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奶娘像是控制不住的往前走几步,回头问他们,“这,这怎的越来越严重了,明明昨日还没这个样子,你们开的药是不是不好使啊?”
为首的御医垂头仔细看了看,捋着胡须答,“这是伤处淤血造成的短暂红肿,按时涂药膏即可,并无大碍。”
朱珏眼眸犀利的掠过每一个人,这群太医,说的全是荒凉话,这若是醒着该多难受,偏到他们嘴里就成了没有大碍,忍下想骂人的冲动,静静的看钟奶娘接过来。
等人走了,奶娘才一把摔了手里的瓷瓶,强忍着泪,盯着受罪了的小主子,怎的如此命苦呢…
“他这是,跪的?”
傅壬章需要跪什么人?他想不通。
钟奶娘抬头看他,豫恩伯的样子像极了他父亲,一派风流,她自然而然的起了亲切之情,话也说的详尽,“是啊,我昨个儿去问的,因着太傅被气跑了,娘娘罚主子去殿外跪着,这一跪就是整一个时辰,听说当时还下着大雪,娘娘的心也太狠了…”
朱珏有些懵,贵妃是傅壬章的亲娘啊,为何如此?
咽下一口气,让柴伯再去请坐堂大夫,“哎呦,怎么弄的这是,看样子是冻疮,小伯爷,我先给他针灸,这边有艾蒿卷燃着了你放旁边熏半个时辰,这个是止痒的药膏,千万别抓,容易感染,再就,最好让病人泡洗,用这些药材烫着,凉了就再添热水,早晚各一次,约莫十天吧,就彻底好了。”
常给自己看病的,朱珏很是信任,谢了又谢,拜了又拜,人家大夫忙说不用,收了诊金出门去了。
钟奶娘知道那些御医都是假把式,个个都怕贪上官司,连点重药也不敢开,要不然,她上回得了疟疾就该去见阎王了,真是,一群庸医,按照人家大夫说的,紧忙出去准备汤浴。
朱珏边给他熏,边想起来上辈子的事,傅壬章总叨叨膝盖疼,拉着哄着的骗他主动在上头,他刚开始当然不愿意,以为他是装的,直至后来晚间失眠,才发现他是真的疼,睡不着觉的那种疼,背着他躲屏风后头咬牙坚持,也不愿意在白天透露出来一点的难受,这人,就是这么能装。
想想才觉得,他对傅壬章的好多事,都不甚了解。
晚间朱珏强迫着让傅壬章醒了,先喝了点粥,然后喝药,最后才去泡澡,药味儿一直往傅壬章鼻子里钻,举着胳膊打了个喷嚏,晕晕乎乎的抬眸水润的盯着朱珏,“这是个什么东西,难闻死了。”
傅壬章的样貌像极钟贵妃,丹凤眼长长的弯起,眉间隐约的现出来点圣上的威赫之势,这般厉声,朱珏却也不怕,手背进去试了试温度,提起水壶又倒了些,“治伤寒的,恰好也治膝盖,殿下就忍忍吧。”
傅壬章还想反唇相讥,瞬间灵光一闪,晚间,莫不是他俩要同床共枕,顿时激动的咳嗽出声,朱珏怕他呛着,随手端过来一盏他刚才喝的奶皮子,傅壬章一贯的不爱吃这个,醇厚粘稠又腥的慌,没注意,直接灌了一大口,还没有咽下去呢,就往外返,这也没地儿吐啊,嗯嗯两声,让他端来痰盂。
朱珏自然明白,但就是想折腾他,一副莫名的模样,瞪着眼睛,摊手说道,“殿下要干什么?您不说,我也不明白啊。”
傅壬章头顶一层汗,身体也乏累的很,硬是坚持着咽下去,连忙喊他,“快,快给我沏茶漱口。”
朱珏还是摊手,“我这没有茶叶。”
放屁,傅壬章克制不住的喊,虽然很虚弱,“偌大一个皇子府邸,还缺你这点茶叶,去让他们拿。”
“外头太冷,我不想出去,你还得再泡半柱香,将就将就吧。”
如此,傅壬章彻底没了脾气,老实的坐着,感觉膝盖里头像有虫子爬一样,难受的很,手臂撑着木桶,想跟他说话,“小红豆,待会儿我就住你这儿吧,不回去了。”
朱珏看书的手一顿,凉凉的抬头看他,语气夹着寒冰,“我没名字吗?”
傅壬章慵懒着甩了甩头上的汗,腆着脸说,“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我相思着你啊…”
两个人距离不远,明灭的灯火映衬着男人越发的伟岸,上辈子朱珏就是这么被他一点点掳获芳心的,手指下意识的蜷缩了下,心底里泛起一股嫌恶,情感最为无用。
“看样子殿下书读的挺好,那我记得《尚书·旅獒》里有言,不役耳目,百度惟贞,玩人丧德,玩物丧志。就算是红豆,也是不能随意狎侮的。”
傅壬章舔了下后槽牙,眯眼讽刺的笑了笑,书读的多就是不一样,骂死人来都不带脏字,“学识真是渊博,那,写个话本子应该不费吹飞之力吧,嗯?”
又是他娘的话本子,这人怎么,如此的不正经呢,朱珏终于体会到夫子的心情,真是一块朽木,不可雕也。
“殿下为何如此喜欢,说与我听听?”
时辰差不多,朱珏站起来隔着屏风让伺候的人进来换水,不大会儿,傅壬章就换好衣裳出来,只不过露出来的皮肤有点红,走路的姿势还挺正常,朱珏只一眼,就让他去躺着,傅壬章很听话,只不过之前还是吩咐人回去拿话本。
这个殿比较狭窄,朱珏准备睡西厢房,柴伯把东西收拾好了,出来看了眼两人相处的还算和谐,沏壶茶放桌上,转身出去关好门。
“你不说没茶吗?”
傅壬章其实已经不反胃了,但还是一想起来就难受,灌了好几杯,才捏着坐床沿上,“你离我那么远,怎么说话本子的事?”
朱珏有点后悔今日留他了,本来想问别的,罢了,几步过去,也跟着坐床沿上,两人肩挨着肩,互相的气味清晰可闻,在男人的雄性的微微药香中,朱珏竟然无比怀念以往的甜蜜,起码他是纯粹的满怀爱恋,却又纠结于男人的叛变,自重生以来,似乎越接近他,越会不自觉的被吸引,揉了揉眉尾,不行,他得专心准备春闱,不能浪费在感情上面,即便他以后还是会爱上这个男人,也得有自己的权利才好,再说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怎么这么心大呢,嗤笑一声,听他说话。
“这些都是大皇兄给我送来的,每本都写的精彩绝伦,而且还有插画,特别逼真,你瞧瞧。”
朱珏接过来大致翻了一遍,大皇子真是好心机,男人若不娶妻生子,自然就断了后,老皇帝怎么可能让这么个人继承大统,更何况,断袖之癖,说出去可委实难听,哪位皇帝不想要个好名声,现在播下种子,待日后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已然就是无法再修正的了。
“殿下,你第一次梦遗的时候,是想的什么?”
这个话题挑起来比较艰难,对于朱珏而言,他确定自己喜欢男人,且,比较强势的,像傅壬章这样霸道的。
傅壬章抿唇,后撑着手臂回想,“唔,大概是对着哪个宫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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