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下又一下地,真广看着吉野耳垂上带着的那枚明绿色的耳钉,后知后觉的这才想起来,吉野会打耳钉,大多还是因为他的缘故。那个时候,真广已经知道了吉野的耳朵极为敏感了,但偏偏他就是喜欢逮住吉野这个不是弱点的弱点作弄他,这个耳洞,也是恶劣起来无法无天的真广硬是压着吉野弄上去的。
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挺有趣的,那个时候的吉野可是疼得直抽气来着。啊,这么说的话,还是他自己给自己找不趁手的事啊。
想起来缘由的真广,就变得有些心不在焉了,拉耸着嘴角,手还用上了劲,向下扯了扯那敏感的耳垂。
“嘶――”吉野忍不住抽气。
被真广手指缓慢细琐划过的耳朵,泛起让吉野所不能够承受的热度,当那股酥麻的电流过去后,却并没有让吉野感到轻松,反而一种更为怪异的感觉侵蚀了他。偏偏真广还不肯放过,变本加厉的拉扯着。
就像那紧实而缠人的藤蔓,顺着这热度爬进了耳朵的深处、有些在脑子里生长蔓延,有些慢慢爬进心脏,然后将根扎了进去,再绕着无数的血管和骨头,完全不肯放过的占据了他的整个身体,让他无法忍着的浑身悚然颤抖着,却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除非是根源自己消散,吉野甚至是这样相信的,如果自己强行的祛除掉,会连带着扎根的心脏、占据的头脑、缠紧的血管和骨头都从*里一并的驱逐干净。
“啊,抱――”抱歉――几秒钟的时间,真广才发觉自己不自觉的用上了几分力度,本来还想道歉的,只是稍微侧头的角度,偏偏两人因为真广的刻意为止变得极近,就这样丝毫不差的将吉野此刻的神情收入眼底。
吉野的眼神涣散,或许是因为受不了这股刺激而晃神,脸颊带上了不知名的热度,这让真广都有那么瞬间觉得,这种热度也通过空气传导到他的身上,让他也不自然的燥热起来,也几乎要被这股热度侵上脸来。
除了这之外,就没有多余的表现了,就连姿势举动,也没有因为这种感觉而微微扬起头的吉野,偏偏让真广觉得,他们此刻在做的事情,可不是朋友之间彼此戏谑、作弄的这么简单,反而有些像情人之间,亲密的*,显得暧昧而又让人心痒不堪。
这样的想法与念头在脑海里不停地翻腾,真广却被蛊惑了,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这已经超过了界限的举动。
此刻的鼓动究竟是为何?是因为那半杯后劲很足的异鬼让他们迷惑了神智;是因为这夏天过于炎热的温度而让他躁动不堪;是因为翻腾的海洋开始带来微凉的风让他们忍不住靠的更近;还是因为这压抑之下暴风雨前的宁静马上就要被怆然地雷霆而坍塌?!
只是当两种躁动在真广的体内升起,他就这样施施然的凑近了那圆润的耳垂,他的嘴张开,就要撕咬上它――他或许会狠狠的用牙齿在上面咬出血珠来,然后将猩甜的血舔舐得一干二净,他或许会轻柔的用舌尖安抚着因为他的举动而颤抖不堪的它,然后时而贪婪的允吸片刻。
就在即将施行这种举动的时候,牙齿都已经在他的耳垂上合拢的片刻――一切戛然而止――
真广停顿下来,他的神情晦暗不明,最后变为一副嬉笑着的模样,冲着敏感地缓慢的吹出一口长长的气。
吉野止不住的颤抖着,脑子里一片空白,那紧实的藤蔓因为真广的这个细微的举动而止不住兴奋起来,细长的蔓尖甚至是见缝插针的,穿透了血管、骨头,顺着流动的血液、骨髓,一点一点的繁殖,从内部传来酥麻的感觉,让他整个人几乎疲软的支撑不了自己本身的重量。
这空白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吉野彻底回过神来,真广早就放开他的禁锢走在他好几步之前了,能够看出他的背影在颤抖着,或许是在忍不住偷笑着。而吉野却还找不回自己的气力,双腿都还忍不住打着颤,想着连追赶上真广狠狠的揍上他一顿都不太可能。
真广却忽然回过身,一派嚣张张狂着讽刺着吉野,“哟,吉野,还缓不过神啊,可不要忘了刚刚那个女人说过的,适合你的人说不定就是像我这种性格的女人,你能保证到时候她不是和我一样戏弄你的么?而且,你也太敏感了吧,当心你的女朋友欲求不满!じゃあ――”
“不破真广!!”冲着对他挥着手的真广愤怒的咆哮着,却几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气,顺着防护栏滑坐在地,努力的喘着气,直到看不到真广的人影了,他才慢慢的苦笑着,良久,喃喃自语的道了一句,“恶劣又没节操的人。”
但吉野并不否认真广说的是事实,爱花酱不也是一个同样恶劣的人,察觉到他会因为耳垂被碰触到后,那夸张至极的表现,每次都低低的隐笑着。吉野也知道,自己的耳垂生的的确异常敏感,但真广的碰触,已经超过了界限了吧,就连爱花酱都没有如此细腻的仔细揉捏过――
吉野用手,自己也试着慢慢的揉捏拉扯,真广带给他的颤栗感还没有完全消失。抓着自己的头发,这幅模样还真是狼狈,他苦恼的抱怨着,“可恶,还真是,完全爬不起来了啊……”
第八章
起风了,夹杂着温润的水汽,迎面而来,这才让人觉得有这样一丝的清爽。只是原本就不高的黑厚云层压得更低了,逼得人喘不过气来,隐约传来闷雷的声音,还看不见闪电,但的确能够肯定的是,这场大雨,估计是等不到黎明将至了,提前的到来。
真广就这样漫步的走着,很是悠闲,他根本不在乎即将就要来临的风雨,依旧不改这步调,不紧不慢。这条路已经很僻静了,之前临街时还能偶尔听到汽车安静的驶过的声响、路上还能稀稀拉拉的听到一两声的脚步声,现在却都已经消失不闻,反倒是愈来愈多、夏蝉的凄鸣。路灯比之前要亮堂许多,大概是因为附近住的都是些有钱、有权、有势的人,修整打理上自然是下了功夫的。
这条路还比之前的要平、要宽,路的两边,用精美的,或石头垒砌、或木头打桩、或浮雕雕刻的围墙,围墙不高,但也不矮,目光能够越过这些障碍,看清里面一幢幢或尖角、或圆顶的别墅。这个时间,这些人早就已经安睡下了,无声无息的。反而是这夏蝉的鸣叫越来越高昂,大概就是从这围墙里面的花园里的各个角落,一点一点的交织出来的。
除了夏蝉的凄鸣,在亮晃晃的灯光下、在宽阔而平坦的路上走着,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只能响起自己的呼吸声、一深一浅。总会给自己的心理上造成不小的压力吧。莫可名状,自己永远也走不远这条路、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人、身后的魍魉魅影无声无息的靠近——这些,真广仿佛都完全不曾体会到一般。
雷声更响了,但还是看不见闪电,风还是细微的,只是水汽开始变成长尾的雨水,被风吹刮到人的身上。
“竟然下雨了?!”感觉到扑面的细雨,真广才愕然的叹了一声。这才开始跑起来。在这条路的还要深处一点,一栋大而华美的别墅前停下。急忙用钥匙打开电子锁,从这黑铁制的大门到门口的玄关,也还有那样长的一截路。然而离玄关慢慢的更近了,真广才发现,从窗户透出来了,微弱的、延伸不长的灯光。
这个天气也是眷顾着总是拥有着微妙好运的不破真广的,在他进了门之后,只是几分钟的时间,风就开始变大,刺亮的闪电总算是蓄好了气力,完全的将暗色的天空劈开,久久不息,如同留下了一道极深的峡谷,然后雨也不甘示弱的变大起来,伴随着风的吹拂,发出震耳的呼啸声,就连蝉鸣也完全的消失了,畏惧着这骇人之物。这真的是一场暴风雨。
大厅开着空调,有凉气却也不至于让人寒冷,身上还是被打湿了少许的真广,将门关上,穿过门厅才到正厅,径直就看到穿着凉爽而不雅的爱花背对着他,坐在单人的沙发上,矮桌上摊开着东西,从看到的一角能够猜得出来,大概是书本之类的。
“不像寒暑假那样直到早上才回来,我应该说你掌握了不少分寸么。”爱花头也没回,只是听到脚步声,毫不留情的话张口就说出来了,“又去和那种年纪比你大又不检点的女性鲜廉寡耻的夜游了一番吧。”
“真啰嗦,反正吉野也在场。”真广在爱花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才完全看清楚,矮桌上摊开的书本上,被两种颜色的笔圈上不少地方,大多的空白处也都写满了笔记和解题方法,“倒是你,怎么这么晚了还——”
“和真广你无关,正好就要中考了,我可做不到像吉野先生那种一副淡然的说至少能拿到平均分,也不像真广你这样不论如何都总能考上不错的分数,对于我来说可是很够呛的——所以,为何吉野先生会和你在一起?”
“被你这样说的吉野,还真可怜啊。”只是稍微的为好友惋惜了片刻,毕竟真广也已经习惯了吉野在爱花看来的模样,爱花这家伙,早就将她心里的泷川吉野给性格扭曲了,嘴上也总是很苛刻吉野,想到才和爱花见面的时候,还让吉野帮忙多照顾她一下来着。叹了口气,真广回答着,“还不是和以前一样,我想那家伙也该到渴望结交上一两个女友的时候,所以才向他介绍女人啊…”
“我早就说过了吧,在真广认识那些鲜廉寡耻的女人里面,可是没有适合吉野先生的人,而且,很少有人会放弃不破真广选择泷川吉野吧。为什么还这样积极。”爱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然而厚重的怒气只能隐而不发,虽说她有绝对的自信,适合泷川吉野的,能够和泷川吉野交往的人,只有她。但总会不好受,会吃醋什么的也是人之常情来着。
“这你可说错了,昨天晚上,还真的有人是专门为了吉野而来的。而且,吉野那家伙,总觉得有点奇怪。”回想着每次强迫着吉野去联谊,虽然强烈的反抗之后意外的变得乖顺,但总觉得这家伙腹黑的在不知不觉中搅和掉一场又一场的联谊。“总觉得,这家伙,并不想交女朋友似的。就好像……”
“就好像?”爱花看着不知道想到什么的真广,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虽然听到真广说,吉野他不想交什么女朋友这话,是很开心的,但这之后,却显得有些紧张了。真广他,就好像知道了什么,却不敢肯定。
“不,没什么。”真广说着,摇了摇头。刚刚冒出苗头的一个个不切实际的猜想,就这样被真广给驱之脑外,衬着脑袋,真广看着窗外,这雨越下越大,打在窗子上,发出激烈的撞击声。猛然,真广忽然担心起吉野来,那家伙,现在应该到家了吧,之前好像看到他完全没力气了。
“那么,那个为了吉野而去的女人?”爱花问道,打断了真广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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