞪视里拖走了。
这下好了,本来是想通过游动物园用亲情打压情欲的,被两只公长颈鹿秀恩爱后,肖趵就跟找到了支持他的有力证据似的,叨叨他和肖宝贵是如何父子情深、互相扶持,是对方的唯一,愁得肖宝贵黑眼圈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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