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延没有拒绝,对他点了下头。
丁洋打开冰箱门,首先看见门上的几瓶红酒。瓶身上印着乱七八糟的英文字符,丁洋看不懂,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但他一看就知道不便宜。可乐在冰箱里面,有一打左右,丁洋拿了一听出来。
可乐冰丝丝地冒着凉气,丁洋把拉环拉开了,“噗”一声脆响,像冰块掉进水里。
“我看你那些红酒挺贵的,你很有钱啊?”他仰头咕噜灌下一大口,饮罢舔了舔嘴唇,顺嘴问了一句。
“我在夜总会当服务员。”邹延直言不讳。
丁洋没完全看懂他的手势,问:“陪酒?”
“嗯。”邹延轻轻地点了点头。
丁洋若有所思,默不吭声地又灌了一口可乐。
“陪酒赚不了多少,”邹延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顿了顿,接着又比划了几下,“还陪睡。”
丁洋看向他——邹延的眼尾晕着雾霭似的红,应该是抹了胭脂。
“要试试吗?”乍一看有些漫不经心,但他的眼神却带着勾引的味道。
丁洋看他一眼,仰头把可乐一饮而尽,可乐罐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发出“咣”的一声响。他用手臂揩干净嘴巴,扭开了门把,扔下一句:“睡不起。走了。”
门在丁洋身后关上,他扔下的空可乐罐还冒着冷气,邹延站在屋里,像被拒之门外。
楼梯间的脚步声逐渐消失了,黑夜即将过去。
·
大清早,胡同里传出骨碌碌的车轱辘声,收购二手货的张老头蹬着破三轮走街串巷,车上的喇叭嗡嗡响,嚷着“收购彩电冰箱洗衣机空调电脑电扇”,巷子里的狗探出脑袋跟着嚎。
“我车链条掉了,帮忙修一下!”
丁洋闻声抬起头,把刚啃了一半的老面馒头全部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馒头屑子,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
车还蛮新,但链条应该是淋了水,又长时间搁着没骑过,已经生锈了。丁洋蹲在单车前,咽下了嘴里的馒头,他没戴手套,直接提起链条,顺着齿轮拨弄了一圈,很快就对上了孔,随后空出一只手抓住脚踏板,转了一圈,链条就安上了。
“再抹个油吧,你这车链条都锈了,”丁洋站起来,从桌上拿起一瓶水,仰头喝了一大口,把卡在嗓子眼的馒头冲下去,“加五块钱。”
青年长得一副猴精样,闻言皱着眉道:“就擦个油还要五块钱?我看你一瓶油都用不了几块钱吧?”
“五块,你要不要?”丁洋提高了声音,语气不善。
青年一抬眼,正好看到他衣服底下狰狞的疤痕——是一条刀疤,几乎延伸到脖颈。他没来由地怵了,后退一步说:“要、要吧。”
丁洋给他的链条上了油,青年掏出钱来给他,却看见丁洋又拿出打气筒,把车胎塞子拔出来打气,一副强买强卖的样子。
青年愣了,咬了咬牙说:“大哥……不用打气。”
“打气不要钱,”丁洋头也没抬,打好气把塞子按回去,“好了。”
青年没敢多说话,给了钱,骑上车就飞快地蹬走了。
这一整天生意不太好,丁洋给两辆车换了车胎之后就无事可干了。他闲着无聊,拎起一罐喷漆,把招牌上的“修车补鞋配钥匙”几个大字重新描了一遍。
下午他睡了一觉,醒来是傍晚,天已经暗了,丁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十块钱,起身往胡同里走,去饭店打包了一份快餐。
他回来的时候,店里站着一个人,隔着不远,丁洋嗅到一股淡淡的粉香味,同时看见对方黑色的旗袍上大朵的白牡丹迎风摇曳。
“是你啊。”丁洋笑了一下。
邹延指了指鞋子。
“进来吧,”丁洋拉开门,把快餐盒搁在桌上,从桌子底下拉出一把椅子,对邹延扬扬下巴,“坐这儿我看看。”
邹延坐下了,把高跟鞋脱下来递给他。丁洋看了一眼鞋底,说:“跟儿断了,换一双吧。”
邹延摇头。
丁洋明白了,点点头:“行,我给你先粘上。”
邹延对他弯了弯拇指:“谢谢。”
丁洋笑了笑:“不客气。”
他说完就找出一瓶502,人坐在板凳上,把高跟鞋往腿上一搁,涂胶之前补充了一句:“我这儿只有502,效果可能不太好,粘好以后会有痕迹,能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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