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镇不疑有他,以为是要出恭,所以领着众人拐过走廊,顺着弯桥过去。
傅辰郜瞧着他做贼的小样子心里头直痒痒,自从昨个听见他派人过来通知,夜里都没太睡着,满脑子都是他,早在许久前就爱他爱的夜不能寐了。
两人偷偷的躲进祭酒的书房里,贴着多宝阁的窗格一直往里走,边走傅辰郜边低声的卖宝,“我卯时中就来了,这份经书当时净手焚香保存的,我不敢坏了它的样子,只能好好的举着进来,但又怕外祖父瞧见,斥我没正形,这才偷偷的藏了来。”
话毕,朱珏竟然觉得他可爱的很,在他后面抿唇低笑,傅辰郜在最里处停下,踮起脚跟从最上面拿下来个红檀木的经盒,递予他。
朱珏变换了严肃的态度,双手抬起好生的接过来,想打开看看,又记起来待会儿还要去拜见祭酒,忙出去交给长青,让他精细保管。
朱珏落后一步跟着傅辰郜往池塘方向去,旁边两株老杏树徐徐散着清香,傅辰郜特意走的慢一些,试图再找些话题说话,“上次同你聊过佛法之后,回去后发现还有好多禅意不理解,不如,下月初一那天我们去趟香山寺吧?”
对,他还要去跟父母的长明灯还还愿望,闻言点点头,“嗯,多受受佛法也是好的。”
聊着聊着朱珏就忘了初衷,原本立志不想跟这个男人纠缠的,结果人家一对他好,他就拒绝不了,而且,他本来也是个不会拒绝的人啊,常话儿里讲的就是,老好人。
老好人本着别人敬他一尺,他还人一丈的想法,还说了些多余的话,“佛法高深之处细微常见,只要放平心态,总能度过艰难的困境,我很喜欢那种流水听禅的境地,让我不浮躁。”
傅辰郜其实并不信佛法,只是见他如此,莫名的信笃,随着一路繁花,然后到了池水尽头。
林祭酒正等着他,一眼瞧见,冲着他挥手,让他靠前去,“瑾瑜好样的,你自小就聪明,这日后可是仍要恭谨言行,老夫尤为替你高兴,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会心慰。”
朱珏躬身行了大礼,言辞激动,“还是祭酒的功劳,才使得我努力发奋,瑾瑜万分感谢,请受学生三拜。”
其余几位学生也随着退后作揖,垂头恭敬,林祭酒远远的受了,看着这帮新鲜年轻的面孔,他才觉得自己已经老了,捋着胡须哈哈大笑,抬手扶了下朱珏,让他们都起身,“好好,今日我设宴款待各位,随我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傅壬章:唉,就那么一本破佛经,值得你屁颠屁颠的?
朱珏轻轻抚摸着经书的封皮:你不知道就别说话。
☆、还我
如今快立夏了,祭酒府中的后院有块空旷的地方,中央设了流水席,旁侧几个矮桌坐满了人,杨镇为首,另一边为首的是林清,挨着杨镇的是朱珏,上位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林祭酒,一个是傅辰郜,祭酒在上方跟林清探讨着书院的整治问题,边和杨镇插几句别的话,而朱珏呢,却是有点饿了,早起只吃了一块桂花糕垫肚子,这会儿都快中午了,就有些饿的慌,流水席里有各种各样的吃食,现今流行这种碳烤的小铜锅,锅底什么都有,分海物,肉类和素锅,前头婢女给他煨的鲜菇的锅子,里头炖的素鸡汤,离的他很近,就在眼皮子底下,闻见味道朱珏就更饿了,咕嘟吞了口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汤。
傅辰郜瞧着他好笑,主动让婢女端过去一盘子他跟前的糯米小酥饼,个头很小,成钱币形状,中间夹了一块红枣,背面是核桃,宫中才有的做法,“一瞧探花郎的架势就是饿极了,这个给你尝尝,宫中御厨的拿手点心。”
闻言众人都看向朱珏的方向,他有些尴尬,抬头瞪了傅辰郜一眼,站起老实的谢恩,杨镇也随着取笑他,“探花郎才不是饿了,只是闻见香甜的味道时恰巧勾出了馋虫,对吧?”
朱珏这回都不想回答了,听众人哈哈一笑,然后各自的又说起别的,祭酒最后说了几句话,“你们都很努力,没丢了麓山书院的风范,并不是非要得了状元才是最终的人生赢家,在往后的路上,希望你们在自己的行当里成为金科状元,来,举杯同饮。”
“谢祭酒金玉良言。”
众人皆是男子,喝酒没个忌讳,一杯又一杯的下肚,朱珏不得已,每次人家敬酒,他都得停下跟着抿一口,如此也喝了两杯,趁着空档,喝了一碗汤,热乎的感觉挺舒畅,又吃了两块小酥饼,上辈子他也吃过这个,后期傅壬章宠的他胃口刁了,自然就抢了宫中御厨出来给他专门做吃的,这味道一模一样,只是,不太甜,稍微再甜一丢丢,就更美味了。
榜眼敬完酒,朱珏喝了一大口,忙拿起块小酥饼又吃,已经第三块了,傅辰郜见他喜欢,心里头满足,边看着他,边饮酒,这边上来敬酒的他就敷衍的点头,然后一饮而尽,其余时间都在看他,杨镇已经换了地方,坐到祭酒的桌旁说话,祭酒似熏醉,嘴里感慨道,“杨镇啊,你们出了这个院子,以后就不是我的学生了,荣衰什么的,我已经看淡了,只说一句,你们要心思干净,官场如战场,是一场无声的厮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别污浊了心,总会闯出来一条路,若真是黑心,可怜的是天下百姓,是万民啊。”
杨镇扶住他,老人家一辈子看的太多,说着哽咽起来,“老夫这辈子为朝廷培养了无数的人才,有些人忠却不得好死,有些人奸小却能保命,我不知道应该告诫你们到底哪个才是对的,保护住自己,或者爱人,可能,也是一种心思纯净,你说,是不是?”
这些话,直到后来他们才明白其中的道理,在这个时候,确实只听过就忘了,连杨镇都只觉得心里头隐隐的心酸,却仍对官场抱有无限的期待,斗志昂扬的准备打一场漂亮的仗。
一直喝到了午后,祭酒的二夫人过来扶着回去歇晌了,傅辰郜陪着送回去,等着再回来的时候,已经人群散尽,婢女跪着收拾碗筷,见芝兰玉树的六殿下突然走过来,弯腰从她手里抽出去一只酒杯,声音磁性的问她,“这只,洗过了吗?”
婢女刚进来收拾,垂头答,“尚未。”
傅辰郜拿近了放在鼻尖闻闻,仿佛闻见了男子身上的清香味道,唇刚要挨上,又有些兴奋,兀自的塞自己袖口里,转身离开。
杨镇本想要送他,朱珏却非说自己可以,实际上他是赶紧回府研究研究那本佛经,上了马车,看着那个盒子,有些痴痴的想着什么,随着晃动慢慢悠悠的有了困意。
到了地方,长青喊了两声也没听见回音,敲了两下窗棂,朱珏可算醒了,半睁着眼惺忪的下车,语气也含糊了,“长青,你把那个盒子拿书桌上,我去净手。”
“是。”
长青拿着进去,刚要放下,结果看旁边的书架旁扔着一本黄色封皮的,以为也是同样的经书,跟着也放了书桌上。
等朱珏稍微清醒一点过来,看着外头这本,以为长青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了,自是比较端正的坐椅子上认真的翻开,结果甫一入眼,竟然是两个男子衣衫不整的叠坐一处,正对着半扇窗棂搂抱亲吻呢,于下的一张芙蓉面满是红晕,垂着的睫毛长长的掩盖住瞳孔中的欲.色。
“长青,这个从哪儿来的?”
外头人看了一眼,倏然想起,一拍脑门,进来告罪,“对不住,爷,刚才拿错了,这个黄皮的好像是千岁那日走时落下的,一直没送回去…”
“嗯,行了,你出去吧。”
朱珏啪的合上,半晌又打开,越看越不对劲,这个,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突然站起来往铜镜前去,站前头才反应过来,那底下的剪影不正是和他有些相似?
那个混账,祸害人的东西,这回好了,看你瘸了以后还怎么干那档子事,莫名的想到傅壬章,他也没那个兴致再看经书了,回身又净了一遍手,然后把那个经盒放到多宝阁的台上,折身揉着额头去榻上歇晌。
许久不曾梦见傅壬章了,朱珏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没有他,不想,在这个午后,他再次梦见了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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