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缓缓开口,“如今南唐已亡,可少不得有几个不识好歹的人负隅顽抗,也是让人头疼,我要你去劝那位写封信,劝告他那几位赤胆忠心的老臣归服。”
潘美舒了口气,心道这也算不得什么难办的事,遂应承了下来。
曹彬在心里乐道,你可去吧,江南国主出了名的心高气傲,你觉得自己是在劝他,他觉得你是在折辱他,你说他会不会记你的仇?
第5章第五章
如曹彬所言,郭守文确实算是难得的儒将,更难得的是,此人谦虚而不自傲,内敛而不张扬,当真配得上其守文之名。
李煜与他在一处,整日里弹琴论诗、习字作画,尽是文人风雅,倒是难得的轻松自在,一改之前多日颓废苦闷的模样。与郭守文称得上是以文会友,渐渐也相熟了起来。
一日,两人又相约了在舱内一雅间饮酒,李煜却不知为何,突然感慨了起来,道了句,“不知到了汴梁,可还有这样的好风月。”
郭守文笑他,道:“汴梁虽不比江南物杰人灵,却也算是个古韵盎然的都城,再加上当今圣上重视文臣,翰林学士济济一堂,这风月比起江南倒也不显逊色。”
李煜的关注点却并不在汴梁如何,他转了转手中的酒杯,佯作无意地问道:“当今圣上?”
郭守文一时没反应过来,道:“是啊,当今圣上。”
李煜:“……”
眼见着这人又开始沉默不语,郭守文暗道重光莫不是在担心到了汴梁官家会为难怪罪他,便又笑着劝慰道:“重光放心,圣上仁德宽厚,必不会薄待了你。”
李煜见人始终不得要领,只好开门见山道:“不知……圣上为人如何?”
只是说到圣上这两字时,明显的有些勉强。
郭守文倒并未留意,单听这话题就让他兴奋得只想拍桌,“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百年乱世枭雄辈出,可却只出了这么一个真正成就大功绩的人。唉,你知道吗?当年高平之战……”
李煜百无聊赖地撑着头听着郭守文滔滔不绝,有些后悔自己开启了这么个话题。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当初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郎已长成了这般大英雄的模样。李煜支着头听着,突然间无法将那个位于九巅之上生杀予夺的帝王与记忆中少不正经的情人形象相重合。
其实自陈桥兵变以来,他在南唐听着他的的事迹,仁厚或狠毒,贤明或昏庸。他换上紫服接过自汴梁发下的一道道圣旨,他接待被他派来的朝臣使者,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指挥着千军万马攻袭他的国家,时常会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恍惚感。
那样的一个人,自己怎会与他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李煜打断了郭守文滔滔不绝的讲话,笑道,“守文,这些都太无趣了,你不如挑些有趣的说。”
郭守文愣了愣,思索了一阵,突然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跟前,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的确有些有趣的,不过你得保证,出了这个门,我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没听。”
李煜几乎是瞬间就了然了他要说些什么,还做贼心虚似的朝四周看了看,确认这雅间只有他们二人,才道:“放心吧,此事天知地知,你尽管讲。”
郭守文咳了一声,才慢悠悠的开口,“世人都知圣上与皇后伉俪情深,但其实圣上的心里……”
李煜好奇,“什么?”
“一直忘不掉旧情。”郭守文道,“圣上的元配夫人早在圣上登基前就已仙逝,如今皇后方二十有四,正直妙龄,又天香国色,可即使这样,也没阻得了圣上思念旧人。”
李煜听到这里,轻微地皱了皱眉,“何以见得?”
“有信物为证啊!”郭守文道,“而且这信物,说起来也真是奇了。”
说到这里,郭守文不知想起了什么,竟不可自抑地笑了起来。
李煜推他,“别笑!快继续说!”
郭守文又凑近了些,更压低了声音说道:“是半截袖子。”
李煜:“?”
“那袖子是从圣上元配尚在的时候为圣上亲自织的粗布衣裳上扯下来的。”郭守文继续道,“这袖子,一藏就是二十年啊!”
李煜:“……”
“为了这袖子,圣上还专门找了个木头匣子,藏在了万岁殿的一个暗格里。”
“有一次啊,圣上正拿着袖子睹物思人呢,可巧了宰相求见,圣上把袖子留在桌案上便匆匆走了。打扫的宫女不知道,又看那半截儿袖子实在陈破不堪,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旧物,随手就当垃圾扔掉了。圣上回来,看见袖子没了,那叫个着急啊,把寝宫里里外外地翻了个遍,还逢人就问我的袖子去哪儿了,谁把我袖子拿走了。”
郭守文乐不可支地继续,“后来把寝宫里的所有宫女内侍乃至在门口值守的侍卫全都叫了过来,这才知道是被粗心的宫女不小心给扔了。”
“据说那袖子最后,还是被圣上亲自给刨出来的。”
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郭守文的故事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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