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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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钢的甲胄还未来得及冰冷我的手掌,他却突然环住我纤细的腰肢,把我紧紧的箍进了他健壮而有力的臂膀中。

“都怪我,如果我小心点的话……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有保护好你,我真没用!”腰肢上的猿臂越箍越紧,男人低垂的头颅紧紧在我胸前,看不见表情,只听见他醇厚而喑哑的嗓音一字一顿,闷闷的带着鼻音,说不出的怆然。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一滴滴的掉落在他的发髻上。我轻抚着他,强笑道:“不要这样说,尚。一直以来都是我不停的带给你麻烦。如果当初在金銮殿上没有任性的要求嫁给你的话,……那该多好。”

“傻瓜,我从没后悔那天的选择,”他叱责般的闷声笑道:“瑞凰,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会毛遂自荐的冲在第一位。然后带你远走高飞,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世外桃源里生活一辈子,就我们两个……”

说着,他猛然抬起头,双眸熠熠生辉的望着我,擒住我的双臂,期盼而急切的说道:“我们远走高飞吧!远离世俗的烦扰,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好不好?”

“…………”我笑了,“笨尚,你是大将军啊,帝国的天之骄子。”

“什么天之骄子,什么帝国将军,还有公主的头衔,我们统统放弃!全都不要!”他热烈的靠近我的脸庞,“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种地,你做饭,我俩男耕女织,做一对普普通通的贫贱夫妻,然后生几个孩子承欢膝下,最后为我们养老送终,我们生同衾死同|丨穴……好不好?”

“…………”心尖上像是被一柄锋利的刀凌迟,疼痛的几乎要蜷缩成团尘埃,明明想笑却抑制不住的哭泣,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用力的点点头,“……好。”

他直直的凝睇着许久,热烈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缓缓的松开了手,滑坐在身旁,摇了摇头,抚额自嘲的苦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而已……不要当真。”

“…………”

难言的悲伤自他的身体里一丝丝的流淌出来,弥漫了整个房间,“瑞凰,我很害怕,”他说,“我从没当过逃兵,即使面对死亡,我也从没畏惧退缩过。可是现在我很害怕。他们指给我几条路,但只看一条。我想走下去试试看,又害怕的要命,我怕失败,我输不起,我很想逃,却又无路可逃。瑞凰……”他从指缝里疲惫的望来,模糊了坚毅的容颜,语调不安又仿佛在期翼什么,“……你会支持我么?永远的站在我的身边支持我?让我做个无所畏惧的勇士。”

我不知道夏侯尚会如此的脆弱,如此的无助;他一直是刚强的代表,顶天立地的存在。是我害他如此!巨大罪恶感一点点的腐蚀着我,让我无法正视他的眼神。我知道他害怕什么,也知道他向我寻求的是什么样的答案。

如果现在,我只需向前小小的推他一把,斩断羁绊的话……不行!不行!我立刻否决了这种想法:如果斩断了它,也就同时斩断了父亲和哥哥的臂膀,他们正在筹划什么我心知肚明,这么做只会伤害到他们;而且我也差点忘掉了尚的本性,他心中应该早有答案了才是!他所畏惧的不是强大的对手,而是一个不确定的承诺。

现在是他指给了我两条路,让我来做出选择。

我没办法抛弃家人,没办法离弃眼前这个男人。

我想了想,下定了决心,“我是你的妻子,尚。”我轻柔的,又无比坚定的说道:“只要是你的意愿,我永远也不离开。”

夏侯尚没有说话,只是张开双臂用力的抱紧我。

我闭目听着他胸膛里的心跳声,一阵难过。我终究还是没有勇气给他一个完整而真实的承诺,卑鄙的留下了回旋的余地,尚,请你原谅我的懦弱。

时光静静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夏侯尚叹息一声,低醇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果断。“至于十三的问题,我想和你说一下。”

“夫君不必,”我截住他的话笑道:“我相信夫君,所以也相信茉莉,他还是我的贴身保镖。”

他闻言唏嘘一笑,感慨道:“如果十三听见你这样说,他应该羞愧的自裁去。这个不着调不成器的家伙,真让人生气!”

“他也得到了夫君惨痛的教训了不是么,吃一堑长一智,应该不会再犯下相同的错误才对。而且,他也答应我要保护我的。”眼前浮现出茉莉惨绝人寰的样子,不觉莞尔,还有那日在马车里他答应我的话,我可是铭记于心呢。

“希望如此。”夫君冷笑一声,把拳头握的吱嘎乱响,“也希望他的骨头能忍受再一次的失职。”

尚,果然本性难易,一不高兴就打的人家生活不能自理,太暴力了。我偷偷瞥了眼他沙包似的铁拳头,浑身一抖,打了一个小冷战。

“很冷么?”他又拿过一条薄被体贴的把我包上。

我摇了摇头,笑道:“谢谢你让紫扣回来,我真的很高兴。”

“傻夫人,有什么好谢的。我只怨自己做的晚了。”

“夫君…………”蓦然一腔柔情,胸口暖暖的。我微笑着靠在他肩上,细语道:“今晚在家用饭么?让紫扣去准备爱吃的菜品。”

“不,我马上要走了,明天我回来陪你用早膳。”他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仿佛正有什么紧急的事催促着他。

走的这么匆忙?还要明早才回?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要去哪儿?晚上不回来?”我忍不住的追问。

他一怔,继而笑的温柔,“宿殿下邀我过府叙事,可能会回来的很晚。”

宿哥哥?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他们俩频频见面?我一惊,忽然明白了其中的因由。

“他…还没有离开是么?”我咬唇小小声的问道。

“……”尚立刻明白了我所指之人,他抿紧唇角,沉沉的盯着我许久,才冷冷的开口道:“是的,他应该没有离开。”

“去了哪里?”我有些急切。

“不知道,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我们正在找。”

消失?偌大的帝都他能消失到哪里去?心头慌慌的,顿时手足无措,坐立不安起来。

尚误会了我的情绪,摸着我苍白的脸颊,冷笑道:“放心,瑞凰,他藏不了多久的,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替你报仇的。”

“不!不要那么做!”我慌乱的脱口而出,惹来尚奇怪的注视,事已至此,有些话一定要说出来。我吞吞口水,底气不足的嘁嘁强笑道:“尚,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落在你手里,希望你手下留情,不要伤他……”

不等我说完,夏侯尚霍地站了起来,他倨傲的看向窗外,“我走了。”再也没有看我一眼,提步便走。

“尚!!”我厉声唤道。

他停下脚步,略微撇过头来,无视我的焦急,硬邦邦的哼了声:“男人的事,女人少插嘴。”便推门大步流星的走远了。

夏侯尚,你这个大笨蛋!我气的直捶床,眼泪又不争气的掉落,满腹的委屈。

什么“男人的事,女人少插嘴”?!青阳不是可以随便教训的阿猫阿狗,他可是真乾国的太子!正大光明的挑战他就是挑战整个真乾国啊!他不怕死,甚至还期待你的挑战呢!尚你脑子一热,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宿哥哥又不拦着你,坐山观虎,隔岸点火的人防不胜防,我怕酣战后,最终吃亏的是你!

笨尚,我擦擦眼泪,担心不已。你要慎重啊,如果黑锅不小心背上了肩,就再也拿不下来了。

75【麻烦女人】〖vip〗

话不赘余,焦灼的时光依旧飞花逐水的一逝而去,转眼间,已是七月上旬。这二十几天里我一直呆在守卫森严的侯府没有离开,不闻世事,不关风月。

夏侯尚两三日总会回府一次。几次试探的问起青阳的事情,回答我的不是他的后脑勺就是危险眯起的虎目,不冷不热的眼神似乎能看穿一切,使我不安。于是渐渐的也不敢问起,叮咛他小心的话几次三番的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日复一日,两个谨言慎行的夫妻,愈加的寡言少语。

夜晚安寝,我们各守床榻的一角一夜无话。每每清晨醒来时,他早已走了,空荡的枕畔上没有一丝余温。唯见床头边的黑金铜几上静静的躺着一枝还沾着晶莹晨露的合欢花,悄然绽放,细碎的朝阳从漏窗洒入内室,洒在黑色几案上的那几团绯红色的绒花上,分外的娇美可爱。

宫里的家人们也陆续来过几次,皇帝老爹一反常态的没有激动,每一次都微笑着嘘寒问暖,不提其他;而宿哥哥素来少话,只是眉眼间比往日冷酷了几分,让我毛骨悚然。

彗姬姐姐意外的没有回她的封地鹿水,而是留在了帝都。她来的那日天空阴霾,淅淅沥沥下来半日的小雨。我伏在她的怀里痛哭了一场。奇怪的是她没有捶足顿胸的破口大骂,也没有暴跳如雷的拔剑乱挥,只怜惜的一遍遍抚摸着我的脑袋,微笑着凝视着我的美眸里说不出的哀伤。我豁然明白了,原来生活的不如意满腹委屈的人并不只是我一个人呢。我自顾自的宣泄自烦恼,可是彗姬姐姐遭遇的故事或许比我的委屈十倍?她懂我,亦如我懂她。于是静静的回拥她,无言的安慰了她好久。

三日前,彗姬最后一次来看我,美艳的脸庞分外的苍白,我担忧的询问她的健康,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只是央我为了弹奏几曲。她闭眸端坐在袅袅的焚香中,静静听了好久,神情有些疲倦。

绿袖历经长途跋涉,终于出现我的面前。我吃惊的盯着她高高隆起的大肚子,半天没有合上嘴。绿袖一脸愠恼的叉着腰,挺着她的大肚子以下犯上的连连顶了我好几下,恶狠狠的控诉这都是我干的好事,直跟我讨她未来儿子的养育费。我忙点头不迭痛快答应,同时也由衷的膜拜那位方参军手脚之快、狠、准。

还有天天和紫扣绿袖吵闹不休的茉莉。我不得不怀疑起茉莉身为人类的身份!爱胭脂又爱须眉的非正常妖异男子单就其美丽容貌来看,或许他根本就是一个修炼成形的千年妖怪也说不定。因为恶劣的失职而被暴怒的夏侯尚狠狠教训一顿的茉莉浑身上下的筋骨十之有五都被残忍的折断!这样严重的伤势对于正常人来说无疑会因骨骼无法痊愈而落下终身的残疾;就算没有残疾,近乎于瘫痪的残破身子想恢复正常的行走起码也要百天以上,可是这只妖怪不过半月便捏着彩绣的帕子生龙活虎的在侯府里穿梭招摇起来……

绿袖的到来,对茉莉来说是不幸的事,因为又多了一个“欺负”他的“贱人”。对于绿袖加诸在他身上的频频暴力,他敢怒不敢言的只能竭力忍受,没有报复。因为按照他的话说,是这样的:“孕育是神赐给女人最神圣最光辉的任务,也是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所以即使那个孕妇是个‘贱人’,肚里怀的也极有可能是个没长屁眼的畸形儿!我还是要尊重她,忍受她,原谅她,这也是尊重作为‘女人’的自己………………等这贱人生完孩子的,我要她不得好死!”

多亏了他们整日里的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喧闹的气氛让我有时恍惚间以为回到了绾鸾殿,很轻松。虽然紫扣和绿袖有好几次欲言又止的想问起我这一年的遭遇,我每次都嘻嘻笑着遮掩了过去,一点也不想忆起那些疼痛而混乱的故事。就这样浑浑噩噩糊糊涂涂的强笑着一天天挨过。

这一天天气炎热。错午,吃过饭,正要午睡。只见紫扣用比平时较快的步子走了进来。

“公主,光明府大总管求见。”她匆忙福了下,呼吸微微的急促。

大总管?彗姬姐姐的第一心腹?光明府的实际掌权者百里大叔,如同是彗姬姐姐父兄般的人物。他有什么急事竟找到目前形同是禁地的侯府来了?

“快请!”

不一刻,一个身着银衫利落打扮的中年男子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殿下!!”他还没站稳便急急的噗通跪下,未语先哽咽。

“发生什么事了?快站起来说!”我忙扶起他来,莫名的慌乱。

他红着眼圈,稳了稳情绪,向左右瞥了两眼。我会意,忙令左右闲杂人等退下,只留紫扣绿袖伺候。

待房门关紧,他才簌簌的落下泪来,哽咽道:“殿下,请您快去看看我家主子吧,她,她快不行了……”

“你说什么!!”我震惊的叫道,什么叫“快要不行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说清楚!”

“是驸马爷!驸马爷刚从鹿水来京城处理些生意上的事,本来好好的,上午不知道为什么和主人吵了一架,最后竟动起刀剑来,驸马狠心肠,提剑当胸就刺了主人一剑。主人不着防,正中胸口,失血过多,现下正在抢救,医生说是凶多吉少!!我不敢惊动别人,想着殿下素日与主人交好,所以贸然觐见,希望殿下能跟我回府拿个主意,就算主人……主人真的不行了,如果陪她走到最后的是殿下,主人也能走的安详些……”还未说完,硬朗的男子已泣不成声。

“怎会发生这种事……”我头晕目眩的几乎站不稳,从头到脚彻骨的冰冷。

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命在旦夕了?!彗姬姐姐。

我强迫自己冷静,费力的咽下惶恐,强作镇定的吩咐紫扣去给我拿件外衣,我们立刻就去光明府。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正当我手忙脚乱的往外走的时候,一个绮丽悦耳的嗓音凉凉的响起,我循声看去,惊讶的发现茉莉不知什么时候从哪个空隙钻进了屋子里,正闲闲的靠在朱红的擎柱上修指甲。

他随便的瞟了眼大总管百里,又下低头用锉刀仔细的修理指甲,冷笑道:“这个人虽然没有易容,不过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我家主人命悬一线,我为什么要平白说谎去咒她!!”百里又气又急的又落下泪来。

“这我怎么知道,或许你受人之托阴谋扯谎,或许你图财害命意欲谋害上主。哼,反正是心术不正。”

百里闻言气的直发抖,直直向我跪了下来,悲声叫道:“殿下!”

心里乱糟糟的一团急火。只动摇了片刻,便坚定下来,“百里对彗姐姐如同父亲,我相信他!茉莉,你也同我一起来。”

“才不要去,好麻烦的说~~”他嘟嘴不悦的嗲道。

“就算那个彗姬公主真的要死了,又怎地?那是她的造化她的命,因果报应;若她此刻已死了,你就更不用去了,俗话说早死早超生,你应该替她高兴才是……”

我从未这样愤怒过!不待他幸灾乐祸的把那些恶毒的诅咒说完,我冲上前挥掌便朝他修饰精致的脸颊扇去——手腕在咫尺间被他捏住,没有成功。

我柳眉倒立,喷火的双眼恶狠狠的瞪着他,咬牙切齿的叱道:

“你可以不去!从现在开始,你是自由人了,爱上哪里便上哪里!只是不许你再诅咒彗姐姐一句!就算这次真的是陷阱,有去无回,我也不在乎!彗姐姐是我最亲的姐姐,你没有资格侮辱她!”

我如一只小兽般狰狞的狺狺低哮,他低首睥睨着一脸激动的我,却笑了。

“你只想到一个‘姐姐’,就忘记了‘丈夫’和‘情人’了?太任性可不好哦~”

“你懂什么?”我冷笑一声,“你懂什么?为了彗姐姐,我命都可以不要。”

他默默地凝视着我熊熊燃烧的火眸许久,忽然松开了紧捏在掌中的细腕。

“麻烦的女人。”他推开房门率先飘了出去,“走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难得我认真起来想要保护你一次的说。”

急掠过光明府曲折幽深的道路,在接近彗姬姐姐卧房的时候便隐约的听到纷纷的啜泣声,心脏骤然揪紧,脚步有些瑟缩。只见卧房外守着十几个清秀少年,有几个趴在窗户上探头探脑的焦急窥探,其他的四散左右,或以袖试泪,或捶柱咒骂,或扼腕长叹,或仗剑沉思……一片哀婉之色。

我见此情景脸上血色尽失,惨白着脸,一步也不想迈进,僵立在紧闭的房门外,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被茉莉半拎半推的攘了进去。垂着紫金色流苏的香木床旁围着几个女侍和两个医生妆扮的人,见我进来,忙俯身行礼。

我惴惴不安的走近床榻,躺在金色羽锻上的彗姐姐双眸紧闭,面容安详,一把乌露般的青丝披散,映衬着她面无血色的脸庞愈发的苍白。

“彗姐姐……”我强忍着泪,轻轻的低唤了一声,声音不可抑止的发抖。她没有任何的回应,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庆幸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我的彗姐姐,还在。

垂手站在床头的百里擦了擦脸上横流的泪水,哽咽的向医生询问主子的情况如何。

一个青衣长髯的大夫闻言捻着一缕胡须徐徐应答:“各位放心,彗姬公主暂无性命之忧矣。那剑虽然当胸口刺入,伤到了肺,却险险的避过了心脉。老夫刚刚给她服用了雪魄丹收住了她的元气,又用固魂金针止住了血,应再无大碍。只是……”他长叹一声,犹犹豫豫的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焦灼的冒火。

“只是什么,大夫但可直言,不要啰嗦。”

他摇了摇头,惋惜的叹道:“只是公主因为失血过多,腹中的孩子可能不保啊。”

“什么?!彗姐姐怀孕了?!”我不敢相信的惊声叫道。

“正是。老夫方才给公主把脉,发现公主已有近2个月的身孕。公主素来身强体健,所以在遭受如此重创下,胎儿依旧安康。可是现下公主气血大亏,如果不尽快打掉胎儿的话,过几日恐怕会反噬母体,连累公主性命;但若是贸然打掉的话,又怕公主会伤上加伤,身体再难痊愈。老夫无能,还请列位替公主殿下做出决定,是打是留。”

他话音才落,百里轰然跪在榻边,抚地嚎啕大哭:“5555555……主人太可怜了,结婚十几年无所出,如今好不容易怀上了小主子,却又被驸马爷……5555555,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555555…………”

子里本来乱麻一堆,被他这一哭更是左右为难。我望着锦衾中昏迷不醒的姐姐许久,下定决心的转头问道:“你只需告诉我,哪一种做法彗姐姐会安全些?”

青衣老者捋着长胡子想了想,道:“依老夫愚见,还是拿掉孩子比较保/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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