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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行德并没有走远,侍卫们不敢强求他,只得屏息肃立在侧。
事实上,他甚至连偏殿的暖阁都没走出去,脚步就像生了根一样死死凝视着帷帐中的皇帝和贺兰雁。
贺兰雁虽然多疑又心狠手辣,可对他们总还是忌惮的,被玩得骨酥体软时也只有哭求的份,而陈行德毫不怀疑这当中对自己敬有三分,对皇帝惧有七分,贺兰雁理应是更向着自己的。
三人从前曾并肩同游花街柳巷,贺兰雁心惊胆战地陪着二位主子,鞍前马后敢怒不敢言,听他们点评姑娘颜色,觉得没有可心的就欺上身来隔着衣服亵玩自己,脸上火辣辣一片,也不知是羞是愧。
贺兰雁自己厌憎自己,就更加爱洁,板着一张脸,等闲不肯让青楼女子近身,两人便起了狭促心调戏他:“今日有斗花会,不是客人挑姑娘,倒是姑娘挑客人,哪位俊俏少年得的簪花掷果最多,哪位就能进花魁的闺房,你何不去试上一试?”
贺兰雁不敢违抗,规规矩矩起身,手指紧攥着答了声“是”,便站上了斗花会的擂台。
若陈李二人上台,一望即知是阔客,花自然是少不了的,而贺兰雁一脸倨傲,本不是受欢迎的客人,故此二人也只当拿他打趣。谁知贺兰雁站在台子中间暗自神伤,只觉自己也是娼妓一流,折腰事人并无分别,紧抿嘴唇隐忍地抱臂站定,神态欲语还休,姿容更有侧帽风流。
这一亮相惊得满楼花娘齐齐跑来向他挥手绢,涉世未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91dan▂mei.c●c深的只当他是有情伤的小公子,女儿心思缱绻不已;久在欢场的一眼就看出他多半有难言之隐,偏生生得这样玉树临风,眉如含黛,洒脱动人,倒激起了几分调戏的欲望,也向他丢果子,还专捡大个儿的木瓜佛手等掷去。
贺兰雁的身手本是轻如燕的,可陷在脂粉英雄队里他慌了神,下意识地抬起臂膀无力抵挡,登时便被砸到了手背。他不欲引起别人注意,只是更狼狈地试图把脸庞藏起来,谁料这幅含羞忍辱的样子连场上登徒子的兴致也调动了,不少权贵“嘿嘿”窃笑几声,合了扇子也向他丢瓜果。
李承明自在地看着好戏,陈行德冷眼看去,却见皇帝握着扇柄的骨节已经气到泛白了。为免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陈行德便自告奋勇,洒脱地一掀衣摆,登楼飘然而下,搂着贺兰雁柔韧腰肢扬长而去。
“不好意思就把脸埋我怀里。”
千里不留行,怀中美人心,人间还能有更得意的事吗?
那晚陈行德进了花魁的闺房,却带着贺兰雁一起。两人翻云覆雨,别有情浓,贺兰雁甚至没拒绝陈行德强行要他穿上轻薄的舞衫,露出一身莹白如玉的肌肤。按理说贺兰雁什幺阵仗都见过了,同时承欢两人也做得来,此刻却显得十万分的委屈后怕,让陈行德很得趣味。
陈行德觉得他傻,见他只晓得攀附着自己,却又难免怜爱。
“我今天可是救了你,否则你就要在这些庶民面前出丑了。”
“……多,多谢陈将军。”
“叫我什幺?”
“……行德。”
陈行德还记得自己当时的陶醉,骨头都泡在了花酒里,只想醉死销魂帐中。贺兰雁轻易不说软话,可若能逗他说上一句,个中妙处,纵粉身碎骨也值得。
从那时起陈行德确认贺兰雁对自己有情,只不过是别扭。两人脾气都不太好,难免磕绊,但贺兰雁总会是自己的,毕竟李承明可没有这样情趣,他不信贺兰雁会对李承明情意绵绵。
然而事实俱在眼前,相隔他几十步的距离,帷幕中每个动作都能看得清楚,语声虽模糊,也听得出是笑。
贺兰雁方才刚受了重伤,无力地伏在李承明臂弯里像是再也醒不过来的样子,陈行德呼吸急促,只想奔上前去,偏生又不能,只能看着贺兰雁任人摆布,像张白绢般供皇帝肆意揉搓。
贺兰雁乍醒,气都还喘不匀,皇帝就又开始动手动脚,和当日花楼里的登徒子无甚分别,而且更加可恶,因为贺兰雁连挣都不敢挣扎,还要强笑着小心翼翼地应和。
陈行德看得目眦欲裂,直要把帷帐烧出个洞来,侍卫们警惕地交换了眼神,都将手按在了刀柄上。
皇帝不知问了贺兰雁什幺问题,贺兰雁很是虚弱地点着头,随后皇帝便一脸虚情假意地吻了他的头发,不顾身下人的推拒一把按住贺兰雁双手,直接捻弄上了受伤的乳首,口中还隐约调戏着:“……正好,朕替你暖暖……”
“陛下……不、不要……”
贺兰雁大约真是疼得怕了,求饶的声音高得变了调,霎时便破嗓,又瑟缩地萎靡了下去,只闭着眼无声流泪,任皇帝毫不怜惜地紧攥着他脚踝屈起双腿。
陈行德本可以一走了之,整个国公府都会期待他一走了之。他已经听到了身后刀兵之声,可偏偏就在他心如刀割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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