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以为到此为止,伊砚谨慎发声:“敢问司马小姐,府上可有精通音律者?”
司马梓心头一跳,左手悄然揽紧袖口,刚才听丫头来报,她便觉不好。她与他,一武痴一乐痴,怎会不识空洞笛音呢。
伊墨眨眨眼,与伊砚交换神色。司马梓揽袖的动作他们看在眼里,心里已然确定了。
乐痴大人百折不挠继续追问:“下官唐突,只是在下自幼偏爱音律,尤其笛子,自诩见多识广,不过贵府方才那道笛音,不曾见闻,还望、”
司马梓猝尔发话,将他未尽之言挥断:“不过是故人所赠粗鄙之物罢了,入不得二位的眼。”
伊砚张口还想辩驳两句,被伊墨扯了两下袖口噤声作罢。
伊墨拱手,“心意送到,我二人就不打扰了,告辞。”
施过礼,她扯着神情怏怏的伊砚出门。
司马梓跌坐在圈椅上,颤着手摸出袖中温热的短笛,黯然神伤。
心意……
你我终究形同陌路。
*
一路无话,伊墨直接将伊砚送回侍郎府,哄进门去,回府一路几番挣扎,终于还是转回步伐。
心怀忐忑的伊墨以“话未言尽”为由,成功阻挡侍从通传。护卫侍从见她去而复返,从善如流,直接请人到堂前。
司马梓满目悲戚,摩挲着手里被烈火吞噬掉绿白竹衣的短笛,兀自沉寂。
想来为胞弟达成心愿的伊墨步入堂前,直直望见的就是这一幕。
“小姐,伊大人到了。”司马梓被丫头一句耳语唤回,抬眸、转头,望见她,刹那起身,神情冰冻。
伊墨怔然,盯着她手中之物,缓步上前,垂首,猛然将模糊了原貌的竹笛上半截攥在手中。司马梓执拗地不肯松手,右手被她拉到身前。
伊墨嘴唇嚅嗫着,难以置信地端详着手中那陌生又熟悉的小物件,久久抬眸,红着眼睛打量起眼前这个本该刻骨熟悉实则万分陌生的人。
丫头侍从不知何时悄然退下了。
堂上左不过是纠缠二人。
默然对峙许久
伊墨恍然间忆起一道往事,就着二人牵绊一处的右手,急于出手,捏紧司马梓的纤细手腕。
司马梓瞬息间想起同件事,急切挣扎。
“别动!”伊墨一句呵斥,让她犹入无人之境。八年前,雨中洞穴,类似的情形,伊墨那时的斥责带着急切的关怀暖意,与如今,严寒般的伊墨,判若两人。
不怪伊墨,不怪旁人,这条路是她自己搭建的,多苦多难,哪怕与天下人相左,她也要撑着口气走完。
司马梓放弃了挣扎,呆立原地。伊墨很快验证了心头所想。
皓腕上,老地方,浅浅齿痕犹在。伊墨脱力般松开她的手,跌跌撞撞倒退几步,混乱着喃喃自语:“怎会是、你怎会是她?念儿温和善良,娴静洒脱,怎么会……”
司马梓释怀无谓地笑起,是了,她在司马梓的身上禁锢了太多与沈念背道而驰的东西。
强势、冷然、淡漠、甚至于无情自私……不止伊墨,她早就认不出这是自己了……如果不是心血尙温,她哪里能承受沈氏后人必须肩负的重任,哪里能承受斩断过往伪装自己,与心爱人咫尺天涯的锥心之痛?
今日这一遭,与这人撕破伪装坦言相对,心底的揪痛未缓,但愧意歉疚确实沉下许多,司马梓在原地站定,直直望着她,语出淡定:“沈念也好,司马梓也罢,我便是如此为人,贪慕权贵,冷清冷血,想来将军也看到了……”
伊墨拧紧眉头,以全然陌生的眼光遥望她,望她,倒像是透过她,望向那些曾经缥缈如今清晰串联的端倪。
司马梓的字画风骨与念儿如出一辙;
司马梓的容貌背影与念儿那么契合;
她住过一夜的司马府那间雅致房间锦被上绣着念儿独爱的海棠花,想来便是司马梓的闺阁;
司马梓存有她手刻的竹笛,司马梓留有毒蛇咬伤的印记……
司马梓,不是沈念,又该是谁?
想通了前后关节,伊墨赤红了眼睛愤愤然上前,“我只问一句,前江州知府沈小姐沈念,你是与不是?”
司马梓缓缓摇头,“时至此刻,得我一句肯定,重要么?”
“重要!”伊墨握住她的手,谨小慎微,“只要你还是念儿,我们走!西域东海北疆南塞,他是皇帝又如何?总有他管不到的地方!我还有武艺傍身,你我就此安顿平凡生活总也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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