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温渔半晌没动,时璨索性三两步跑到教室前头,单手撑过温渔的肩膀俯身去看:“你在干什么呢,喊也喊不动,做题?这是哪张卷……哎!”
温渔把草稿纸揉成一团迅速地扔进了垃圾桶,无辜地抬头看他,直把时璨看得都不自然。
时璨揉了揉鼻子:“躲什么嘛,我又看不懂,什么sin啊cos的……”
温渔拢过桌上基本练习册,避开了他的视线:“等我一会儿!”
“哦。”时璨说,顺势手撑讲台,坐在了多媒体设备的盖上,想了想又补充,“好。”
其他同学抄着黑板上留的作业,收拾书包陆续走出教室,值日生开始打扫卫生,路过温渔身边,时璨抬起脚给他们扫地上的粉笔灰。
说话声,桌椅挪动声,吵嚷着灌进了耳朵,温渔坐在那儿把一支钢笔塞到书包侧兜儿,垂下眼皮不敢抬头看。
“怎么啦?”时璨说,身体朝他倾斜,有男孩子出过汗的气息,混杂着衣领的洗衣粉味儿,算不上好闻,他很习惯,但这会儿却突然闻不到。
于是温渔捂着鼻子:“我感冒了。”
时璨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见你行动都迟缓不少,生病呀。”
温渔瓮声瓮气地回:“嗯。”
“那我不骑车啦,跟你一起走。”崔时璨说,把温渔收拾好的书包拿在手里。
他手里拎着个书包,脖子还挂着一个,脚步轻快地往教室外头走。
春天的末尾,少年也仿佛逐渐走进了青春后期,温渔的思绪跳脱一瞬,脚步便慢了一拍,他被桌椅绊住,正伸手扶,前方的崔时璨转过头来。
傍晚的夕照为他的轮廓镶上一圈毛茸茸的温暖。
“跟上呀!”时璨说,笑起来时,落日前正飞过几只南归雁。
温渔后来想,那是他有迹可循的,因为时璨而第一次异于平常的用力心跳。
那场感冒在三天后痊愈,短得温渔甚至记不太清是因为着凉还是出汗吹了风。但他唯一可以笃定的事自打感冒痊愈,他便对时璨有了别的情绪。
比如一群人里纪月讲了个笑话,他一边笑,一边会看向时璨。
这倒没什么,温渔觉得只要自己不去管,就当平常一样与时璨相处,等光阴飞逝,时光荏苒,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绮思也总会淹没在岁月中。
所以他没当一回事,除了在时璨偶尔表露出依赖和信任的时候。
温渔相信自己是不一样的,可仍旧会因为别人的话、时璨偶尔不经意的小动作而惶恐。时璨受欢迎,时璨收到了情书,时璨今天给哪个女生买过饮料……
时璨和另外的人。
这样的念头让他忐忑不安。
温渔有时想,他实在过分,并不打算告诉崔时璨,却又不时地试探——譬如拐弯抹角地问他是不是对校花有意思,乱七八糟的,问得两个人都尴尬。
而这会儿,时璨趴在桌上写作业,他坐在一边,把英语单词表从上背到下。
刚才的小插曲被他们共同选择遗忘了,时璨转过头,举着一支笔叫苦连天:“温渔,快,江湖救急,这道题我不会做——”
“榆木脑袋。”他笑着骂了一句,站时璨旁边弓身开始演算。
夕阳彻底地落进了地平线,九月的傍晚有了几分秋意。时璨从温渔家离开的时候,连星星都缀在了树梢。
温渔送时璨出门,一直陪他走到了小区外。
“你回吧!”崔时璨说,他吹了个口哨,声响清脆地融进了晚风,“我到家跟你发消息。”
“有病,谁要你发消息!”温渔握住他的单车后座狠命往前一推。
时璨配合地一蹬车轮,滑出好远的距离。
街灯还没开,正是黄昏最晦暗的时刻,他的校服外套被风吹得鼓起来,袖子挽到了手肘,绕着圈从相反方向离开时,温渔看到他的侧面和绷紧的手臂线条。
像是心有灵犀,时璨朝他扭过头,接着眯起眼睛,挥了挥手。
温渔连忙侧过身去,装作要回小区。等走出几步又忍不住转头去看,他确定了时璨真走远,才顺着街灯去偷窥他的背影。
这是很难得的体会,温渔想着,把手抄进兜里——捏过车座的地方还有一点冰凉。
除了纪月埋怨过一次,再没人提起那次他们的失约,连带着女校那位校花、纪月的闺蜜都一道暂时从日常中销声匿迹了。
中学生活能有多少花样,秋季运动会拿了短跑第一的崔时璨依旧每天对着数学作业愁眉苦脸,用尽一生的智商去换算圆锥曲线。而新任的课代表温渔也按部就班地收作业、分试卷,在课间趴在桌上眯一会儿。
这座城市位于南方,但秋天来得慢走得快,还没回过味,银杏和梧桐黄了叶子,在一阵风中簌簌然飘落,冬天便迫不及待地隆重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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