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远笑道:“不错,公子莫非是扬州人士”
我心中一动,笑道:“还说不上,不过打算在扬州定居。”一面取出小时候的玉佩递过去道:“请问阁主,这玉佩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齐文远翻来覆去打量了半晌,摇头道:“楚公子,这玉佩质地上乘,想来多半是殷实人家为子女贺诞之物,不过除刻上生辰外,在下并未发现有特别之处。”
我点了点头,默然接过,在两份契约上画上押,收起诸物与月儿告辞出门。
转眼已是午后,我问道:“饿了吗”
月儿点点头,我抚掌笑道:“以前听说长安城贵宾酒楼甚是出名,据说掌厨师傅很有几道拿手好菜,咱们去尝尝”
贵宾酒楼是座三层高楼,位于长安大道与城南大道的路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光大楼前迎送食客的小二就有七八位,衣着整洁,未语先笑,不愧为名声远扬的知名场所。见到我和月儿这样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早有人迎上前来招呼侍侯。
我和月儿步入贵宾酒楼,午餐时间虽已稍过,却依然人满为患。跑堂的小二对月儿特别热情,不仅飞快张罗出饭桌,且又搽凳又递茶,完全就当我是影子。月儿偷偷瞟我的神色,我对她作了个鬼脸,她“噗”地笑了出声。四周食客无不张口注目,忘记了正努力对付的美味,月儿自知失态,连忙坐下。我见旁边的人依然偷偷拿眼来瞟她,笑道:“月儿,我看咱们不用做什么大事,只要你和我寒梅出去走上一圈,江湖上一定闹的天响,圣教威势大生”
月儿低头浅笑,神态喜悦。我见小二呆呆地站在桌旁瞪着她,嘿嘿笑道:“小二哥,把你们贵宾楼拿手好菜配几样上来,再来一壶上好花雕”
不片刻我们的菜就上来了,我不禁大叹有美相陪果然与众不同。月儿不再在意众人的注视,巧笑倩兮,眼波流动,更添美态,众人无不绝倒,纷纷流连不去。我想明日就要上路,一边细细说些江湖门道给月儿听,最后道:“听说长安城西老张铁铺炼出的钢剑颇为不凡,一会咱们去买两把。”月儿点头应是。
这一餐直吃了近个时辰,我笑道:“月儿,这贵宾楼师傅手艺是大好了,但还是不及你弄的精致。”
月儿欢喜道:“以后人家每天做给相公吃,只怕相公却又觉无味。”
我笑道:“相公在扬州城有家药铺,现在也有几十万身家,等咱们在江湖上飘个几年,师傅师娘的事办妥了,大伙就到扬州定居,那边气候温和,景色迷人,保证你去了就不想走”
月儿怔怔地望着我,我奇道:“怎样”她痴痴地道:“若能与相公这样厮守终身,就算是让月儿做神仙妾身也不换”
我心中感激,笑道:“这有何难相公我胸无大志,只愿舒舒服服过日子”顿了顿,我又低声神秘道:“最重要的,江南多美女,你到那儿才不会这么显眼”月儿嘻嘻痴笑,我向往道:“到那时,月儿就可以替我生几个孩儿了”
月儿霞飞双靥,却低声道:“相公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我道:“只要是月儿替相公生的,儿子女儿我都喜欢”
月儿娇媚地望了我一眼,我又道:“不过现在你我都还年轻,行走江湖也不安全,不适宜要孩儿”
月儿点头道:“贱妾知道如何避孕,相公放心”
我笑道:“好,咱们这就去买剑,让江湖好汉也见识见识月儿的清风十三势”
正文5
老张铁铺位于城西近郊,我问好路径,和月儿权作散心,一路观赏初春景致,说说笑笑,走了个多时辰才到。原来只是大道旁的一间石屋,屋前高高支起一根竹竿,挂有一幅招牌,随风飘舞的条幅上大书“老张铁铺”四字。
我与月儿走进石屋,见各式兵器凌乱摆满了一长桌,老板坐在柜台后冷眼旁观,也不招呼客人。我走去随手拿起一把长剑,挥舞两下,再轻轻一弹,只觉剑鸣清脆,通体雪亮,剑刃锋利,纹理规律有致,对月儿赞道:“好剑虽然不能斩金断玉,却是做工独到,最妙是剑身轻灵,可以轻便舞动。老板,这剑可有名字”
柜台后的老板五六十岁模样,满额皱纹,干枯精瘦,一双三角眼似乎常年经受烟熏火烤,变的红肿湿烂,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懒洋洋地道:“依该法炼出来的,全都以芙蓉为名,剑叫芙蓉剑,刀叫芙蓉刀。”顿了顿又感慨道:“不就是杀人吗,还用的了什么宝刀宝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江湖人,我铸了四十年的剑,你们就砍杀了四十年,如今我乏了,你们却还兴致勃勃,连这么个小姑娘也要去拿剑杀人”
我心中好笑,问道:“你老哥不就吃这行饭吗,买剑的人越多,生意越好啊”
老板不屑道:“你们不来买剑,我打些锄头耕犁却也饿不死。”
月儿笑道:“那你干嘛要打剑来卖呢”
老板晒道:“有人来买,我就打,没人来买,我就不打。”
我觉得很是有趣,问道:“你眼睛是打铁弄的吧,怎的不治”
老板叹道:“要能治才治啊,我现在双眼一遇风热就流泪肿痛,看了好些大夫也不见好转,说不定哪天就会失明,这铁我是不想再打了。”
我道:“我倒是有两个治疗的办法,你可愿一试”
老板道:“你莫要想以此套近乎,那剑五十两银子一把,一分也不能少”
一把剑五十两银子也算是相当昂贵了,月儿早在我身后笑弯了腰,我笑道:“剑我要两把,银子一两也不会少你,但眼病却可以替你免费治疗,如何”
他疑惑地看着我,皱眉道:“先说说你的治法”
我道:“汤剂会慢一些,肝开窍于目,我用银针以泻法扎你晴明合谷太冲太阳四穴,此为开四关手法,去除你肝胆经热毒,再配合耳针放血,当可缓解你眼中症状。”
老板晒道:“你说的倒容易,看你年纪轻轻,能有多少经验”
我微笑道:“医道精深博奥,经验的积累固然重要,但却首重悟性,年老的医者未必一定高明。如果你执意不试,我也不会勉强。”
他迟疑了一下,叹道:“好吧,我就让你试试。”
我取出随身携带之银针,让他闭上双眼,依上手法施为,再留针片刻。退针后他眨眨眼点头道:“果然清爽了许多”
我叹道:“可惜我明天就要离开,不然连续施针三日,当可痊愈。”
他大惊道:“那我眼睛怎么办”
我心想原来你也有急的时候,笑道:“无妨,你眼中热毒已十去其七,以后每日用鲜品鸭跖草挤汁涂眼,半月内也可症状全消。以后如若还想打铁,可经常用鸭跖草野菊花金银花泡汁洗眼。”说完放下张百两银票,取起两剑,和月儿走了出来。
月儿笑道:“没想到还有这么难侍侯的人,别人好心给他看病,他却怀疑是套近乎相公,你医术很好吗”
我笑道:“很好倒不一定,不过看些小病应该没问题。相公以后没事就到自己的药铺上去帮人治治病,打发日子。”
月儿嘻嘻笑道:“那我也要学,咱们一块儿”
我点了点头,道:“我慢慢教你。”
我二人肩贴肩慢慢在城郊大路上走着,此时已近黄昏,云蒸霞蔚,燕子衔泥,飞鸟回翔,月儿娇痴道:“真美啊”
我点头应是,心中却想着其他事情,道:“月儿,那老张说的很有道理,江湖中砍砍杀杀,根本不是正常人过的日子,如果每日黄昏都能坐下来看看日落,那才有点意思。不过我还有一事需要弄明”
月儿奇道:“什么事”我笑道:“师傅看来不愿我沾上魔教,但师娘却似乎很希望我能帮她,你觉得呢”
月儿认真道:“相公决定吧,只要相公记着月儿是你的人,无论如何贱妾都和你在一块儿就行”
我轻轻拧了拧她娇艳的脸蛋,道:“一会儿回去后你去问问师娘是不是有什么具体的事要我去帮她办的,师傅他老人家对魔教的看法似乎也顽固了些。”
说来好笑,我之所以决定沾上人人谈虎变色的魔教,只是觉得师傅既然决定要帮师娘,我这个弟子就应该身先士卒,而我认定师娘绝不会让我吃亏。想了想我又笑道:“月儿,师娘有样功夫,你一定要学到手”
月儿道:“主母的功夫可多了,贱妾都后悔以往没有多学一些,相公说的是哪样”
我笑道:“你猜猜”
月儿侧过头打量我半晌,笑道:“我知道了,是驻颜术”
我笑道:“不错,你真聪明”
此时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赶来,回身一看,竟是老张铁铺的老板。
他急步赶了上来,手中捧了个长布囊,笑道:“幸好追上了。刚才小老儿说错个话,杀人的兵器其实也有高下。嘿嘿,两位非是寻常江湖中/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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