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又连喝了几口,虽然也有麦芽的香气,隐隐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却好喝的,越喝下去,简直有点上瘾起来。我朝孙先生看去,他笑着举杯:“新年快乐。”
我又问道;“这不是啤酒吧?”
孙先生和伯纳德异口同声:“这当然是!”
我笑了起来。旁边檀女士叫檀谊沉也喝一点。我可记得那次在朱铭棣家里办的宴会上,檀谊沉因为喝了酒,头晕不适。我要拦住,檀女士却轻轻地扯了一扯我的袖子,便顿了顿。我看了她一眼,她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嘴里道:“新年呀,就喝一点,你也能喝,没事的。”
檀谊沉就端酒喝了一口。他皱起眉来。
我忙问道:“没事吧?”
檀谊沉不作声,他放下酒杯,看上去也还是淡淡的神气。在我们头顶上方有一只冒出浅黄色的光的小灯泡,照着他的脸,那皮肤仿佛又白了一些,根本看不出来是不是喝酒的缘故。他看着他姑姑,开口:“这是什么?”
檀女士面色不改:“啤酒,不然还会是什么?”
我不禁道:“喝了一口就好了。”
檀女士听见,脸上有点不以为然:“啤酒而已,他可以喝的。”
檀谊沉再端起了杯子,看了看玻璃杯里的酒,竟又喝了一口。他放下来,过一下子道:“我不喜欢它的味道。”
我十分诧异,简直难得他会这样清楚说出喜欢不喜欢。檀女士倒又从善如流:“哦,不喜欢就不要再喝了。”
檀谊沉放下杯子,我不免仔细地看看他的脸色:“你没事吧?”
檀谊沉看来一眼,他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托住面颊。嘴里道:“为什么这样问?”
这声气淡淡的,轻轻的,听上去平稳。我也还是不放心,他眨了一下眼睛,嘴巴微动,似乎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旁边檀女士他们又大声谈笑起来。檀女士又拉着我,非要跟我喝一杯不可,周围又有人在兴奋地谈论不久前烟火施放的情景,我一时也就有点分心。有人说着今年烟火施放的时候仿佛少了什么,有的人却觉得花火一年比一年漂亮。
另外还有部分的人大谈着他们国家日后的局势,他们表示担忧,却也保持乐观,无论这个国家以后怎样,伦敦又会变得如何,他们在这里生活着,就不能不努力,使自己更好起来。突然有人大声唱起烟火施放时播的一首歌,其他人听见,也就跟着哼起来,渐渐合唱。
大家唱得七零八落的,然而没有谁不是笑着。
伯纳德也是个生意人,他笑道:“不管怎样,也不能停止赚钱。”
孙先生笑道:“谈钱伤感情,还是喝酒吧。”
他们相识一笑,又去叫来了酒。檀女士对我和檀谊沉道:“我不在这里长大,可是每次回来,都觉得我好像一直就在这里生活,马上觉得很熟悉。”
我微笑不语。檀谊沉也没有说话,檀女士忽对他道:“当初是我叫你回国,不过,假如你有打算回来,完全不必顾虑我这里。”
我听了一怔。倒是,檀谊沉面对他姑姑,半天没有言语。檀女士也并不奇怪,竟噗哧地笑了。她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笑道:“来,喝酒。”
我跟她碰了杯,她在我耳边低声说:“其实这啤酒是特调的。”就告诉我里面掺了至少两种以上的酒类,酒精浓度差不多二十几。
我呆了一呆。譬如我这样惯于喝酒了,自然没什么,但是檀谊沉平常不怎么喝酒的人,大概马上就会醉了。不及看看他现在怎样,檀女士又对我眨了眨眼,她悄声地道:“送你新年礼物,他喝醉了,你问他什么,他都会告诉你,你想做什么,当然也可以,好好把握!”
我霎时呆住,只连忙看看檀谊沉,嘴里问:“你还好不好?”
檀谊沉先不说话,只眼睁睁对着我看。这一看,我才发觉那神气不对,隐隐迷茫似的。他道:“你说什么?”
我道:“你会不会头晕?”
檀谊沉道:“为什么这样问?”
前面他这样问,没有察觉不对,因为是他平常会说的话,根本他已经受到酒精的影响。就连现在看着他,也有点怀疑他是否真的喝醉,那神气平静,脸颊也不红。檀女士又靠在我耳边道:“你现在跟他说什么,他会问你为什么?但不管你回答什么,他也不会有意见。”
我一时无语,十分哭笑不得。我遇过一些人喝醉,当面告诉了,一径否认,又反过来生气。怕他也会这样子,我顿了顿,道:“因为你喝了酒。”
檀谊沉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我倒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檀女士在旁哈哈大笑,我无心计较了,忙向他们告辞,孙先生与伯纳德频频让我们再坐一会儿,檀女士阻止了,叫他们别打搅我的好事。我不理会,只又对檀谊沉道:“我们走了。”
檀谊沉道:“为什么?”
我道:“因为你,唔,是我,我累了,也很晚了,我们回去休息。”
檀谊沉道:“我知道了。”
我一站起来,檀谊沉也跟着起身,他并不等我,一转身往前走,马上不稳。我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了他一把。我道:“你还好吗?”
檀谊沉道:“为什么这样问?”
我隐隐地头疼,嘴里道:“你走不稳。”
檀谊沉点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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