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娘们儿还另藏了人?可厉害啊,我说你小子脸上怎么老泛青光呢。”裘三郎对着身旁呆如木鸡的阮生嗤笑道。
“不会的,不可能。。。”阮生不禁呢喃,可渐行渐远的乌篷船就似是一把尖刀,无情地插在他胸口,直到船尾的那抹倩影几乎就要瞧不清了,他终是没忍住爆出了一声嘶吼。
“马素素!!你给我回来!”
“行了,别鬼吼了,从来□□无情,戏子无义,看来你小子今日这条腿是保不住了。”裘三郎说罢一脚踹在对方左边的后膝盖处,只听见咔嚓一声,阮生被他踹得跪倒在地,□□不止。
“回来,你回来啊!!”阮生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嘶吼也逐渐变成了抽泣。
“回来?她若知道你想用她的钱财抵债,怕是跑的要更快哩!”裘三郎冷笑一声,蹲下身来拍了拍阮生的脸颊,“阮公子就单独跟我走一趟吧。”
几个痞子此时已重新爬上了岸来,粗鲁地拎起了地上的阮生。阮生被他们一路拖拽着却是毫无反应,他脑子思绪一片混乱,以至茫然不知所措。
难道,真的如裘三郎所说,从来□□无情,戏子无义?她从头到尾都在骗自己?
阮生越想越是笃定,越想越是愤恨。
自己虽无权无势,可自认对她一片真心,宁可放弃仕途,也要与她长相厮守。可她竟然如此欺骗自己!更是为了那几许银钱,舍下自己而去!
当真是□□无情,戏子无义!
“给我把这小子带回去!”裘三郎佯装着对手下的人招了招手。
“等等!”阮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挥开了钳制他的人,“三爷,那马素素身上钱财甚多,整整一个盒子,都是金银珠宝,少说百两不止。”
“欠债的人是你,她银子再多,又与我何干?”裘三郎挑了挑眉,摸着下巴瞧他。
“话不可这么说!我自入汴梁以来,花在她身上的钱财不少,那些银子中也有我的一份,只要三爷肯屈尊相助,帮我取回我应得的,我定将所有银两连本带利全部奉上!”
“哦?”
“三爷想想,您要我这条烂命又有何用,反倒那马素素不守妇道,有失廉耻,再加上瓦舍的悬赏官府的追捕,若拿下她,于三爷也算的是义士之举。”
这话倒是把裘三郎说的舒坦,只见他眼珠子提溜一转,心中便落下了主意。
“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替阮公子找艘快船来!”
“三爷大义!”阮生见说动了人,大大松了一口气,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片刻前还试图断自己手脚的人,此刻就如同再造父母一般。阮生连连对他拱手拜谒,随后大步登上裘三郎手下的痞子从不远处抢来的一艘独兰舟,几人拨桨弄橹,追着前方的乌篷船直行而去。
阮生凭头而立,面上一片冰寒。不过是半盏茶的光景,今早间仍相拥私语的女子在他心中已成了翻脸无情的贱人。
好你个马素素,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痴心指望回风坠
“常衮,他们跟上来了。”盖格罗放下手中的船帘,冲身后的人道。
“继续摇。”常衮对着船尾的女子举了举手中的弩机,一路驱使她将船摇到了西水门旁的支道中。
西水门设有铁闸,直通汴河,工部小吏只每日在酉初时分开闸放水,再赶去上游闸口开水,以保证池水之清澈,水面之持恒。
看了看时辰,眼下离酉时已不远了。
因在最下游处,一旦开闸,水流湍急,十分危险,是以此刻也没有任何船只行至此处。停下船身,常衮将马素素重新扯入船篷,左手抄过一把手刀,刀尖直抵对方右脑。
“他们是什么人?”
“我。。。我不知道。”阮生并没有将自己欠债的事情告知于她,此刻马素素又如何猜得到裘三郎等人的身份。
常衮刀尖微低,刺破了对方的头皮,疼痛伴着寒意而来,马素素抖着嘴唇双泪横流。
“他们是牙行的人,带头的那个叫裘三郎,干的倒卖古董的生意,其实就是个地痞。”青年边说着便拨开他手中的刀刃,“他们应该只是求财,并没有发现什么。”
“你那小情郎,是不是惹了什么祸端?或是,欠了人钱财。”青年抿着唇问马素素。
“不会的,阮郎一介书生,怎会欠人钱财。”
青年闻言轻笑出声:“自古痴情女子薄情汉,倒真是千年不变的道理。罢了罢了,你身上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是你那小情郎知道的?”
青年见她一脸茫然的模样,心思一动,转身拾起了船舱内散落的包袱,三两下又从细软之中翻出了刚刚那个盝顶盒子来。
“这盝盒是你的吗?”青年这么问道。
马素素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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