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哈特大人一定有很好的战术,夺回要塞。”他对我眨了眨眼。
杨威利能做到的,莱茵哈特大人当然也能做到,所以无需借助别人的智慧——吉尔菲艾斯在给我信心的同时还体贴地考虑到我的自尊。
“但是当务之急并非对伊谢尔伦采取行动,更要考虑新领土的治安警备和平稳过度。”他接着道,“短期内可能出现的物资供应问题和市场紊乱要采取应对措施,另外行政机构也可能出现人手问题,请做好现役军人接管的准备。”
我满意地点头:“还有同盟的行政区划问题。长久来看没有必要设立新领土总督之类的职务,应该从地缘出发划分成若干行政省,省的首脑地位等同于目前的帝国总督,他们直接向皇帝负责。当然,目前而言,总督仍是不可或缺的,至于人选——”
我望了他一眼,没有说下去,而是甩了甩头发,像是要把某些不愉快从脑中驱散一样。
“是吧,吉尔菲艾斯,去海尼森,去得到我们的宇宙。”
Ⅲ
新帝国历002年二月九日,海尼森是一个晴天。黄金狮子的旗帜悬挂在原同盟的旗杆上,被干冷的风吹得猎猎作响。史上第一位涉足此地的帝国皇帝的车队,夸耀似的在空阔肃静的街道上徐徐前进,穿过失败者的敌意和不安。失败者需要适当的形式掩盖自身的屈辱,所以,虽然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武力上的抵抗渐渐结束,精神层面的不合作却难以平息。如吉尔菲艾斯所预料的,行政机构的中层管理人员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几乎导致国家机器的停顿,幸好我们对此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经过十多天的磨合,二月二十日,新帝国二年的敕令公布了,地点是海尼森原同盟政府机关一角的冬蔷薇园。
“银河帝国皇帝,朕,莱茵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在此宣告。自由行星同盟已经丧失了悬挂这个名称的实质,这个国家已经灭亡……”
放眼望去,隆冬时节,蔷薇依旧。鲜红、淡红、浅黄、月白的颜色给几何形的广场增添了不少生趣。蔷薇园一角,一栋附带客房的二层建筑,也许可以我和吉尔菲艾斯日后的别墅……奇怪,在如此庄严的场合,帝国皇帝脑中所想的竟是如此琐碎的事情。
当天晚些时候举行了高级军官庆祝会。我没有出席,因为恼人的低烧再度袭来,被医生和吉尔菲艾斯勒令休息的缘故。
从位于暂时大本营的旅馆顶层望出去,海尼森的城市轮廓已经被巨大的黑暗所吞噬。军事管制的关系,城中的灯火分外稀疏,宛若萤火,因而衬托出满天的璀璨。这片广阔的土地,现在不过是为我所征服并由我来支配的领域中的一部分而已。在黑暗中俯视城市的星空,与奥丁的,与马尔?亚迪特的,与巴米利恩的,与兰提马利欧的,与亚姆利札的并无太大的不同。一次次的胜利,使我成为这个宇宙中最为强大的存在,但从此以后我又能飞向何方。也许,还有杨威利,有伊谢尔伦,那再以后呢?难道我的人生在四分之一的地方便要迟缓下来,遁入常规和习惯的轨道么。吉尔菲艾斯,或许你更清楚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吧。
没缘由地低落下来的情绪被敲门声所打断。不用问也知道那是谁,这个宇宙中,只有一个人有权不经副官通报而直接敲我的门。像晚间迎接母亲查房的孩子,在回到床上躺好之我,我向他发出进来的邀请。
“这么早就结束了?”
“没有,大家兴致还很高……我过来看看你。”温暖的手按上我的额头,“药吃了?”
看着我老老实实摇头的样子,他露出一副“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开始尽皇帝私人护士的职责,“提督们都在议论对伊谢尔伦的出兵计划,鲁兹失去的东西由我们为陛下夺回来,大概是这么说的——喝药吧——也就是说,您被提督们排出在出征名单之外了,莱茵哈特大人。”
服下他送上的药,我半躺着继续听他的汇报。
“罗严塔尔元帅是主动请缨的,‘我们的皇帝呀!如果你有什么万一,我们的新王朝将会解体,时代也将失去舵手。请暂时回费沙再从长计议吧!杨威利就请交给属下和米达麦亚两人去讨伐吧!’……您别笑,我无意模仿罗严塔尔的语调,但是他的话有道理,‘因为唯有陛下亲自坐镇,费沙才能安定,也才能巩固基础,成为全宇宙的中心’,这是马林道夫小姐的意见。很有见地的秘书官啊,对局势得分析很冷静。”
感觉到吉尔菲艾斯是在刻意提起这个名字,我意味深长地望着他,他却并不以为意:“……啊,其实我的意见和她是一致的:虽说占据艾尔?法西尔使得杨威利取得了回廊出口的控制权,但如此一来,他的兵力就捉襟见肘了。只要他无法整合这个矛盾,战争的主动权就在会掌握在莱茵哈特大人您手中了。”
说了半天,还是不支持我对杨用兵。
“可杨说不定有办法能让这个矛盾整合呐!”
我抗议似地噘了噘嘴,却被他狡猾地用嘴封住:“所以现在莱茵哈特大人更需要安心把病养好啊。”
结果对伊谢尔伦的行动暂时被搁置了,原因除了吉尔菲艾斯的有效劝阻,还有就是二月二十七日接到的来自费沙的报告书:罗严塔尔元帅有不稳的迹象。
Ⅳ
二十七日早晨,我和吉尔菲艾斯共进早餐,一边商量新领土经济重建的问题,首席秘书馆马林道夫要求晋见,“因为十分紧迫而严重的事态”。
“马林道夫小姐,真早啊。”吉尔菲艾斯颇具绅士风度地起身,“用过早餐了吗?要一块儿来?”
美少年般的女性略显拘束地摇了摇头。
“有什么事么,马林道夫小姐。”我示意她打消顾虑。
“陛下,从费沙传来一份报告书,对罗严塔尔元帅的忠诚提出指控。”
我和吉尔菲艾斯对视了一眼:“报告来自于谁?”
如果是奥贝斯坦或者朗古的报告,也许马林道夫小姐可以不用绷着一张脸了。
“是司法尚书布鲁克德尔夫。”
看了不能一笑了之了——
布鲁克德尔夫,那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精干男子。早在任地方检察官时,就因为监控边境驻军倒卖迷幻药以谋取暴利的罪行而声名鹊起,不过在得到了司法界的高度赞赏之后,最终却很蹊跷地没有获得实质上的重用。而我擢升他作为新帝国的第一任司法尚书,也是基于他对政治的清明态度和对高官决不宽容的精神。至于这也可能引发他对既有军人政治的偏见,却是始料不及的后果的。当然,布鲁克德尔夫对于罗严塔尔的指控更多的是有证据和证人为基础的——窝藏立典拉德的遗族的事实和可被视作叛逆的话语。
也许只是细枝末节,不过正好借以了解“金银妖瞳”的心思。
“吉尔菲艾斯——”话到嘴边,我想到什么似的皱了皱眉,然后转向马林道夫小姐说,“马上让缪拉提督到我这儿来。”
早餐以后,接悉缪拉传达的罗严塔尔要求面见的请求,对帝国元帅的审查会随即在蔷薇园对面铁杉树林里的原同盟美术馆大厅开始了。
军队进驻前这里还在举办青年画家双年展,作品还未撤走,自吉尔菲艾斯以下的最高干部端正地坐在抽象派雕塑中间,感觉有些滑稽。一个人站在大厅中央的罗严塔尔,深深的黑色和锐利的蓝色组成的双眼,没有任何惧怕的意思。
“罗严塔尔元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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