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交换了这么多的东西,但双方还是留了最后一点底线没有直接搜索记忆。那一头似乎也是明白白鸦的考量,整理了一会向他传来了这样的讯息:
“失控,狂躁,自残,暴力,纯粹实力在我之上,但是因为没有理性而漏洞百出。头上的盔甲遮住眼睛所以不能判断容貌,手上的利刃沾着很多血。实力评价的话,抓住机会我可以在三枪之内直接把他打回心灵世界,但相对,只要被他的爪子伤到一次,我不死也得半残。”
怎么听都不是白鸦单枪匹马有把握对付的敌人。他现在更担心秋葵那边没有心灵形态的保护会不会出事。
你在哪里遇到他的?
同吾山,怪盗回答,我现在正在这里。
你怎么!白鸦的脚步突然止住,背后的行人不小心撞上他,他只得向人家道歉。
太冒险了,白鸦把担心的话憋了回去。你要是被偷袭怎么办。
我说了,让我替你调查会有很多好处。怪盗在那一头云淡风轻地说。这样你不会死,不是吗?
白鸦握紧了拳头。
他该清醒了。怪盗和他,与堂还有黑花他们的情况不一样。怪盗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他的同盟。他们需要互相利用解决眼前的麻烦,而他不该心疼棋子。对怪盗而言应该也是一样的。毕竟只要心灵世界的问题修复,怪盗以及他带来的一切就会消失。在战斗时他们仍然会是良好的合作伙伴,但永远不会再看见对方的脸。
怪盗是他的影子,而人不能爱上自己。
一路跟怪盗在脑内打架,白鸦觉得自己刚恢复的精神又要耗干了。
因为提前告知过秋葵他会来访,铁闸门在白鸦面前缓缓打开。
巨大的花园让他有种会迷路的错觉,但很快就有仆人引他去了正厅。进门之前他看了一眼中央的喷泉,散在空中的水珠没入池内无声无息地消失却没有波纹。
是眼花了吧。
刚去观察过伽罗情况的秋葵在沙发上等候着。白鸦坐下喝口水,正想告诉秋葵自己的情报。
“我的心灵形态昨晚突然出现在花园的喷泉里。”对方开口却是更重量级消息。白鸦手里的茶杯抖了抖,里面泛起一圈水纹。
“她……站在哪一边?”白鸦谨慎地开口。他大概知道秋葵的心灵形态也不是纯粹的善人。不过凭秋葵能够完好无损地出现,就说明还有谈判的空间。
“哪一边都不。”秋葵摇摇头,“不如说她对现实世界不感兴趣。”
确实会有心灵形态这么想。“学姐,你告诉她伽罗学长的情况了吗?”
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秋葵的眉头微微蹙起,“事实上,她就是为了伽罗来的。”
这个回答稍稍让他有点惊讶,随后在心里吐槽无论是哪个世界的秋葵果然都是在乎学长的。“她来看了伽罗的伤势。似乎是对他手上那串佛珠做了什么,现在状况好了不少。”秋葵叹了口气,“女王告诉我,她会处理关于伽罗心灵形态的事情。‘鹫’——她这样叫他,是从她那里逃走的,必须由她带回去。只要他回去,伽罗很快就能醒来。”
“没事就好。”白鸦这才想起来拜访的最初目的,“我的心灵形态说他看到‘鹫’出现在同吾山上过。对方完全无理性,只会疯狂地破坏周边环境甚至是伤害自己。”他没有说出实力的评估。如今有秋葵的心灵形态去处理,自己这边会轻松不少。
“意料之中,我和伽罗周末经常去同吾山,那里是不错的隐蔽据点。至于自伤……”她忧心地望向二楼的卧室,“为什么呢……”
“学姐。”白鸦斟酌许久,问出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问题,“你的心灵形态,提到过这场动乱怎么解决吗?”
他下定了决心。无论怪盗对他如何,他的存在毕竟是扭曲了世界法则的。为了修正这个错误,有很多东西他们必须放弃。白鸦不想承认他其实是有点心痛的。但他不能因为自己贪恋一点拥抱的温暖而危害到整个现实。
“当然问了。这是由于心灵世界女王的两个人格出现了争斗而造成的漏洞。原本只有灵核投影的心灵形态成为了‘真实’的存在,能够被现实世界的人看见。”秋葵复述着那个人告诉她的话,“而要找到动乱的根源,就必须去心灵世界压制住女王的负面人格,使善的力量占据上风。这样,心灵世界的秩序才会恢复。”
“要去心灵世界吗……”白鸦点点头,意料之中。
“是的。昨天我已经考虑过了。现在提瑞不知道去了哪里,等他回来,就召集你的朋友们带上自己的心灵形态出发。”秋葵的声音里有一点紧张,“这一次的战斗将会空前危险。因为这个漏洞,你们无法变身成为心灵形态,两者将是独立的个体。虽然不会造成实质性的身体伤害,但一旦你们之中有谁意志力不强被恶魔控制成为支配者,后果非常严重。”
白鸦恍惚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眼熟,秋葵的样子逐渐和提瑞重叠。“记住,你们的生命安全,永远是团队的第一位。”
“是。”如此气氛使得白鸦不由得也认真起来,“我不会输的。”
秋葵点点头,“知道就好。”她解锁手机打开日历,“现实世界不能暴露异常,但还好很快就放假了。还有一周就是期末考试,好好准备吧。以及,”她想了想,笑眯眯地看着白鸦“让堂不要考太糟糕了。要是强制补习耽误了出发时间……他就到我这里来补习吧。”
“我会转告他的。”白鸦点头,在心里给堂点蜡。
陪秋葵再去伽罗的房间看了看,少年紧皱着眉头像是在做噩梦。但床头电脑显示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也说不上有什么大碍。
朝着秋葵告别,白鸦离开了这栋森冷的豪宅。临走时他仔细看了一眼喷泉,确实是没有水纹的,就好像那些水滴落入的是另一个世界。说起来,秋葵好像说她的心灵形态是从喷泉旁边出来的?
“白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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