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何故?”
“娘子啊,为夫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去年去东京为咱们王家嫡脉祝寿的事。我怎么也没想到堂堂东京王家会那般子眼皮子浅,想要人家熊家的牙香方子,谈不拢就使些阴损招数,却反被熊家打了脸。结果现在倒好,人熊家就此不做王家人的生意了。咱们一个偏远的分支,平时不见他们照顾着什么,现在却要被嫡脉连累,你可知别人家都能进到熊家的货,一个月能多赚多少银子,咱家又损失多少。从前根本到不了我面前的一些人家,现在每个月的盈利也是咱家铺子的几倍,如此下去,要不了多久,咱们在玉林镇上怕也就至多算了普通富户,再做不得头几把交椅了。”
王娘子不管家里生意上的事,何曾听过这个,顿时也没了胃口,“那熊家现在竟有这般能耐了?”
“哎,此一时彼一时,早日今日,我何苦舍近求远,去讨好那个嫡脉,最后什么好处没捞到,却被连累至此。”
王雄悔不当初,东京王家的日子也不好过,王家发家主要是丝绸和纸张两大营生。如今纸张几乎被官家垄断,官家做出的纸张有贵有便宜的,客人想要什么样的消费,就有什么样的消费,况且又加了个卫生纸的营销,简直不给其他纸铺活路。现在不管穷富的客人都被官铺给抢走了。
王家纸铺的盈利迅速下滑,连同往日一半也比不上。王家家主急得嘴上起的泡就没下去过,药也不知道喝了几幅了,全然没半点效果。可偏生,他的儿子们还不给他省心,最近他三儿子看上了东京一个摆摊卖炊饼的娘子。这本来也没什么,关键那个娘子已经嫁人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你就不能给我消停点,家里现在都什么样了,你还给我找事!”王家家主愤恨道:“你回去给我好好反思,最近都不许再出去了,明白吗?”
王三郎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可一离开他爹眼皮子底下就变了样子。
贴身跟着的小厮惶恐道:“三郎君,家翁不是不让你去找那小娘子嘛,你可不能去。”
王三郎满不在乎道:“一个卖炊饼的娘子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王家如今便是有点紧张,还能连一个卖炊饼的都摆不平。”
小厮不敢再说了,苦着脸跟他郎君又去街北骚扰那个小娘子。
不得不说这娘子长得还是有几分韵味,虽然出自市井小民,却也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气质,也难怪王三郎吃了一次人家的炊饼就惦记上了。
这小娘子平时只给家里郎君换个手回去吃饭,大多时候是不在摊子上的。
王三郎领着人转了一圈,果然看见就那男人自己在炊饼摊子上,他便带着小厮拐进了王家,熟门熟路地就进去了。
“谁?”小娘子谨慎地问了声,出来一看是王三郎,便不喊了。
王三郎看着小娘子手中拿着的针线活,忙上前一步,一把抢了下来。
“二娘,你怎么能做这活计,这活计也是你能做的?”王三郎面上故作心疼不能自己地道:“你这双手岂是做这个的手,那个高二怎么就能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谁家娘子不做些针线活贴补家里。”二娘低下头垂着眼眸轻声回道。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从前不觉得这又什么难的苦的人,如今却因为王三郎的一句问句,心里莫名心酸了。
这王三郎已经缠着她许多时日了,初时她又惊又怒,也不敢同高二说,生怕高二认为是她不守妇道,勾引了有钱人家的郎君。只以为自己不给他好脸色,不理会他,王三郎没趣,便会知难而退。
谁知道王三郎是个打不走骂不走的,随她怎样打骂,就是笑呵呵的,还给她送些吃食玩意。
王三郎敢这般肆无忌惮地歪缠她,也是因为平时家里就她自己。她和高二有两个小子,一个九岁,一个十一岁,都在私塾里读书。所以没见过王三郎,也不知道他们阿娘正被人歪缠着。有时候回来见家里多了些吃食,还以为是阿父阿娘买的,高二倒是问过,但二娘推说是邻居送的,高二就信了。
从没没想过,一个邻居怎会平白无故时常总来给他家送吃食,还只当自己遇上好人了,是人家看他可怜。如此情况下,一来二去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二娘就不再打骂人了,虽然态度上还是淡淡的,但却一直默许了王三郎的到来。
王三郎是个泡在生意场上的人精,在生意场上的老油条里是个没下锅炸过的生面,可应付一个市井小民的女子完全够用了。一见她态度松动,王三郎眼里就闪着十拿九稳的得意,对二娘态度上却更加亲密了。
他对小厮招招手,小厮就将捧在怀里用袋子装的二十斤重量的油茶面放到二娘面前。
王三郎上前一步执起二娘的手,心疼的摩挲着,“二娘高二能舍得你,因为他是个窝囊废,我不是,所以我舍不得。你看,我心里装的都是你,这是最近在东京大火的油茶面,一斤便是七八十文的价格,你家在外面摆摊子,想来是知道有多难买到的。可我吃过一次这好东西,就惦记上你了,一想起你还没吃过,这美味到嘴里也成了无滋无味,我只恨你没吃过,千辛万苦托人买了给你送过来。二娘,我这番心意,到了如今,你还不知道吗?”
二娘抬起头,眼睛里眼睛有了泪花,女人总是容易被情真意切爱着自己的男人感动。高二又是不会柔情蜜意的,日子还过得这般穷困,突然出现一个高富帅这么对她上心,二娘的心怎么能不感动。
王三郎见火候差不多了,就低头来亲她。不知道二娘是被吓住了,还是怎么竟然没躲,就这么给他亲个正着。
却就恰在此时,高二回来了。他家炊饼做的不好不坏,从前还能面前糊口,但最近隔壁新出了一家炊饼摊子,做的味道比他家好,他家炊饼就卖不动了,有时候一天下来也卖不几文。看着人家一个劲卖,他家无人问津,高二也生气,可人家凭本事赚钱,他也无法,实在忍不住,就提前回家吃饭,不想却撞上他娘子和一个陌生汉子正在……
高二随手摸起什么玩意就朝王三郎劈头盖脸打去,王二郎被打中几下,额头破了皮,他的贴身小厮才把人拦下。
王三郎何时受过这种委屈,摸着额头上的血泽愤怒到了极致,当下也不给高二面子,直接道:“正好今天你回来了,咱们就所幸把话说开了,你自己没本事,就别怪二娘令寻出路。”
高二骂道:“放你娘的屁。”
王三郎虽然人风流了些,但毕竟出身世家,教育在那里,听见高二粗话,真心鄙夷他粗鄙,都不大乐意和他讲话了。
“高二,你就是自己无能,越骂人越能说明这点,不说别的,就是这油茶面,你给你娘子吃过吗,哪怕一口。可我呢,一出手就二十斤,实话和你说了,你家这段日子吃的大米肉都是我带来的。”
高二一听就扣嗓子,恨不能给他吐出来。
“你做这番态度有什么用,你自己不吃,难不成还要连累二娘跟你受罪,如今二娘分明能过上好日子,你还拖累他不放,你还是个男人嘛?”
高二抬头瞅着二娘,逼问道:“二娘,你告诉我,是不是他逼你的?”
二娘啪嗒啪嗒掉着眼泪,她不想说。
王三郎却不愿意背这口黑锅,冷冷道:“二娘,如今到了决断的时候了。你大可实话实说,若是你选择了我,我几日就是仗着家里势力,也会把你带回去,给你个名分,从此吃香喝辣,在不为这几文钱的生计发愁。若是你选择了高二,之后咱们就当不认识,我在不会登门讨人嫌,只是这吃食,我也不可能再送了。二娘,你就做选择吧。”
二娘抬头去看高二,高二本是穿着粗布短打,因为天热却把上衣脱了,打着赤腹。反观王三郎,衣着华丽整齐,风流倜傥,有眼睛的似乎都知道该怎样选择。
“高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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