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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个我很敬重的初中班主任吗？她确实帮我了，但也就是口头批评，那些人受到批评也只会变本加厉。

“我还记得她和我的话，你们才初中，都是未成年人，小打小闹而已。

“小打小闹吗？”陈海清说完后还勾了下嘴角，不过很快又压了下来，他把目光又放回了窗外，继续道：“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霸凌的本质，是气氛。”

谢安放下笔，抬起头，揉了揉男孩的头发道：“你想试着改变吗？”

陈海清愣了一下，放下手，朝他看去，抿了抿嘴道：“我想，但我……”

“你想的话就试试吧，有了自己想做的事，就把它写进要做的事里面，把它一点一点付诸于行动，这样就不是你想，而是你做了。”谢安打断了陈海清的话道。

陈海清把他的手从头发上拉了下来，放在了桌上道：“在校注意言行。”

陈海清的手还握着谢安的手腕，就听见谢安轻笑了一声道：“好的，陈～老～师。”

少年睁大眼睛，迅速松开手，回头，发现身后并没有人，周围也没有同学注意到这里，才反应过来谢安说的是自己，于是红着脸朝他抿了抿嘴道：“我不做老师。”

谢安收回手，支着脑袋皱着眉问道：“为什么？不喜欢这个职业？”

陈海清抿了抿嘴，似乎在努力思考如何解释，过了一会才回答道：“不是不喜欢……我很敬重这个职业，但…我自己不想从事。”

谢安挑了挑眉，显然没明白，陈海清咬咬唇，试着表达自己的想法：“就，我不那么认可现在的教育制度，但我觉得我如果成为了教师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如何改变……

“也不只是针对教育制度，就算是以后如果发现我的学生正在经历欺凌，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能不能救他……”

“嘿，”谢安拍了拍他的手背，打断了他的话道，“如果你初中的时候，有一个老师在得知你处于那样的状态时，不是像你班主任那样，而是努力陪着你面对，即便没有改变结局，你的心境会改变吗？”

陈海清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谢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嘛，一个人独自面对和有人试图陪着你面对，不管那个人有没有成功，都对你有所帮助啊。”

陈海清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道：“可能吧。”

谢安盯着他的笑容看了一会，就知道他根本没有赞同自己的观点，不过好歹不像以前表面赞同了，现在学会用可能了。

想到这里，谢安还是有些小开心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道：“如果真的不想，那就不做。但如果发现自己想，那还是越早投入行动越好。”

陈海清笑着点点头，正好看见了走在走廊上的斐子任，低声道：“老师来了，我先去看书了啊。”

谢安“嗯嗯”了两声，看着陈海清从书包里拿了作业就回过头，自己才安心地低头看起了稿子。

慢慢走进班里的斐子任站在讲台旁，环视了一周，目光在谢安旁边的空位上停顿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但没有开口说话。

谢安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边上那位，不对，不止边上那位，包括边上的前面，边上的后面的边上，都没人………

他皱了皱眉，心道：这可玩大了……迟到可是会被记过的。

叶天三人是在上课后十分钟才赶回班门口的，等着他们的是站在班门口的斐子任。

因为斐子任后来把三人带走了，所以坐在教室里的谢安即便是开着窗也什么都没听见。

陈海清也有些担心，写作业的时候就时不时地朝窗外看看，等到要睡觉时还穿了一张小纸条给自己的后桌。

谢安看着纸条上娟秀的字迹心里的担忧被稍微安抚了下来，纸条不大，写的字也不多：叶天他们不会有事的吧？

手中的笔先是转了一圈，鼻尖才落在纸上：不会的，最多记一次过，请一次家长，也不算什么大事。三好学生是看学分绩点的，和有没有过没什么关系。

写完后犹豫了一下，在最后又补了一句：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后面还画了一个黑黑的爱心。

其实谢安写的这些话陈海清心里都清楚，但还是会担心。就像谢安自己这么写着，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地想着。

纸条传到陈海清手上就没有再传回来了，而是被他夹在了抽屉里的一本书里。

他心不在焉地拿出抱枕，眼睛还朝着楼梯口的方向望，可惜直到他睡熟了，叶天三人还是没回来。

下课铃终于响了，安静了一中午的校园像是拉了发条一样，突然就喧闹了起来，谢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就望见了从楼梯口处慢悠悠晃出来的三个人，拉开窗，朝三人挥了挥手道：“还好吗？”

叶天一脸轻松地朝他挥了挥手道：“没什么大事。”秦思婕在路过窗边时突然朝谢安的怀里扔了一样东西。

谢安被砸得懵了一下，但还是下意识地接住了，满手冰凉凉，低头，还真是冰凉凉。

三人进班后，陈海清刚好从桌上爬了起来，还在揉眼睛，脸上就猛地被贴上了一块湿漉漉、硬邦邦、瓦凉瓦凉的东西。

他被冰得抖了一下，抬头看向罪魁祸首，倒没有责怪的意思，而是一边接过她手里的冰棒一边笑道：“没事吧？”

秦思婕“哎”了一声道：“不好玩。能有什么事儿啊，我也不是第一次了。”

谢安看着三人，抽了抽嘴角道：“所以你们三个就冒着记过的危险，出去买了冰棒？大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