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一个个的都是怎么回事?除了兄弟和男友,他们已经无法对两个男人的关系产生其他合理推测了吗?
“Father-sonrelationship.”楚殣一脸严肃地回答。
司机师傅果然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父子关系?谁是爹?”齐淮远风轻云淡地问话透着股危险。
“您是爹,您是爹。”搬石砸脚的楚殣立刻认怂。
“我看上去那么老吗?”
“那我是……”
“你让我给你当儿子?”
“啊,伯明翰大学!不如我们下车吧!”楚殣满脸惊喜地转移话题。
齐淮远忽然一伸手揽住楚殣的腰,靠在他耳边低声说:“下次回答问题之前考虑好了再开口,别老是满口胡言。”
热气吹到耳边,令楚殣不由僵住,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正看见前边司机“果然还是男友,东方人就是脸皮薄”的表情,顺便被附赠了一个“我们不歧视同性恋”的眼神。
大哥你的面部表达能力这么强怎么不去当演员?
楚殣一下车就看到远处伫立着的约瑟夫·张伯伦钟塔,这个110米高的钟塔一下子把楚殣拉回了学生时代。
“看见那个塔了吗,据说托尔金在描写白袍萨鲁曼的艾辛格时,灵感就来源于这座塔,是不是和电影里一模一样?”
没听说过托尔金也没看过那电影的齐家主从容不迫地点头,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这是校徽,因为这所大学拥有王室的皇家特许状,所以校徽设计得很花哨。下边那个:PerArduaAdAlta意思是勤奋以达卓越。”
“这片中世纪风的古建筑是不是很漂亮?我过去经常在那个走廊那边看书,正对着草坪,总是有小情侣在草坪上接吻。啧,外国人到底是开放。”
“那是图书馆,补论文的伤心地,还是别去了……”
齐淮远静静地听着楚殣像小孩一样兴奋地炫耀自己学术氛围浓厚的古老校园,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有的夹着书谈笑风生,有的步履如风行色匆匆,偶尔有人投来的目光也大多是友善与好奇。无人畏你如虎,亦无人恨你入骨。
“你以前在哪儿上学?”楚殣随口问。
“家里,”齐淮远回答,“我学的东西都是家族指定的。”
楚殣想想也就了然了,估计他从小到大学的也就是怎么高效地杀人和怎么玩弄权术。
“放心,我不会瞧不起你学历低的。”楚殣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潇洒地转身向前走。
在楚殣转身的一瞬间,齐淮远伸出了右手,似乎想抓住那片扬起的衣角,但在接触的一瞬间,他还是没有捏紧手指,只是任由布料从指尖划过。
站在原地没有动的齐淮远低头盯着自己掌纹凌乱却充满力量的右手看了许久,金色的獍兽纹浮现出来。狰狞地上古恶兽生食父母,残暴无度,却被禁锢在凡人的身上,为他带来可以为所欲为的力量和同样充满不幸的命运。
“你发什么呆呢?”
兽纹在一瞬间消失不见,齐淮远抬起头对着楚殣笑了下,像是无事发生一般跟了上去。
被拘在国内憋了许久的楚殣难得地享受了一次愉快假期,在大运河上坐着小船看岸上闲坐的客人举杯致意,到繁华的市区体验丰富的娱乐生活,身旁还有一个虽然冷面但足够养眼的美人。
“光看这么美丽的花大概没人能想到他是鸦片的原料,”楚殣坐在佳能山公园广阔的草场上,望着远处的罂粟花田,大片花海像燃烧的火焰一样夺目,“就像威临八方的大清不会想到自己的衰败就隐藏在繁荣的假象之下。”
齐淮远的心思根本不再眼前美景之上,侧眸看着楚殣感慨的侧脸,那张温婉平和的脸虽然年轻,却比当年初见时少了几分稚气,触景伤怀时显得有些许深沉,更充满了令人着迷的美感。
色令智昏的齐家主一心只想完全地占有眼前的男人,就算是大英帝国当年的盛世情景也丝毫不能吸引他的注意。
楚殣感觉身旁人蠢蠢欲动地靠了过来,目光不由有些飘忽,但在瞬间的迟疑之后还是默许了他的行为。
草坪上大多是些约会的情侣,偶有无意闯入的游客也只是在这出著名景点拍照留念便匆匆离开,尽管英国人对陌生人的态度往往礼貌而生疏,但两个拥吻的亚洲男人还是让几个喜欢热闹的年轻人吹起了口哨。
日暮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映照在花海上却好像烈焰烧红了天空一般,绿色的草地,红色的罂粟,蓝灰中透着橘红的天空,三个色块间的印染显出渐变的层次感。在远景的映照下低头缱绻的两人形象差异显著,一个是母狼抚养长大的罗马建城者罗慕路斯,悍勇而果决,另一个则像希腊的美少年纳西塞斯一样,俊美而羸弱。色彩的调配仿佛莫奈的印象派油画,人物形象却像索福克勒斯的悲剧似的充满了命运感与戏剧性的冲突。
“你走不了了。”齐淮远轻咬着楚殣那水润的下唇,声音含混不清。
楚殣微微蹙眉,并不确定自己是否听清了他的话,但很快强势的深吻就让他本来也不大清晰的思绪更加混乱,所有疑问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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