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他真的会来救我们的。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走。”
司徒琳儿勉强地挤出了几分笑容。
“他真的会来?”
司徒玉儿好似抓住了一丝希望,紧盯着司徒琳儿。
“会的。”
司徒琳儿强忍着没有让泪珠滚落下来。
“那我吃。”
司徒玉儿猛地从司徒琳儿的手中抢走了饭碗,使劲地往嘴里拨着饭粒,然而,整张嘴都填满了,没有一丝空隙,却一口也没有咽下去。
“当啷!”
筷子和碗全部掉在了地上。
司徒玉儿的眼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嘴巴大张着,任凭口中的饭粒掉落,忽然哽咽着,道:“姐姐,我吃不下。”
司徒琳儿再也忍受不住,姐妹两人紧紧搂在了一起放声痛哭起来。
“我知道的,他不会来,他肯定不会来。”
司徒玉儿哭着,道:“我一直都是在骗自己,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事。”
司徒琳儿憋了许久,虽然她比之一般女子要聪明的多,但她的年纪毕竟不大,心中的委屈不比妹妹少半分,此间,强忍了许久的泪水滚落下来,便再也忍不住了。
司徒雄看着姐妹两人,慢慢地闭上了眼,身子朝后仰去,后脑磕在身后的铁栏上,发出一声脆响,他却如同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一动不动,耳边姐妹两的哭声传入耳中,一声声刺得他的心深疼,慢慢的,却似乎麻木了。到后来,干脆什么都好似听不到,一直呆卧到了天亮。
鸡鸣三遍之后,几个以前没有见过的狱卒走进了牢房,给三人上了好镣锁,拉着朝外走去。
司徒雄每迈出一步,都异常沉重,脚下铁镣拖拉地面的声响,异常的刺耳。
司徒玉儿和司徒琳儿双眼都红肿着,看着眼前的狱卒,司徒琳儿眼中充满了恨意,司徒玉儿却是灰暗一片,了无生机。理智告诉她,今天便要死了,可是在她的心底,却依旧报着一丝希望。
只是这希望,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梅少川,你在哪里?司徒玉儿心中问着,也不知是问谁……
此刻的莫小川连夜快奔,小黑马完全放开了脚力,奔跑在官道上愈发的快,好似一阵风一般,一闪而过。途中,他已经遇到了两批北疆的巡防队,但均因小黑马速度太快被甩开了。
不过,他的行踪已经暴露,北疆又有自己的传信方式,他心里明白,前面的路,拦道的巡防队会越来越多的。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司徒兄妹的行刑时间已经提前了。
奔跑中,前面又出现了一支巡防小队,摆开了阵势,挡在了道路中央。
莫小川也不理会,策马疾奔,朝着人群中间便冲了过去。
几名士兵同时挺枪朝他刺来。莫小川身子微微一让,避过了枪头,双臂前拢,猛地将枪杆夹在了腋下,小黑马急冲而过,几个士兵撒手不及,顿时被带落马下。
莫小川抓紧了其中一杆枪,其他的尽数扔到了路旁。马不停蹄地继续奔行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这支小队的视线之外。
一口气又奔出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再次被人挡下,这一次,挡道的人要比先前的几次多出几倍,而且后面还有弓箭手准备。莫小川不敢大意,即将冲至弓箭射程之内时,猛地一勒缰绳。小黑马长嘶一声,前蹄立了起来,停在了道路中央处。
对面的领头之人看到小黑马面露惊讶之色,微微一抬手,后面的弓箭手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他催马上前,来到莫小川的身旁,猛地一报拳,道:“属下见过少统领。”
莫小川微微一愣,仔细一看这人,是认识的,竟是当初偷袭小队的一员。看到了熟人,他略微松了口气,道:“李兄,承蒙还记得在下。”
“若没有少统领,便没有属下的今日,大恩不敢忘。”
那人又施了一礼说道。
莫小川抬头看到那人的肩头有衣领下有一狼形绣纹,知道他现在已经做了都尉,看来,他所言不假,记得当时跟随自己偷袭蛮夷军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小旗,升职之快很是出人预料。除了那次的战功,恐怕再无其他了。
“大恩不敢当。”
莫小川深吸了口气,道:“今日只求李兄放行,在下感激不尽。”
“少统领言重了。”
那人轻叹一声,道:“只是,属下不能放你过去……”
第0098章行刑
莫小川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天色刚刚泛白,太阳还未升起,看不清楚后面的弓箭手有多少,他心知硬闯肯定是过不去的。
为今之计好似只有劫持了面前这人,当做人质才能冲过去,可对方也不是易于之辈,马上的功夫十分了得,自己又没有趁手的兵刃,想杀他应该不难,要生擒却是难了些,而且,这些还有建立在对方不逃跑的情况下。
“李封,你当真不放我过去?”
莫小川皱起了眉。
“少统领。”
李封面露难色,道:“非是属下怕承担责任,只是属下知道,你这般硬闯肯定是为了司徒公子,可你救不了人的,就算救下来,如今你的行踪暴露,也肯定出不了洛城。”
“这不用你管。”
莫小川握在枪杆上的手攥的紧了些,道:“司徒兄对我有大恩,我不能不去。便是离不开洛城,我也认了。”
李封苦笑摇头,道:“少统领,便是你现在去,也赶不及了。因为行刑已经提前。”
“什么?”
莫小川睁大了眼睛。
李封看了看天色,道:“再有几个时辰便要行刑,少统领还是走吧。这里大多是当初跟过您的兄弟,你的事,我们会担下来,一定保你离开。可您一旦进入洛城,我们便管不了了。而且,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何苦枉送了性命。”
莫小川一咬牙,道:“李兄厚意,在下谢过了。只是,不管成不成,我都要试一试,倘若李兄一定要阻拦,便将我射死在这里吧。”
说罢,一提缰绳便要冲过去。
“少统领稍等!”
李封拦住莫小川,犹豫了一下,从腰间解下一道令牌,道:“拿着这个,路上北疆的兄弟应该会给几分面子,只是到了城中就无用了。”
莫小川接到手中一看,这令牌他以前见过,是给北疆巡防小队的斥候用的,有了这令牌,便是快马奔行,也没有什么问题了。不过,每个巡防小队最多配备两块,而且上面都有记录,无端丢失责任也是不小。
莫小川抬眼看了看李封,正欲张口说话,李封摆了摆手,道:“少统领无需担心,属下现在已不是当初的小旗,一块令牌还是能解决的。”
莫小川想了想,李封并非虚言,便点头谢过,策马而去。
李封挥了挥手,众人让开道路,看着莫小川离开的身影,他轻叹了一声,心中有些担心,可按照他的能力也只能帮这么多了,多想亦是无用。忽然,他提高了声音,高声喊道:“兄弟们,跟我去寻那闯入之人去。”
众人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高声应是。李封带着人缓缓而去。
莫小川已经奔跑了一夜,太阳升起时,小黑马身上的汗水在阳光下泛起一层光晕,但并未显出疲累之态。
莫小川伸手拍了拍它的脖子,低声说道:“好兄弟,幸苦你了。”
小黑马长嘶一声,似乎在回应着主人的话。
莫小川抬起头,目视前方,疾驰下,耳畔阵阵风声,快速地消失在了远方。
洛城之中,原本上元节的观灯已经变得不重要了。百姓们都站在街道两旁,囚车从城中驶过,司徒兄妹被锁在里面,三人脸上都是一片惨白。
周围的百姓大多寂静无声,偶尔有些人嘶喊起哄,回应的人却很少。百姓们虽然敢怒不敢言,可大多受过司徒青的恩惠,司徒雄虽被称为洛城四害之一,也只是因为平日性格鲁莽,行事较为随性而为,倒也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因此,百姓对司徒兄妹多是同情。
囚车在城中绕行,游街示众,本不是朝廷的命令,只是新上任的乔太守为了巩固自己的官位,对上任的一种抹杀行为。
看着百姓这般,乔家的人好似很没面子,乔志隼给江边山使了一个眼色。江边山会意,迈步退到了人群之中,叫来几个人低声交代了几句,便又行了回来。
洛城四害其实说起来,排名第一的梅少川只是好色和不学无术,祸害女子多一些,害人的手段到是没什么。
排名第二的司徒雄更是没有什么害人的心思。
真的成得上害人的,还是排名第三的乔志隼和排名第四的江边山,这两人满肚子坏水,整人害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江边山这般行事,自然没有什么好事。果然,在他回到乔志隼身旁不久,几个泼皮便混到了人群之中,高声咒骂着司徒青和司徒兄妹,鸡蛋菜叶纷纷朝着司徒兄妹扔来,甚至还提了东西逼着身旁的百姓也跟着人。
有几个不愿意的,顿时被拳打脚踢,吵闹、哭喊、痛呼声相继响起。
司徒玉儿的脸上被砸了一颗鸡蛋,蛋黄沾在脸上,黏糊糊的,她伸出手来,轻轻摸去,眼泪的泪珠又滚落而下。
司徒雄看着心疼,正要说话,突然,一块石头飞了过来,又砸在了司徒玉儿头上,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司徒玉儿的身子一歪,跌倒在了司徒琳儿的怀中。
司徒琳儿着急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司徒雄大怒,起身叫骂着,扑上前去,将两个妹妹护在了自己身下。
乔志隼扭过头来,瞪了江边山一眼,道:“我不想他们还没到刑场就死在球车里,到时会有很多麻烦的,叫你的人收着点。”
江边山笑了笑,道:“没事,他们知道分寸,死不了的。”
乔志隼想了想,微微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囚车一直从辰时至午时将到,才把人压入了刑场,但到了刑场并不行刑,仍是将司徒兄妹三人押在邢台前锁好等着。
百姓们看着正午已到,却还不行刑,众皆变色。
一般的烦人,便是犯了死罪,也只在正午时分开刀问斩。这是有说法的,正午时阳气盛而阴气若,行刑时不怕鬼怪作乱,但阳气又不至强到使人魂飞魄散,这个时候被行刑之人,死了还可以投胎,再世为人。
可现在已经是正午,尤不行刑,显然是要等午时三刻了。午时三刻乃是一天之中阳气最盛之时,太阳当头,影子最短,这个时候被行刑的人一般都是罪大恶极之辈。人头在这个时候落地,强盛的阳气可使其魂飞魄散,死了鬼都做不了的。
司徒兄妹被定在午时三刻斩首,可见对方之狠。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已经超过了头点地的限度,算是做绝了。
司徒雄满身是伤,脏乱不堪,司徒玉儿和司徒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三人被锁跪到那里,下面的百姓看着不无唏嘘。
乔志隼和江边山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他们两人在洛城横行无忌,也只在莫小川和司徒雄手上吃过亏,偏偏当时梅家和司徒家势大,还不得不强忍下来。去年梅家被抄,算是报了一半的仇,只可惜未能看到那梅家大少爷跪在那里的模样。不过,现在看着司徒雄跪着,心中也是无比的解气。
司徒玉儿满脸是血,随着太阳每移动一点,她眼中的希望便少了一分。她极力地在人群之中寻找着什么,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忽然,一声高喝传入她的耳中,接着,脖子上的枷锁被去掉,不用去看,便知刽子手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刀。
司徒玉儿猛地闭上了眼,高声喊道:“梅少川……”
这一声喊,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嗓子里都带着破音。举起刀的刽子手愣了一下,下面的百姓出现了一丝骚乱。
乔志隼和江边山面色微微一变,全都扭头寻找。
找了半晌没有发现可疑之人,这才发现,司徒玉儿也只喊了一个名字而已。
当即又是一声高喝:“行刑……”
司徒玉儿彻底绝望了,泪珠顺着面颊留下,沾染着脸上的血迹,好似两行血泪一般,看在人的眼中,无比的凄惨。
刽子手的刀高高举起,一声大喝,便朝着三人的脖子上砍去。
就在这时,倏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嗖!”
伴着声响,人们还没看清飞来之物到底是什么,便听三个刽子手同时发生一声惨叫,胸口分别插着三根断裂的枪杆。
紧接着,围观的人群疯狂地四下蹿开,让出了一条道路。道路中央,莫小川急冲而至,来到行刑台前,小黑马扬起前蹄,长嘶一声,霍然一跃,便跳上了行刑台。
莫小川的目光扫过乔太守和周围的官兵,冷声说道:“我看你们谁敢动他们……”
“梅、梅、梅……”
听着乔志隼梅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江边山咬了咬牙,道:“梅少川……”
司徒玉儿睁开了眼睛,扭过头。神骏的小黑马上,一个清瘦的少年,那么熟悉的身影,现在看来却显得异常雄威,正是她心里一直想要见到的那个人……莫小川……
百姓之中,也不知是谁带了一个头,齐声喊出了以前洛城女子们听之变色的那个称呼,梅大少……
莫小川回过头,朝下面望去。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被百姓看成了守护洛城二十多年的梅世昌和司徒青的缩影,以前那个好色之徒,不学无术之人,彻底消失了……
第0099章法场
“都他娘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听着百姓的喊声,江边山走上前去,高声喊道:“梅少川是再逃钦犯,和他有关系的人都是共犯,我看你们哪个觉得自己脑袋多的。”
说罢,他扭头对官兵说道:“看他们哪个再喊,给我抓起来。”
所谓民不与官斗,这句话在这个时代更被奉行,看着官兵开始行动,百姓们急忙后退,呼喊声也停了下来。
“少、少川兄……”
司徒雄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乘在马上的莫小川,这个冲动鲁莽却也坚强的汉子,这一刻,双眼却模糊了起来,差点忍不住就要痛哭出声。
“司徒兄,稍等一会儿!”
莫小川回过头,露出了一个笑容。
“梅少川……”
司徒玉儿放声痛哭,这次的哭却不是绝望伤心,虽然依旧哭得有些撕心裂肺感,可其中的喜悦和一种完全解脱的感觉却在哭声里表达了出来。
司徒琳儿的表情有些诧异,也许,莫小川的到来是她最不能相信的吧。她一直觉得莫小川是个聪明人,不单聪明,而且做事也很有分寸。在她看来,莫小川和她是一类人,以己度人,换做是她,她是绝对不会来的,故而,莫小川到此最意外的便是她。
耳畔听着司徒玉儿的哭声,司徒琳儿突然有一种放心的感觉,以前她一直觉得莫小川身份不明,虽然她不能肯定莫小川是不是梅世昌的另一个儿子被刻意顶替了梅少川,可总觉得司徒雄撮合司徒玉儿和莫小川是在把妹妹推向火坑。现在她不再那样认为了,反而觉得这个清瘦的男人是那么的可靠。
“给我拿下!”
乔太守已经退到了后面,当日他还是乔巡抚的时候,便在封抄梅家的过程中见过莫小川出手,当时若不是夏雏月的人出手,他真没有信心将莫小川拦下。
而且,自从当上太守,他也知道了很多朝廷的隐秘,比如莫小川的战功被压,西梁军中流传的“煞神”绰号。这都让他对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生出忌惮之心,尽管莫小川现在只是一人一马,手中的一把长枪也被他断做三截刺入三个刽子手胸口之中,现在完全是空着手的。可乔太守依旧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江边山听到命令,一挥手,官兵们将莫小川团团围住,随着江边山一声令下,官兵们大喊着冲了上来。
莫小川知道今日自己独身在此,逃脱很难,因而,再不留手,看着刺来的枪尖,侧身一让,伸手抓紧了枪杆,单臂一挑,连带着那个官兵也给挑了起来。未等那官兵放手,抬起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那官兵的身体在空中疾速飞出,划出一道弧线,跌落在了乔太守的面前,将他身前的一张桌子砸的粉碎,木屑都溅到了脸上。
乔太守面色大变,连连后退,若不是被人扶着,几乎都站立不住,即便如此也险些栽倒在地。
莫小川这边长枪在手,面对官兵,犹如虎入羊群,兵器虽然不太趁手,但这些普通官兵的战力有限,而且,身在行邢台上,地方狭窄,官兵又不能一拥而上,也无形中让莫小川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不过,激战中,莫小川还兼顾着保护司徒兄妹三人,其实他此举也只是担心而为之,按照燕国的律法,犯人只能由刽子手行刑,官兵是无权动手的,何况司徒兄妹不是普通犯人,即便司徒青被重判,身后还有司徒世家,借乔太守一个胆子也不敢让官兵动手,不然,事后司徒世家动不了夏家和宁家,借着这个罪名弄死他还是容易的。
官兵们没有命令,是绝对不会对司徒兄妹出手的,除非他们已经脱困,在逃跑的路上,到时候捉拿犯人,失手误伤,那又是一种说法了。
江边山看着莫小川英勇,官兵不是对手,从一旁抽出佩剑就冲了上去,所谓擒敌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莫小川在马上,人借马力,的确难以阻挡,故而,他直奔着小黑马的马腿削来。莫小川见状,枪杆一扫,逼退了侧面的官兵,猛地将枪尖下刺,直插地面,只听得兵刃碰撞之声响起,江边山的剑被莫小川硬是从中挡住,未能砍下去。
小黑马好像很是愤怒,抬起后蹄,照着江边山的胸口就是一脚。
情急之下,江边山急忙伸手阻挡,马蹄正中他的小臂,伴着惨叫之声,江边山的身体被踢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击在了后面的官兵身上。
官兵们正提着兵刃冲来,这一下来的太过突然,未能来得及收起兵刃,顿时,数把长枪刺入了江边山的身体,鲜血飞溅,江边山倒在地上,抬了抬头,未能抬起,脖子一歪,就此死了。
他一死,官兵们少了指挥官,顿时乱作了一团。
莫小川趁机出枪,将围在自己身旁的几个官兵解决掉后,跃下马来,来到司徒玉儿身旁,用枪尖在那铁锁上砸了几下,铁锁纹丝不动。他也不知钥匙在何处,也来不及找,干脆双手握紧了铁锁用足了力气使劲朝上拽起。
“咯吱吱……”
伴着刺耳的响声,那铁锁虽然未开,却将固定锁镣的钉入木桩中的数十个铁钉一并拔了起来,甚至连同那深埋地下的木桩也拽出半截来。
观者众皆变色,这需要多大的力气。
乔太守惊讶地半晌说不出话来,乔志隼方才看到江边山的惨状便已吓得魂不附体,此刻眼见莫小川如此骇人,惊得调头便跑,很快别没影了。
莫小川却顾不得看这些,也没注意其他人的反应,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因而如法炮制,连同司徒雄和司徒琳儿的锁撩一并拔了出来。
司徒玉儿目中含泪看着莫小川,正要开口,司徒琳儿抢先说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梅公子,你想办法夺一批马来,我们尽快脱身才是。”
莫小川点点头,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跃下了行刑台,径直冲向囚车。先前拉囚车的马就拴在囚车旁。
莫小川长枪一抖,挑断了缰绳,伸手揪住断处的缰绳头,牵着马又冲了回来。
司徒琳儿已经从刽子手身上找到了钥匙,行刑完毕后,刽子手都是要清理尸体的,因此,钥匙都在他们的身上,莫小川对这些不太了解,司徒琳儿却是知道的。
看着司徒兄妹是三人已经除去镣铐,莫小川高声喊道:“司徒兄,上马。”/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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