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晓月真人的娘家,悬天门哪里肯放过伏云?当即发动整个剑仙道追杀他。魔宗那边自然也不能放任自己老大被人杀,于是也组织起弟兄们与之对拼。
双方斗得不可开交,打了数月才止战。从那以后两边关系就恶化了,也就百年前有好转,但七年前因为一桩事又再度破裂。
七年前啥事?
没错,就是魏轻尘那笔账。
*
“说起来,论剑大会快要开始了。”殷无忧突然想起这茬,顺嘴一提。
论剑大会每四年举办一次,时间是腊月初九。一般提前半个月开始预热,届时各个门派都会派弟子来争名次,也有很多人来围观和长见识,总之是难得的盛会,也会很热闹。
听师父这么一提,魏轻尘马上道:“你若想去,我可以陪你去。”
“我……”殷无忧有点想去,最终还是放弃了,“人多,麻烦,算了。先找人吧。”
“好。”魏轻尘又转向苍澜,问道,“最近还有人失踪么?”
“倒是没了。”苍澜道,“我让大伙儿不要单独行动,无论生活还是找人,至少五人一组,从五天前到现在暂时没有谁再失踪。剑道那边也一样。”
“看来对方应该是收敛了。”魏轻尘又问,“你调查过没有,这种事是偶然发生的,还是有过先例?”
“这怎么好说?”苍澜道,“每年都有人失踪,无论平民还是剑修,或者我们魔修,都一样的。有的被妖怪捉了去,有的被自己掉进了坑里,还有的查不出眉目。至于这回……这回人多了点,是挺不寻常的。我们这边大概有二十五人,他们那边不知道。”
“目前仍是连一具尸骨都没找到么?”
“对啊。”
师徒俩又多了解了一些,得知失踪的人也没什么共同之处,唯一相同的大概都是落单吧。只是这点单纯是给了凶手可趁之机,不具有参考性。
后来大家便分头出去找线索,殷无忧还是想去祭剑台那边看看,于是想办法支开了徒弟,单独去了万剑镇一趟。
他也没靠近祭剑台,只远远观望了一会儿。祭剑台上已有不少年轻剑修在切磋,旁的还有很多人在观看。周围的客栈早住满了人,赌坊也开了盘在赌哪家弟子能拔得头筹。
殷无忧带着斗笠混进去看了看,三成人压西沢元氏,三成人压北陆燕氏,一成压悬天门,剩下的极为分散,四大名门之一的却尘台居然没什么人押宝,这是在让人惊讶。
殷无忧捏了捏自己的荷包袋,低声自言自语道:“我压谁呢……”
“压却尘台。”
一个朗润的声音打身侧传来,殷无忧还没看清对方的面容,那人就一步当先挤在了前面,掏出一块玉牌放在了赌桌上。
玉牌通体纯白,不掺一丝杂色,上面刻着仙山图样,还有“却尘”二字。
那东西一放上去,众人惊叹不已。
“是宓兄啊,失敬失敬,”庄家急忙冲这人施礼,又恭谨道,“这块玉牌乃是却尘台高阶弟子的象征,是彰显身份之物,珍贵得很呐,宓兄你真的要拿它下注么?”
那姓宓的青年眉目凛然:“我确定。”
他穿一身玄色华服,这衣裳样式简单,但布料极好,且前后都绣着飘逸的仙鹤和祥云,看起来很显气质。他腰背挺直,气度不凡。在乌烟瘴气的赌坊里显得格外眨眼,众人对他的举措议论纷纷,有的说他疯了,有的说他脑壳有坑,他浑然不觉,泰然自若。
“你若拿它下注,我们千金赌坊也不是不敢收。只是,有件事情需要向你说明,”庄家看着他,认真道,“这块玉牌是你们却尘台高阶弟子彰显身份之物,虽然贵重,却不值钱,若是卖掉,其他人拿去也没什么用处。所以,若是你赢了,我只能将东西原样还给你,不做其他补偿。同时,你需保证,你以此下注,你们却尘台不会有人来砸我们店,我才能收下。宓子昂,请你再好好确认一下。”
他刻意直呼了对方的大名,是希望对方能清醒一下。
但这叫做宓子昂的青年仍是没有反悔的意思。“我确认。”他朗声道,“如今却尘台少了这么多关注,我身为却尘台弟子,自然要替门派赢回属于我们的荣耀。烦请帮我保管好这块玉牌,七日后,我将带着论剑大会头名的称号亲自来取。”
他说完对庄家行了一礼,而后转身离去。他行走如风,衣上白鹤翩翩,灵动异常。
庄家找了木盒将玉牌好生收捡,而后又招呼大家继续下注。
殷无忧看了看,衡量一番后,将整个荷包袋放了上去。
“我也压却尘台好啦。”
他急着去和徒弟汇合,很快就走了。
“哎——”庄家在后面喊着,“您还没留名字呢!喂——”
伙计出去追,但一转眼那人就不见了。
庄家打开荷包袋,本以为里面是银两,没想到竟然也是一块玉牌。与宓子昂那块一样的形状,一样的大小。
只是宓子昂的玉牌保存得很好,白皙光泽,毫无缺损。这一块儿却是残破不堪,有许多裂痕,而且像是在血水里泡过似的,里头透着许多血丝,使得好好一块儿变得面目全非,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图案和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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