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然走过去:“你怎么不进去啊?”说完就去敲门。
顾金北蹭地站起来,但是已经晚了,夏茵开了门,看见陈婉然的时候不自然地笑了。
顾金北突然就很想、很想逃跑,从楼梯上蹦下去,像一只小兔子一样逃跑,如果不能跑,像个地鼠一样打个洞也好,再不济,做一只鸵鸟也很棒。
但他只能站着,看着他妈跟陈婉然和气地说了几句话,就温温柔柔地叫他:“小北,快进来。”
顾金北进去了。
他进了房间,在客厅里等着。他看着开着的门,真希望这门都永远开着,但他越这么想,门就关得很快,夏茵转过身来的时候,他能看见她阴下来的脸。
打耳光的力度是他熟悉的感觉,踢在肚子上的力度也是熟悉的狠,夏茵抄起小板凳打在他身上的时候还在骂:“个丢人玩意,丢人丢到隔壁去了,你可真能耐啊,想说我虐待你吗?啊,我虐待过你吗?养你这么大,我容易吗?你个白眼狼……”
这个时候的顾金北是安静的、麻木的,他觉得自己有点像木偶,他也努力地把自己想象成木偶,好像这样就不会觉得疼。这种想象是很棒的,连针扎在身上都不会疼。
夏茵打够了他,又给他上药。他们从城里过来,可以什么都不带,伤药却一定要带。夏茵一边给他擦药一边抹眼泪,还温温柔柔地问他疼不疼,于是顾金北的心软下去,他说:“妈妈,我不疼。”
不疼是假的,晚上身上疼得他睡不着。顾金北爬起来透过开着的窗户看外面,夜色很深,浓黑的色彩覆盖了整个天空,连点点星光都看不见。
他的思绪开始飘远,他想象自己变成了一朵云,在空中飘来飘去。
他看着看着就困了,连身上的疼都可以忽略了,倒在床上闭了眼睛就睡了过去。
陈柯一早被电话吵醒,他原本是不想接的,反正还有陈婉然。但电话直到挂断都没人接。
陈柯原以为这就算完了,谁知道打电话这人锲而不舍,又继续打电话,打得陈柯怒火积在胸腔,谁他妈要是碰他了他就能立马火山爆发。
陈婉然的房门是开着的,估计一早就出门了。陈柯强压着火气接电话,听见卢伟建的声音骂了几句脏话。
卢伟建毫不在意他的恶劣态度,还说要找他玩,他不太想,就找了个借口:“我要写作业。”
“得了吧。”卢伟建说,“你要写作业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我不找你去打架,镇上新开了家网吧,咱们去打游戏。”
“我不喜欢打游戏。”陈柯说,“你去找豆芽儿,他不是喜欢吗?成天在学校逼逼,你俩正好一拍即合,成双成对。”
“去去去。”卢伟建说,“我只想跟你成双成对。我去你那玩玩呗,对了,没准还能碰上那个顾什么的小孩。”
“顾金北,金子的金,北大的北。”陈柯说,“长点心吧。”
“那我过来了,正好我把作业带过来,给你抄作业,我就不吃饭了,我妈还睡觉呢,上你家蹭去。”卢伟建嬉皮笑脸道,“成不成?”
“……成吧。”
挂了电话,陈柯回了房间打算睡个回笼觉,但他已经清醒了,根本睡不着。
他把被子一拉,闷闷地骂了一句:“卢伟建你个神经病!”
卢伟建这个神经病来得挺早,陈柯给他开门的时候脸都是拉着的,卢伟建瞧出他的不开心,就说:“隔壁那个北大的一早就去买早点,我在摊上看到他了。他看着几岁,你都快上初二了,还赖床,行不行啊你?”
陈柯让他进来:“废话多,作业。”
卢伟建痛心疾首:“我对你难道只有这种价值吗?”
“不啊。”陈柯说,把他领进门,指着乱糟糟的书桌说,“你还有帮我翻出暑假作业的价值。”
卢伟建沉默了。
顾金北很早就起来去买早餐,回家的时候继父也起了,见到他还有些惊讶:“怎么起这么早?还买早餐?”
顾金北踮起脚把早餐放在桌上,夏茵很顺手地拉开椅子坐下去:“儿子买早餐不好吗?吃吧,孩子的心意。”
继父就笑了,他笑起眼睛是眯的,脸颊的肉是颤的,他拉开椅子:“小北真乖。”
顾金北低头啃油条。
夏茵在桌下面踢了他一脚,她似乎对劲儿这个词没有概念,不知道这样的力度踢在小腿上是很疼的。顾金北被她踢得反射性含了泪,又听夏茵跟他说话:“你爸给你说话呢。”
“嗯,谢谢爸爸。”顾金北抬起头,冲继父露出一个笑容。
继父受宠若惊:“诶,不必这么客气。”
三人吃完早餐,继父忽然提起上学的事:“小北今年也八岁了,该上三年级了吧,明天继父带你去学校报道。”
顾金北愣了下,眼睛一下就亮了,嘴角也忍不住想翘起来。
上学,他喜欢,他最喜欢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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