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一段时间,你等我回来,好吗?”芳顾认真的问道。
锦辞溯心里有点落差,因为这离别来的太突然,几乎是在连番惊吓之后来的。不过人家到底不是孤独的一个人,总会有别的事儿,况且,也不是永远不回来了。“好,早去早回。”
纵然这场景引翩曾料想过,可真的看到时仍旧觉得扎心,像是自己在拆散一对佳偶般,这种感觉太糟糕,他快承受不住了,“再多的话,等芳顾回来你们慢慢说,先走一步。”
话音一落,院子里划过一道白影,连带着芳顾一起消失了。锦辞溯呆在了院子里,芳顾是什么身份他大概猜到了,只是还等得到吗?
白凤御风带着芳顾到酃风墟外,当是给他带了回路,没进去,就在仙府门口,“这里就是风神仙府,你进去就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芳顾抬手作礼送别引翩,只身走了进去。从门口,只有一条长长的蜿蜒石道耸入云端,看不清尽头,每踩一步,眼前都有浮云飘过。他听过酃风墟云海的传闻,福祸参半,全靠运气。
到石道的尽头时,是一座白玉砌成的大殿,与天宫的陈设倒是没什么不同,风神站在殿门外的阶梯上,等着他。
“见过风神大人。”
风神衮夙盯了他一眼,转身领他进了殿里。殿门开而又合,这里只有他们两人。风神率先开了口:“引翩殿下说不久前你体内的风神印有异动,我翻过记载,只有一种可能。鸾陈投入轮回镜轮回,神识和灵魂都是打散了的,风神印认主,约摸是他的灵魂在轮回里慢慢重聚了。”
“真的?原来是这样吗?”这个消息让芳顾喜出望外。
一双内敛的眼看过来,昔日对鸾陈的恨铁不成钢如今都变成了岁月磨平下的慈祥,就连威严都少了许多,看向芳顾时更是平添了两分满意,“阿月说的对,鸾陈能遇到你,是他的幸运。既然来了酃风墟,想不想去看看鸾陈的住处?”
“想,多谢风神成全。”
酃风墟是无根之地,这里的仙士都是自风中而来,一路上,跟着风神,看这里的人现身又散去,纷纷喊他一声“少主夫人”,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被人以接受的目光和鸾陈的名字绑到一起。
到鸾陈住处,前方就是一片云海,芳顾低头看了看,云海里跑出一朵素白的云,在他身边环绕着,然后朝衮夙挥过去一团小云。
风神随意躲过,看着仙云护犊子似的围着芳顾,无奈道:“你倒惯会护主,既然你出来了,人就交给你吧,省的总以为我欺负了他。”
仙云围着芳顾转了转,最后整团缩小落在他肩上,朝衮夙无声的哼了一声。
“它是这片云海的守护者,被鸾陈降服了,说来惭愧,我对鸾陈的关切兴许还不及他。”风神说着面露难受,显然是后悔没好好对自己唯一的孩子。
芳顾没对这对父子之间的事插话,只是就着前面的话道了谢。衮夙沉吟片刻,道:“你...可愿意喊我一声父亲?”许是怕芳顾觉得唐突,又加了句解释的话,“鸾陈对你,你对鸾陈,这些我都知道了,从前是我亏欠了鸾陈,如今想弥补在你身上,等日后他回来,这酃风墟就是你们二人的了,我已经老了,只想和阿月过几天逍遥日子,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可...还是想再补偿你们一点。”
芳顾面色一松,朝衮夙躬身,“芳顾见过父亲。”
衮夙怔住许久,眼里涌动着泪花,如晨间初露般沁凉,可日光破晓,便会回暖如常,连声说了三个好,心中宽慰的离去,转身之时,抹去了眼底的泪。
仙云见板着脸的老神仙走了,拽着芳顾到鸾陈的住处走了一圈。里面很整洁,东西也少的可怜,听守在风中的仙侍说,鸾陈少神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居室里除了该有的配置,其他的一律不加存放。
果然如他所说,这里很冷。芳顾神情被这一景一物感触的落寞,仙云似有所感,拉着芳顾的衣袖到了云海上空,变出一驾轻舟,又甩甩头,飞到他后面,将人推进了轻舟里。
浩渺的云海之上,白衣仙颜,一如多年前那人留下的一幅画,守着那一丝相思如禁忌般回忆不起,如今化为现实历历在目,将这入骨相思刻在画上的人却还在下界受苦。
芳顾没了再在酃风墟待着的心思,既然风神印的异动于他没有伤碍,那抹青影便再不能是影,他想他,想将人留在身边。
白色衣摆寸寸翻飞,仙云在云海之上跃腾,再眨眼间钻进去,轻舟在云海上渐渐划向云海深处,舟山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再回到睦州还淳县时,已经是凡间的寒冬,村头的那间木屋已经空了。芳顾站在门口看着禁闭的门,任寒风刮过脸,眼里夹带着的相思缕缕断裂,任慌张漫上头顶,两个快步撞开院门进入,“辞溯!”
回应他的注定只有满院的寒风和一室的空荡。是空荡,书房和卧房里东西都搬空了。那个人是自己搬走的还是...
芳顾抬手捏着法术,十里百里,都搜寻不到那个人。是了,引翩的禁制,他法力再高对鸾陈的转世无效,好不容易寻到的一抹亮光瞬间淡去,他去天宫不过几个时辰,这里的人已经不在了。
大概从前也是这样,鸾陈不过回去一趟,人间晃去的时日便是以月为计量,这就是神啊,只要待上数月,人间便是一代百年,不用多久,那个人就会再次消失。
这种无力之感比当场想起鸾陈时还要无助,捂着心头怦张着压不得放不得,锁魂扣命。芳顾靠在门框上,心情跌进谷底,面色如百年翠树一朝枯。幸而为神听力敏锐,百米之外听到人声,像是抓到了海底一根浮木,闪身冲了出去。
“锦辞溯去了哪里?”芳顾拦着人就问。
是上回在锦辞溯门前骂咧的张大娘,猛的被人拦破口碎嘴了两句,“干嘛啊干嘛啊,大白天要吓死人啊?”
芳顾深吸一口气,再问:“锦辞溯在哪里?”
时隔四个月,张大娘一时没想起眼前的人是谁,只当是又来找晦气的,“啊呸,谁认识这个人啊,他又不是我们村的。”
乡里的人不懂掩饰,说起假话没点说服力,更何况芳顾认得她的声音,“不是你们村的?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把他赶出去了!”
芳顾越说越怒,脸色阴沉一片,张大娘看着犯哆嗦,“我...”想着人到底不过是个青年公子哥,底气又足了,“我们能做什么!当年他锦家就是牵进来的,不是我们这的人,腌臜心思的东西!你当他为什么这么多年考不上举人?他家祖上得罪了人,天家那边专门卡着呢,这事传开,人人都说咱们村是罪人村,这可都赖着他锦辞溯这个锦家,他不走还留着让我们被杀头吗!”
张大娘说了这么多难听的,芳顾没空去思索,发了疯的追问:“他在哪里!”
张大娘是个欺软怕硬的,眼前虽然像是个弱公子,可毕竟是个男的,这发起狠来指不定吃亏,当下告诉了他,“他...前些时候听说找人在对面山里盖了房子,搬过去了。”
没有犹豫,芳顾手一挥,消了张大娘的记忆,往她指的方向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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