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就这样。”我用力点点头。
“切,搞什么啊。”她的脑袋和我一样也不适合用来思考,需得直来直往才行,对于陶淞年的举动我们都摸不清楚。
“不过呢,认识认识也挺好,就当多了个朋友嘛。”阿芮一直都是我们几个人中心最大的那个,既然不明白那就干脆不想了,只要接受就好。
我本来也是抱着这个念头,现在又听她这么一说,自然也就将心底那一点点怪异的感觉抛诸脑后,没再纠结。
日后回想起来,我还有些庆幸宁冉当时没在场,否则依着我这个榆木脑袋,说不定就会说错什么话惹得她不高兴,将周五的事情重演一遍,她多年来对外树立的形象可就全都毁于一旦了。
晚上下了晚自习,照例是阿芮和邱梓诚两辆车跟着后面,我载着宁冉骑在前面留点空间给他们说悄悄话。
我平日里都习惯了在路上跟她闲扯,说些白天发生的事情。但那天我说了许多别的,就是把认识陶淞年的事情给略过了,只字未提。
潜意识里我认为还是不要告诉宁冉的好,虽然我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这就是所谓女人的直觉吧。
第三十章
事情开始变得奇怪起来。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们学校这么小,好像不管走到哪里,都总是能碰到陶淞年。她在我视野里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让我完全无法忽略。
我没有想太多,只当是因为过去还不认识,所以从来没注意到,现在互相能叫得上名字了,路上自然也就多留意了一点。
有时候我们在楼梯上遇到,一个上去一个下来,陶淞年就总是横插过来,挡在我的必经之路上,等我被阻了去路抬起脑袋去看,她便挑起眉毛盯着我笑两下,然后从我旁边窜走。要是我停在楼道上继续看着,她还会转过来冲我摆手。
通常我们在教学楼遇到的时候是不怎么讲话的,时间太短并且人又多,只能在迎面而过时笑着对视两秒,偶尔她还会俏皮地做个鬼脸。我曾经有一段时间觉得陶淞年看起来稍微有点腼腆,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是我想错了,她可比我要活泼多了。
我们交集最多的时间当然是下午练球的那一个小时。陶淞年虽然没有进校队,但是本身技术很不错,篮球赛肯定会代表班上去参加,所以也经常出现在球场上。
她的身高优势在打球的时候非常明显,和她一起打球的那一群女生中没有几个能防得住她。基本上只要球在她手上,别人就抢不下来。
我和阿芮这种半吊子就更加不是她的对手了。上回比投篮不需要对抗都赢不了,要是一对一的话,我估计能直接被她打爆。
好在陶淞年不是那种爱炫耀的人,反倒会挑着时间溜到我们这边的场地上来指导一下。
引起我注意的是她的拉拉队。每天陶淞年来练球的时候,场地边上都会站着几个女生,她们也不打球,就在旁边呐喊助威,只要陶淞年一进球,欢呼声就会在整个球场上回荡。
我那时竟还傻兮兮地以为那些都是陶淞年的好朋友,特意过来看她练习的。就像宁冉偶尔来看我们一样。
那几个人一般会围观个二十来分钟,然后就结伴吃晚饭去了。等她们一走,陶淞年就会摸到我们这边的场地上,来了直接就断下我的球,跟着上篮或者投个中距离,如果进了的话她就抬起下巴摆出一个很骄傲的表情睨着我。
头两回被她断球我还只是木然地站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次数多了之后也开始尝试就地反抢,对抗能力倒是提高了不少。
这一切都是在宁冉不知道的情况下展开的。
我自己出于不知名的原因并不想让宁冉发现我和陶淞年认识这件事,而陶淞年自己也格外小心地避开了宁冉。要是练球的时候宁冉跟着我们一起出现在球场上,陶淞年就不会过来找我,只是远远地点个头,或者比个手势,算是打个招呼。
虽然我不清楚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对我而言陶淞年的举动让我省了不少事,起码我不需要在她俩碰面的时候临时准备介绍词。可能我的潜意识里就觉得她们还是不要认识的好。
阿芮对陶淞年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第二天下午陶淞年过来找我的时候,她就抛下了正在陪她练习运球的邱梓诚,贼兮兮地凑到我们旁边,跟陶淞年套起了近乎。邱梓诚只能一个人抱着球站在原地摇头叹气。
“咳咳。”阿芮背着手走过来,故意咳嗽了两声,企图引起我们的注意,“那什么,舒榆,你也不介绍一下?这位是?”
我好笑地白她一眼,还是装模作样用手在两人之间比划了一下,“这是陶淞年,高二七班的学姐。她是周斯芮,我认识多年的好朋友。”
陶淞年露出一个很友好的笑,略微偏头跟阿芮问了声好。看上去样子很温顺。
“你好。我还正想让舒榆介绍认识一下呢,没想到被你抢先了。”
阿芮一向都挺热情,还了礼之后就两眼放光地夸起了陶淞年的球技。
“学姐,你打球很厉害啊!我刚刚看你和校队的人一起,完全不落下风,那两次盖帽真是帅呆了!”
“你看上去个子好高,有一米七五吧?这个身高抢篮板的时候随便站在篮下一够就有了,我都羡慕死了。你看我和舒榆,跳起来还不一定能争得过别人。”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招架得住阿芮的热情,像我们和她认识了十几年才算是勉强能保持镇定,陶淞年那是头一回和阿芮讲话,竟能面带微笑泰然自若地听下去,即便阿芮正手舞足蹈地夸她,也并没有露出一丝自得或是尴尬。
倒是我自己有些受不了,赶紧叫了停。
“诶诶,你夸就夸呗,带上我干什么?”我轻轻地推了阿芮一把,让她闭嘴。她这样一说,总让我觉得有点没面子。
陶淞年笑得露出八颗牙,伸手在我头顶比划一下,差不多能到她耳垂的位置。
我自从进入发育期身高跟上来之后就没有觉得自己个头不够了,然而站到陶淞年旁边时,依然像个没抽条的小孩子。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我能看出来这是在调侃我们的身高差,当即有些赧然地瞪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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