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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Asgard的准王，ThorOdinson。他来商讨联合的事情。”

王座之上的人盖了厚厚的一层墨绿色的毯子，这熟悉的颜色让Thor心中五味具杂。不过如果那个人是……的话，应该是不会怕冷。他拼命想否定自己的猜想，因为他实在是欠那人良多，尤其是为了逃命——把他一个人留在了黑暗世界。

Thor希望能够有机会和他解释，却又觉得那人不可能再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他等待着那人的反应，想要验证——或者换句话说是想否定自己心里的想法。

Thor见那人迟迟没有反应，只是用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默默的盯着那扇窗，也松了口气。如果那个人真的是……的话，听到自己的名字不可能保持这么淡定，于是开始议和。

“根据我们所掌握的预言书，整个九界都将灭亡，这并不是玩笑。约顿王，我来找你求助也是迫不得已。况且恢复约顿海姆三十年前的损伤也需要外力帮助，如果能打赢这一役，我们阿萨神族愿意帮助你们重建。但如果此役不胜，你我神族都会灭亡。”

“……这件事……我在三十年前就知道了，三十年来我毫无作为……Odin就该知道……在我看来世界灭亡无法避免……”那人终于开口，熟悉的声色，只不过有些沙哑。Thor骇在原地，那声音就算Thor挫骨扬灰也不会忘掉，那个会叫自己“Brother”的声音……

“你……！你是！”

女孩走到Thor身边，示意他不要问不该问的话。Thor还在震惊中……三十年前，Asgard用贵族功臣的待遇给Loki举行了“第二次葬礼”。Thor也第二次看着一艘空空如也的船在一片火海中化为灰烬，又一次——连Loki的尸身也没带回来，明明知道他弟弟最心系的就是这片土地，他比任何人都爱这片土地……也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是Asgard人。

Thor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的喉头在颤抖。三十年来他每年在Loki的忌日都会站在英灵殿祭奠Loki一整天，他有很多想对弟弟说的话……

“Loki……！！！”Thor还是无法抑制地喊了出来，为什么，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来告诉自己。三十年来Thor一直活在悔恨中，恨自己那时候没有保护好Loki让弟弟为救自己客死他乡，悔恨当时把Loki一个人放弃在异国他乡。

“……Beta，送客。”那人终究没有转过身也没有站起来，只是用平淡的声音，好像世界灭亡也事不关己的样子。

“等等，Loki！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你知道我这三十年来是怎么每天都在忏悔吗？！”Thor挣脱开Beta的手，他痛苦了这么多年的原因是因为他以为自己害死了Loki，而后者却在另一方天地好端端的生活着。

Loki身上披着绿色的厚毯，缓缓站起来，这个动作看起来很漫长。“是吗，你在忏悔？”Thor上前一步，鞋底和反光的地面上发出一声碰撞，“父王知道你在这里吗？”

Loki还是背对着Thor，他逆着窗口的光源，墨绿色的毯子显得更为黑暗，“约顿海姆还有多少余孽苟活着……华纳海姆会不会和你们联手……联手了有用吗，这些，Odin用了三十年，想通了吗？”

Thor有些烦躁，他印象中的Loki不该这么消沉，他印象中的Loki应该是个爱搞恶作剧的捣蛋鬼；应该是个每天鬼点子不断地家伙。而他面前这位——实话说一点生气都没有，就好像和周围的冰块同化了融为一体一样。

“听着！Loki，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会豁出命去保护Asgard！如果你我联手，没有办不到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一死，你就不愿意赌一把吗！”

Loki终于转过身来，他那双绿幽灵般的眸子让Thor怀念、却又心里一紧。他的弟弟嘴角的笑意只持续了毫秒就消失了，就好像Thor出现了错觉，过了半晌，才听到他的弟弟说，“那么……我们打个赌……”

☆、3月也异当时

3月也异当时

【要是你做了狮子，狐狸会来欺骗你：

要是你做了羔羊，狐狸会来吃了你；

要是你做了狐狸，万一骗子向你告发，狮子会对你起疑心；

——莎士比亚

不过要是你做了骗子，你的愚蠢将使你受苦，使你成为豺狼的美食、被狮子咬碎骨头，被羔羊的蹄子蹴翻、被狐狸嗤之以鼻。将永世不得安宁，将在炼狱中煎烤内心……】

Loki居高临下地看着Thor，“如果现在的你能够接住我全力的一拳，我就答应你的联合。”Loki说完这句话，旁边的Beta先有了反应，但Loki一个锐利的眼光就让Beta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Loki终于勾起了一个挑衅的笑容，像是鸦衔了最好的枝桠在向喜鹊挑衅。

Beta咬了咬嘴唇。

他们的王只有在面对Thor的时候才会有笑容，三十年来他就和约顿海姆的冰川一样，什么都融化不了他、什么也接近不了那颗不知道是否还在跳动的心脏。

“好啊！”雷神高高抛起锤子，稳稳地接住了它，手臂上鼓起的肱二头肌依旧很健美。他是九界的力量之神啊，Beta欲言又止，可她的目光却着实让Thor犹豫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父亲Odin一定知道Loki还活着，否则不可能让自己来向宿敌求援。

可是为什么三十年了，这期间发生了太多，从自己放弃了王位和Jane远走，再到Jane病故自己又回到了神域。可是——唯有这件事情他无法坦然接受，为什么Loki不告诉自己他还活着，复仇来也好，至少让他知道Loki还活着。

Loki从殿上缓缓走了下来，却在迈下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停住了脚步。他看着自己准备出拳的手，突然冷冷的笑了出来，到最后已经是笑出来泪花，“哈，你知道吗？Thor，我就是用这只手，给诅咒之士指了方向……是我告诉他……应该走左边的楼梯……哈、哈哈哈……是我，把那个恶鬼知道了母亲的宫殿！是我，让那个恶鬼刺穿了母亲的胸膛！”

Thor本来做好了准备迎接那奋力的一拳，而且绝对不会对Loki出手。他在黑暗世界怀里抱着那渐冷的身体的时候就曾经暗自发誓：如果还能有机会，他将不会再怀疑爱弟。可是Loki短短的独白就让这个誓言忘在脑后，“你说什么？！诅咒之士是你——！！！”

Loki猛地抬起头来，他一双眸子布满血丝，“你有没有日夜地愤怒，恨着那个罪恶的凶手；你还在犹豫什么？为什么不举起魔锤，叫我永世不得开口？！”

“Loki！你这个恶魔！把你关进地牢是我的罪过，你为何迁怒于母后！她明明那么爱你！”

Beta慌乱地摆着手，“不，Asgard的王储殿下，请你不要轻信吾王的胡言乱语！”

“Thor，挥起你的魔锤，把我的头颅从脖颈上砸断，这样我就可以到地狱之门底下！”Loki突然挥起拳头，红着眼睛向他Thor冲了过去。Thor也通红着双目挥起重锤，他忘却了曾经的誓言：如果Loki能够幸存，他将会倾尽一切保护他——就像他在诅咒之士手下保护了自己一样。用灭亡的恒星做制成的巨锤摩擦空气崩裂出火花，情同手足？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