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满室熟悉无比的墨绿色装饰撞进眼底,卢修斯情不自禁地鼻子一酸。
瑟兰督伊对他再好,也没办法让卢修斯真正摆脱那种来到新地方而孤身一人的紧张感。
这时回想起来,刚才误会瑟兰督伊生气的状况,还是让卢修斯有些心有余悸。
最近这段时间精灵王对他太过友好,让他差点得意忘形,几乎忘记了对方也是一个可能翻脸无情的君王。
不过还好,对方只是出于对他的保护才让他离开。
直到换上熟悉的旧睡衣,背脊的皮肤触碰到无比习惯的柔软床铺,卢修斯才终于彻彻底底地放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彻底睡着之前,卢修斯脑海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不管瑟兰督伊对他有多信任和包容,还是有一块属于自己的空间会比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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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熟悉放心的环境里休息,效率自然高。卢修斯虽然留恋这种放松的感觉,却不贪心。毕竟外面还有一个随时可能呼唤他的精灵王。
稍微检查了一遍帐篷里面各种东西的情况之后,卢修斯很快就趁其他人不注意,溜出了帐篷,并把自己的所属物收了起来。
这时的天色已经明显黑了下来,人类在城里点满了取暖和照明用的火堆。
在等哈迪恩来找自己的间歇,卢修斯低头研究起瑟兰督伊随手塞给他的地图。
埃雷博的城门开在一个很好的位置,除了正面的山谷,没有其他可进攻的方向。无论来自何方的敌人最终都必须经过这块平原。哪怕平原上并没有任何对敌人有效的阻挡,却也已经使得埃雷博不需要面临多面防守的窘境。
从埃雷博和河谷城的大致布局来看,当初那个设计师绝对是聪明的。
埃雷博周边最平缓的坡地就是河谷城的城址,被引到这里居住,并因为矮人而得到好处的人类自然会投桃报李,把这个位置守好。
河谷城和埃雷博的大门形成了山谷的一个直角边,分别对着两个可以进入中间开阔区域的山谷入口。与两者相对而立的,是一个建立在北边狭窄高地上的塔楼。尽管此时塔楼已经被废弃,却不难想象曾经那个塔楼的用途。最高的地理位置给塔楼的守卫提供了最好的瞭望角度。
从塔楼左边的山丘缺口进入的话,敌人要进攻埃雷博,只有一个不算宽阔的进攻点。而且还得应付塔楼守卫的攻击。
如果从塔楼右边那个山谷唯一开阔入口处进攻的话,就得在见到埃雷博之前,就先解决掉河谷城和塔楼两边形成的夹击。
大概除了作为空中霸主的巨龙,想要侵占埃雷博就只能靠生命的数量来堆砌了。
如此说来,也难怪瑟兰督伊明知有损伤,也还是毅然决然挥军而上。
否则,只要给矮人多一点点喘息的机会,瑟兰督伊想要再拿回月白宝石,就只能付出多无数倍的财富作为代价了。
在脑海里将整张地图彻底研究完毕之后,卢修斯也没有等来哈迪恩。而这时,城里已经飘起阵阵食物的香气。
仔细算算时间,从卢修斯离开营帐到现在,至少已经有六个小时了。如果不是哈迪恩出来找人的时候正好是卢修斯在帐篷里睡觉,那么就只可能是营帐里的会面还没有结束。
卢修斯并不清楚这个名叫甘道夫的巫师来找瑟兰督伊的目的,但就目前的架势来看,卢修斯已经不指望最后能听到什么好消息了。
无奈之下,卢修斯只好收起地图,挑着人少的路,细细观察起河谷城的内部构造。
不过,卢修斯也没有预料到,自己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才随意作出的决定竟在后来帮上了大忙。
当卢修斯被哈迪恩找到,并重新回到精灵王的营帐中时,大半个河谷城都已经被他逛完了。而在这段时间里,不仅人类,就连轮休的精灵军队都已经进入睡眠状态了。
一跨进营帐,卢修斯的心情就悬了起来。
巴德还坐在营帐中,手上还端着一杯极有可能是瑟兰督伊递给他的酒杯。至于杯中的酒液,是一点都没动过。而瑟兰督伊也没有了白天的随意,眉宇间透出些疲倦来。
看到卢修斯回来,一脸凝重的巴德打了个招呼,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有什么坏消息吗?”眼前的两个领袖都没有声息,卢修斯便只能主动开口问,“那个巫师离开了?”
“甘道夫说有半兽人的军队在往这边来。”回答卢修斯的是巴德,“让我们停止和矮人的争执,共同商讨应对的办法。”
“斥候没有发现任何半兽人活动的痕迹,而矮人的援军已经近在咫尺。”瑟兰督伊眉间那道皱纹更深,对巴德话语中明显软化的态度十分不满,“如果让他们成功进入埃雷博,我们就必然一无所获。你打算拿什么给你的人民过冬?”
“但是……”心善的巴德本来就不主战,“如果真有半兽人来袭击……”
“没有但是,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瑟兰督伊的态度却是异常坚决,“你可以回去再想想,但我的军队不会等你。”
“好吧,我先走了。”巴德最后摇了摇头,放下了那杯酒,还是下定了决心,“明天我们人类会一起的出发的。”
卢修斯看着巴德被说服离开的背影,心里的担心却没有减少。
“要不要等莱戈拉斯回来再决定?他应该会带回来最可靠的消息。”山谷里没有任何的防御,半兽人不来则已,如果来,就必然会有数量上的优势。而即便是同等的数量,精灵军队的配置中有一半是不擅近战的弓箭手。在这么开阔的区域进行阵地战的话,一定会落入下风。
“没有任何战争不需要代价,而明天的仗也并不一定会打起来。”瑟兰督伊转动手指间的酒杯,闭上眼睛说,“我会留五百精灵在城里,保护没有战斗力的精灵和人类。你也留下来,等莱戈拉斯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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