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色已经晚了,阴沉沉的什么也看不清。左临心正要去找油灯,就听到顾诛道:“小心。”同时一道冷风袭来,亏得左临心反应迅速,当下一个侧翻躲了过去,再看地上,已经多了一排银针,在黑夜中熠熠发光,明显是淬了毒。左临心暗道:好歹毒。
身后长鞭击地,一个黑影自黑暗中一跃而出,和顾诛战成一团。先前在城外看见的那只白虎也一声咆哮,朝谢歌台和顾长弃扑了过去。
四人中左临心一时被落下了。
他虽然好斗,但也知道顾诛的灵力远在自己之上,去帮忙也不过是添麻烦,因此转向白虎,和谢歌台顾长弃一起把白虎摁在了地上。那边顾诛也一鞭而下,正击在平生子身上,夜色之中,长鞭所及之处风声呼啸,光芒阵阵,映在顾诛苍白如玉的脸上,似神似魅。左临心心里又是一阵迷惑:我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
平生子躲的极其狼狈,怒道:“你们可知我是哪里的人,就敢这么对我?”他不待回答,又道:“容易阁,你们总不会不知容易阁是什么吧?”
这四个人中,左临心不过这几日才下山,对近些年来江湖的事情几乎都不知晓。顾诛顾长弃的衣着装扮和生活习惯显然都不是中原人士,此刻二人神色平静,似乎确实不知容易阁是什么东西。只有谢歌台微微一愣:“容易阁?”
左临心:“容易阁是什么?”
江湖纷乱,大小门派帮众数不胜数,但其中能出头的一只手也数的过来,这容易阁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它建立不过数十年,帮众比起来也不太多,但行事诡秘,踪迹飘忽,尤其是睚眦必报,手段狠辣,很快就聚拢了一帮信徒。而且它不敛财不伤害平民百姓,若是遇到受灾的日子还会出来做些救济,所以在普通人中还颇有威望。
这其中谢歌台也不便一一去说,问道:“你说自己是容易阁的人,有什么证据?”
平生子冷笑一声,他手脚都被顾诛的长鞭缚住,此刻挣扎着跳到石像两边的木柱边,用力一撞。木柱上面的灰簌簌而落,露出一点黑色的字迹。
顾长弃掏出长鞭一挥,木柱一震。平生子只和顾诛交过手,知道自己敌不过他,但此刻看见这个少年和顾诛使着一样的武器,内力精湛,似乎也不输,不由脸色大变,彻底没了逃跑的心思。木柱上的灰尘落下,显露处两行字来。左边是“若见春水长街情”,右边是:“方知当年不容易。”
这是容易阁的标识了。
平生子道:“我乃是容易阁芳芷堂下第一执教,奉命在此接应修炼,你们无缘无故闯我禁地,可想过。。。。。。”话未说完,就听左临心喝道:“你放纵白虎伤人,掳人少女,坏人清白,可曾想过什么后果?若容易阁也纵容你这种人,那想必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此话正戳中平生子心虚之处,容易阁治下极严,掳人本是白虎修炼成生魔之后自己做的,但平生子看见少女美貌,就心生贪恋放纵它行凶,这些平生子自然不认,狡辩道:“白虎伤人,你不说,我查明之后也会严惩,但你们不问是非就拿我,是何居心?”左临心道:“不问是非?偷袭我的难道不是你?”平生子道:“我孤身一人在这里修炼,你们闯进来扰我清修,我焉能不反抗,你们毁我道行,害我险些走火入魔,我不问你们已经是仁慈了!”
谢歌台道:“你座下白虎伤人,你说你完全不知情?”
平生子:“畜生而已,又懂得什么!若说伤人嘛,那应该是有的,但你们说什么掳人,那我是没见过。你口口声声地质问我,可有什么证据?”
谢歌台还要说话,左临心已经耐心用尽,懒得和他争辩,一脚踹去。他这一脚用了七成力,平生子倒飞后正撞在香台上,香台咔地断成两截,哗啦一声砸在平生子身上。
顾诛看见平生子倒下时用力一滚,不向外避开反倒侧身向里,顿时觉得奇怪,长鞭一卷又把平生子生生拖了出来。顾长弃知道他的意思,走上前去,在香台后面的石砖上反复敲击摸索,等听到空空之声后,用力一击,石砖轰然倒下,后面便现出一个小孩身量的洞窟来
平生子正在地上翻腾,看见顾长弃找到了香台后面的石洞,顿时知道大势已去,瘫软在地上。
顾长弃在外留守,余下三人依次进洞,这洞并不大,显然只是一个临时藏身的地方。走了不远,就发现了昏昏睡在一起的四五位少女。谢歌台怒道:“这个老狗,等出去后小爷就生剁了他。”好在这几位少女神色安详,呼吸平稳,衣服也都完整,看来是刚被掳来不久,尚未被害。
左临心依次把几人叫醒,却忽然在其中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虽然洞中昏暗无比,也难掩她青春丽色。此刻谢歌台也瞧见了,惊呼:“公仪嫣?”
左临心也大出意料之外。公仪家声势显赫,平生子明明知道,却居然还敢对公仪嫣下手,可见□□熏心,胆大之极。公仪嫣幽幽转醒,第一眼瞥见谢歌台,想起他骗走自己尺寡,顿时大怒。有心站起来,却双腿发软,心跳如擂,又倒在地上。这才慢慢回忆起自己追着谢歌台而去,路上却迷了方向,后来彷佛遇见了一个黄衣道士说要为自己带路,再后面的便记不清了。
她头痛欲裂,正要问自己是在哪里,却忽然瞥见谢歌台和左临心身后站着一个极瘦的少年,面色莹白,相貌在昏暗的洞中瞧不太清楚,但一双眉眼,似山似水,若云若雾,被他这么一望立刻气血上涌,一张俏脸涨的通红。
谢歌台向来落井下石,他把公仪嫣的反应瞧在眼里,故意长长地“哦”了一声,道:“奇了怪了,你怎地脸红了?难道是瞧见我太高兴了?”左临心微微一怔,不由顺着公仪的视线望向身后的顾诛。
顾诛:“走罢。”
公仪嫣功力毕竟比其他几位少女强,略微缓了一缓就站了起来。几人相互扶着,依次走出了洞口。人证在前,平生子面色灰败,和那白虎一并捆在地上,闭眼装死。
公仪嫣听谢歌台说了前因后果后,新仇旧恨一起上来,唰地掏出两柄小剑,就要在这一人一虎身上刺出两个小洞。顾诛道:“且慢。”这若是别人说,公仪嫣想必是不听的,但顾诛一开口,公仪便顿了下来,小脸微红地收了手。
谢歌台偷笑一声,凑到左临心身边,想和他分享一下这少女心事,但左临心愣愣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诛觉得此人纵容白虎行凶,自己又心术不正,害了这么多的少女,应当给那些少女和她们的父母一个交代,由他们处置。众人同意,当下废了平生子灵力修为,成了一个废人。那白虎看见主人摊在地上生不如死,口中呜呜两声,硕大的眼睛里流出眼泪,屈下前腿来跪地求饶。
顾诛道:“白虎通灵,修到如此境界真是难得。可惜走上了歪路,如此下去也是另一个生魔罢了。”公仪嫣道:“那是万万不能留的了。”手起刀落,了解了这畜生性命。
几人把这些少女送回家,又押着平生子回了连家。连家上下听说生魔伏诛,顿时大喜,连忙封了几包银子派人送上山,免得连宜幸和他师父等的着急,又问了几句连宜幸的情况。晚上更是大开宴席,摆了满满的四五桌。谢歌台自离家之后风餐露宿,已是很久没吃过这么一顿饱餐,左临心也是,和谢歌台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顾诛和顾长弃似乎并不习惯中原饮食,左临心瞧见顾诛神色犹豫,在一众热气腾腾的食物中挑了几道冷菜吃了。
还有公仪出身富贵,难免挑剔,勉强捡了几个造型好看的小点心,也不怎么吃,拿在手里把玩。
夜深席散,左临心顺着后院回去,看见月色沉如水,凉凉的洒在地上,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他瞧了一会儿,干脆推开院门,盘膝坐在不远处的池塘旁。又因为吃了酒,脸孔有些烧红,于是又脱下鞋袜,把脚浸在凉凉的水中,这才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
一片静默中左临心忽然听到叮咚两声,回头一看,只见夜色之下,远远地站着一人,身形瘦长,长腿黑发,正是顾诛。顾诛似乎也有些意外在这里碰见他,犹豫了一下问道:“水不凉么?”
两人相伴坐下,左临心想起顾诛似乎有些怕热,当晚的宴席上有一道当地名菜,是以火锅为底切的驴肉,端上来的时候肉还是烧着的,味道极其鲜美,但顾诛和顾长弃都不曾碰过,一直都坐的笔直,离那滚烫的炉子远远的。
左临心道:“也不凉。”
两人一时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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