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然的瞅著他,说道:“卿平,你……”还没有说完,他指了指前方的说道:“隐月,你的人来接你呢。”回头一看,原来是璐绪。他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喘了几口气,说道:“公、公子,京城那边有消息传来,说徐大人已经找到了凶手。”
☆、第八十六章腊月日
回到长安,已是十二月的中旬。下了马车,一身锦华衣衫的丰逸文微笑的走了过来。他温柔的看著我,柔声的说道:“隐月,你回来了。”多日不见,感觉丰逸庆换了个人似的。我点了点头,算是应道。身旁的璐绪一看到丰逸庆,赶紧的弯下身子,恭敬有礼的向他请安:“璐绪见到太子殿下。”丰逸庆扬了扬手,璐绪随即就站了起来。然後他拉著我微凉的手,边走进府内,边和我说道:“这一路辛苦了。”我摇了摇头,应道:“谢谢殿下的关心。”
走入了大厅,抬眼望去,满满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我侧著头不解的瞅著丰逸庆,只见他脸颊微红,笑意盈盈的凝视著我。我连忙的别过头,不去看他的炯炯有神的双眼。因为他眼睛里面装满了深情。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对於我来说,已经都不重要了。
“殿下,你怎麽了?”过了许久,我才打破了沈默。丰逸庆回过神,憨憨的笑了一两声,然後又继续提著筷子,夹著菜。从我进门以来,丰逸庆就一直很奇怪,不知道我不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什麽。吃得差不多,我放下了白玉细瓷碗,然後抬头正色的看著丰逸庆,认真的问道:“殿下,听说徐大人已经找到了凶手,是真的吗?”
丰逸庆愣了愣,刚才还微醺的脸蛋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他凝重的瞅著我,点了点头,应道:“是的。”真的找到了凶手了,那我就可以去问他关於父亲的事。我赶紧的追问:“究竟是谁?”丰逸庆敛下眼帘,沈默了一会,支支吾吾地说道:“隐月,这……”
他断断续续,欲说不说的样子,令我感到十分诧异。为什麽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为什麽不说出来,难道真的是他做的吗?我又重复的问了一遍,可是丰逸庆依然什麽也不说。还让我好好地休息,什麽也不要想,有什麽事等明天再说。
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丰逸庆为什麽不肯告诉我?
坐在窗前的我,虽然连夜赶路回来,弄得身体疲惫不堪,但我还是没有听从丰逸庆的话,好好的休息。因为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特别是回来後丰逸庆表现出来的种种怪异的行为。我猜他一定知道些什麽,否则脸上怎麽会显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
我托著腮,侧著头,远远地望著天上挂著的一轮孤月。看著它,仿佛就是看著自己。朦朦胧胧的月光撒入窗台,晕黄的微光如雾气般笼罩整个游云轩,更显得清冷寂静。连北风将光秃秃的枝桠晃动的细微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
夜深,人静,我的心却隐隐的不安,仿佛将要发生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
***
翌日,清晨。
晨曦微露,柔和的阳光将空中浓重的雾气一一散开。阴霾的天,终於要开始放晴了。久日不见的阳光,如三月的春风,沁上心头。可是我的心情,依然沈重不安。经过一夜的静思,我依然想不明白丰逸庆那悲伤的表情是因何而来。找到凶手本是件令人为之一震的事,但是他为什麽要露出如此伤痛的表情?
咬了半个馒头,我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游云轩,快步的跑到了偏厅。一推开门,只见一身乳白色的徐华安背对著我站在大厅中央。四周依然摆满了账册,零零散散的碎纸也堆落在地上。与我离开之前,几乎一模一样。我怀著沈重的心情,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心里的不安一下子又增加了一分。我轻轻地唤了他一声,他颤了一颤,然後慢慢地转过身。他两眼通红,底下还覆上一层黑色的影圈,但还是掩盖不了他脸上的哀伤。他深深的凝视著我,仿佛千言万语都化作他眼中的悲伤。
我屏著呼吸,深深的盯著他。将要开口,他就抢先一步的说道,“隐月,殿下是不是已经去上朝了?”我愣了一愣,望著天边的曙光,点了点头,应道:“是的,殿下恐怕已经到了朝堂之上了。”徐华安走到我的身边,敛下眼帘,梗咽的说道:“隐月,我知道你赶回来就是想问我凶手是谁,但是知道後你一定不敢相信,而且还很痛苦。但是,倘若我是你的话,一定会让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杀害怀民的凶手,就是当今的二王爷,丰逸文,以及和当年盐税案有关的谢明诚!”
真的是他?
我怔了一怔,这事虽然在很早以前的想过,但是我没有证据,而且我也不愿意去相信自己当时这种骇人听闻的想法。但,我真的没有想到竟然还是他。为了掩盖当年的真相,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杀了他们。先是我的父亲,我的家,後是怀民。那下一个又是谁?是徐华安,抑或是丰逸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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