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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一鸣生的虽俊美，但面上表情相当不和善，退避了不少爱慕的目光。

走完春市，凤一鸣带卓远策到了沁香酒楼，原本为了卓远策调养身子，不准他碰酒的凤一鸣倒主动帮他点了一坛秋露白，还替他斟了一杯。

卓远策欢喜的饮下，道：“我说这时期该是你最忙的时候，你就忙你的，别顾虑我，我只是没了武功，不是没手没脚。”

卓远策不是随便说说，这季节是马匹繁殖旺季，以马匹为本业的凤家堡当然是最忙的时期。

“这点七哥哥不需担心，凤家基业深厚，少了我不至于瘫痪运作。”

才饮下第三杯的卓远策忽然觉得有些酒劲上头，他咋舌，没了内力之后他不觉有什么不便，但现在终于发现有一点不同。

以前有内力护体，千杯不醉，怎么现在才三杯下肚竟就有些微醺了。

卓远策脸上浮现薄红瞪着酒杯思考的样子让凤一鸣觉得有些可爱，他咽了咽唾沫紧瞅着卓远策问道：”有什么不对？”

“醉了…”卓远策抬头看着凤一鸣，用有些啼笑皆非的口吻又说了一次：”我竟然觉得有点醉意，这还是第一次。”

其实没有人能够理解卓远策现在的心情，或许大家都认为他是强颜欢笑，但他心底却是真的高兴，从小天赋异禀，他从没有过现今这般的体验。

小时候跟小八窝在聂家后院树上望向外面的世界，小八总是说着她长大离家后要去外面见识见识，小八生辰时许的愿是希望两兄妹能离开聂家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一直以来小八渴望的就只是小小的自由。

可就因为他的体质特殊，被叶凌霄及聂坤锡囚于聂府中，才连累小八跟着他一起受困。

小八总喜欢跟着丫鬟出府采买，她会偷溜去茶楼听说书人说故事，听说书人说着五湖四海的世界。

后来她听到了一则故事，一个青天大老爷神机妙算、断案如神的故事，这位大老爷解救无数平民百姓、产奸除恶的事迹让小八崇拜万分。

他那时取笑她不过是个故事，但小八却说，练武功的人只会打打杀杀，欺负平民百姓，但读书人不一样，可以努力读书成为像书里那位青天大老爷一般，就算不会武功，却可以救很多人，那才叫真厉害。

小时候两人睡前天马行空地想着，想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小八也总是幻想他成为一名厉害的读书人，将叶凌霄等人全抓起来关进大牢。

所以他努力想成为小八喜欢的读书人，想为小八游遍各地，代替她看看她未能看到的广阔世界。

但他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平凡，就算武功没了，也只是暂时……

所以他珍惜这短暂的平凡，他想忽略这几日丹田气海间那股隐隐的波动，想好好体会一下这醉酒的难得滋味。

“醉了就缓一缓再喝，不然会难受。”

“不难受，我开心。”再不喝就没机会醉了，卓远策又饮了一杯，但头脑还算清醒的道：”帮我叫劭阳来一趟。”

“叫他来做什么？”凤一鸣难得的没有听到柳劭阳就吃干醋。

“叫他来接我回去。”

“我带你来的，应该是我带你回去。”

“不行，今天我想喝醉，喝醉后还跟你回去太危险。”

凤一鸣笑问：“喔？哪里危险？”

还知道防备他？很好，七哥哥总算开窍了。

卓远策瞇起眼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全身上下都危险！”

凤一鸣被他逗乐了，朗朗笑道：”七哥哥好眼力，既然如此，我派人去叫你徒弟来带你脱离险境。”

卓远策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就愿意叫柳劭阳来，还以为自己真醉了、听错了。

等柳劭阳到场，卓远策已有七八分醉意。

“不会要我捡这醉鬼回去吧？”柳劭阳嫌恶道。

“今日先让他在你那吧，我明天再去接他。”

卓远策说得对，若今日跟着他回去，确实太危险了，他不保证面对卓远策醉态可掬的模样，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

前些日子卓远策重伤初醒的几日，他全天照顾着他，到哪都由他抱着的那几日满足了他许多念想，他确实是刻意不给他车轮椅或拐杖。

卓远策离开的六年，他不断地想着要将他抓回来囚禁在身边，想要使尽一切方法让卓远策无法离开，那几日卓远策只能依靠他行动的日子，早在那六年间在脑海里上演过无数次。

因为不想伤害他，想将他护在羽翼下的想法凌驾于所有念想之上，所以才能克制自己对卓远策那偏执的邪念。

卓远策自绝经脉需要有人护身时，他是多么痛恨自己无法亲自保护他。

凤一鸣左手握住右手上的银环，该是解开它的时候了，今后他必须变强，强到足以保护卓远策远离所有危难、不会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