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偷!”元宝嗷嗷叫道:“不过是抢了他的荷包而已,你们家一群穷鬼凭什么吃糖?你家的东西就应该孝敬给我家才对!你们不但不孝敬我爷爷奶奶,还吃独食,活该被打死!”
他这话说完,王氏的脸都白了,连忙捂住元宝的嘴,“我的儿,你乱说什么!”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元宝从王氏怀里挣扎出来,嗷嗷哭,“我老姑都说了,他们一家子白眼狼,当初那个不要脸的小哥被休回来就应该掐死才对!你们去镇子上摆摊赚大钱了还不给我奶奶送礼,给我奶奶都气病了!”
周围围观的人也都惊呆了,没想到元宝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孩子毕竟才八岁,八岁的小孩儿能懂什么?他这么说估计也是从大人嘴里听来的,小孩子不懂好坏,大人说什么就觉得是什么,所以今天才抢了陆千城的荷包。
村西陆家和村东陆家闹成什么样子,整个村子都是知道的。他们虽然有些惧怕村西陆家的秀才童生,可是也觉得村东陆家的孩子们可怜。现在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了,没想到竟然还被村西陆家惦记,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陆千山一脸悲切,道:“四婶儿,是不是我家里人得把命填给你们,你们才算满意?既然这样,你们也别去害我弟弟啊,不是想要掐死我吗?我死给你们看好了!”说完低头就往王氏身上撞去。
陆千山这个身体毕竟才十六,之前有营养不良,虽然个头比女人们高了一些,可是身材细细瘦瘦的,小脸儿就只有巴掌大。他这一哭诉,别人就都觉得这村西陆家也太不是东西了。见陆千山要跟王氏拼命,都急忙拉着拽着。
这一折腾,差点儿没把钟玉麟从衣服里抖搂出来,吓得小龙崽儿连忙揪住陆千山的衣服,努力往里钻了钻。
曾红梅揽住陆千山的腰,也跟着哭道:“陆王氏,你们家就算有秀才也得讲理!我家的小哥儿当初为什么被休回来难不成你不知道?说是不好生养那也不过就是借口罢了。你们家三天两头跑人家吴家讨要东西,害的我弟弟被厌恶,人家才把人休回来的。你要了人家多少东西你自己掰着手指头数数吧,我都替你们家丢脸!”
王氏也跟着哭道:“又不是我打头去要的,干嘛跟我嚷这个啊?”一边说着一边拽着元宝往人群外面挤,挤出去就捂着脸往家里跑了。至于她男人陆广会,在人群外面听到一半的时候就觉得实在丢脸,早早的顺墙根溜了。
这场闹剧没了主角,石头他娘也带着石头跟陆千山赔不是,道:“以前见他们家有个秀才,才让石头跟元宝玩的,谁知道元宝竟然是个贼性子。我家石头就是没啥心眼儿,你们可千万别忘心里去。
陆千山捂着脸不说话,曾红梅道:“他家跟我家有仇,连累嫂子了。”说完也不给帮忙了,只是扶着陆千山往家里走。陆千帆带着陆千悠和陆千海陆千芸三个给主家赔了不是,也没参加这个喜宴,直接回家了。
等走到家门口,见四周没人,陆千山笑嘻嘻的戳了曾红梅的腰一下,“嫂子厉害了。”
曾红梅吓了一跳,“你没哭啊?”
“我哭什么?”陆千山往周围看看,看见跟在他们身后的三个小脑袋瓜,招招手。那仨小孩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硬着头皮跑了过来,“千山哥,糖呢?”
陆千山从袖子里摸出一包糖来塞给他们,“拿去吃吧,别告诉别人。以后跟着我好好混,有你们的糖吃。”
三个小孩看见这么一大包糖,都开心坏了,连连点头道:“千山哥你放心,这事儿我们谁也不告诉。以后你有啥事儿就找我们!”说完捧着糖一溜烟儿的跑了。
曾红梅和跟在后面的陆千帆目瞪口呆,忍不住问:“这都是怎么回事?”
陆千山把事情原因说了,又道:“他们家不消停总想着招惹咱,我总得给他们点儿事儿做。陆秀才家养出了剪径的贼人和小偷,这件事真让人笑掉大牙。”说完,施施然就进了院子。
曾红梅跟陆千帆面面相觑,再看看跟在身后的几个小的,拍拍胸脯道:“我的妈呀,这老二是动了真火了。”
陆千帆脸色难看,道:“他们欺人太甚!”说完扭头要去找王氏麻烦。
曾红梅连忙拽着他道:“你榆木脑袋啊?你找他们麻烦不得跟山山说说?我就纳闷了,山山一脑袋想法,怎么也没给你留几个?”说完,拽着男人揽着弟弟妹妹们们都进院子去了。
周氏听完陆千山的复述,道:“你做得对,他们家的人都是什么东西啊?如果我在那里,真恨不得抽王氏几个嘴巴子!”她想了想下了炕,“我去捡只兔子给那家道个歉,顺便说道说道。”
陆广明脑子笨,还没转过弯来,“去谁家道歉?”
“去陈家啊,人家办喜事,咱们闹了一通,我总得去跟陈家嫂子说一声吧?”周氏嗔了他一眼,去了厨房。
之前曾家二堂叔带来的兔子还剩了两只,皮都剥了拿去鞣制,肉吃不完都后窗户挂着呢。周氏摘了只冻兔子去了陈家,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人家陈家也不怪咱,就是觉得丢脸。而且……”她压低声音道:“还真有人丢东西了,现在都怀疑是元宝偷的,只是没按住手,也不好说。”
秀才家出了个贼这件事,如暗潮般瞬间席卷了整个村子。不到晚上,村西陆家就都知道了。
陆大田气的脸色铁青,陆张氏坐在炕头上,指着跪在地下的王氏开始臭骂,“……脸皮都不要了的蠢婆娘,你简直坏透了你!当初给老四找媳妇怎么就找到你了呢?妨家的玩意儿,你看看你养出来那儿子,能上台面吗?算什么东西,你在外面作死作活,让家里人跟着你受罪啊?”
王氏抹着脸哭道:“不过是小孩子玩闹,谁知道他们家得理不饶人呢?”
“我呸!”陆张氏又是一顿骂,什么脏心烂肺坏了下水之类的让人听了脸红的脏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撒。
西屋里陆千庭脸色铁青,那句秀才家里教出个贼简直把他的脸都丢光了。就连于氏都捂着脸在炕上嘤嘤的哭,“这日子没法过了,还让不让人活了啊?我们家清清白白的,怎么就教出个贼了?大爷如今只不过是个秀才,就要遭这样的污名,以后如果当了官儿,这家里还不得拿着鸡毛当令箭,炸了锅啊?”
于氏是个精明人,这院子里什么情况,这几天也都摸清楚了。老四陆广会一家子都是滚刀肉,什么活儿都不干,就知道蹭吃蹭喝的那种,而且脸皮厚,别说拐弯骂他们了,就算是指着鼻子骂,骂完了他照样为了好处往你脸前凑。她来了这几天,老四家王氏没给什么见面礼不说,还拐弯抹角的踅摸了她一身裙子,着实把她给气着了。
主要是那元宝太脏,直接往她身上抹,好端端的裙子上蹭了脏乎乎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恶心的于氏直想吐,干脆就把这条裙子给了王氏。王氏还挺美,拿回去洗干净就穿上了,到处说是侄子媳妇儿送的,城里做出来的裙子。
小张氏在旁边劝了几句,脸色也极为难看。凭什么那王氏招惹了祸结果要让他们家来背这个锅?听着那屋传来的骂声,小张氏推了推旁边的陆广增,“他爹,眼看着就过年了结果来这么一遭,这日子还怎么过啊?你们平日里去县城读书,不知道我跟金枝玉叶在家里就过这种日子,以后丫头们都学的跟她奶奶似的,这张嘴闭嘴的……”
陆千庭也道:“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爹,我四叔……我四叔家这是看不得我们过好日子呢,以后我的名声,您的名声,怕是都要被我四叔家败坏了。那元宝说的话咱们可一句都没说,谁知道从哪里听得。可是现在外面人都在戳我们脊梁骨呢!这大过年的我也不好就这么走,只能忍着,可是要忍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顿了顿,又道:“他们只说是那陆千山捣的鬼,怎么不说他们想要把人家一个哥儿掐死这件事儿呢?如果他们不去抢人家东西,人家还能打她骂她?”
于氏捂着脸,从手指缝里瞅了他一眼,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那陆千山长什么样子她也见过,确实好看。前几天在镇上集市里远远的见了一面,似乎比之前更好看了。她也知道自己男人看上了陆千山那张脸,心里有些不爽。可是不爽归不爽,就算陆千山进了门那也就是个妾,娶了这个妾还是有好处的,以后他们再回来至少就不用住在这里了。村东陆家那个小院子还是很得她心意的。
想到这里,她也哭着帮腔道:“人家一个柔弱的小哥儿想替弟弟出头,可是四婶儿那说的事什么话?人家的孩子就让她张嘴闭嘴的掐死?元宝才八岁,八岁的孩子懂什么?说出那一番话来,还把老姑跟奶奶绕进去了,让别人对咱怎么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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