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那个人……你也知道,犟起来十匹汗血马也拉不动他。他一心一意觉得自己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用不着‘以前的人’来碍事,谁劝都不听。后来是你奶奶背着他跟蒋敏联系上的。蒋敏偷偷去学校看你,让老陶知道了,那一通发作,啧,狮子王都没他厉害。”俞知秋轻轻笑了下,“但你不能怪你爸,他天生就是保护欲过剩,打碎了牙自个儿生咽的个性。那时候你都上初中了,蒋敏忽然提出来要见你,他哪里肯啊——”
“换我也不乐意,”陶安然截口道,“我理解,理智上理解蒋敏,情感上理解老爸。妈,你是怕我跟那边处不好,日子过得不顺心,影响学业影响将来?”
“啊,”俞知秋换了个姿势,托腮看着思想境界突飞猛进的崽,“差不多。”
陶安然:“成绩要是能以外物为转移那也不是我了。放心,我的目标没变,路也没偏,别的都是空话,这样吧,等拿着通知书了我带来给你看。”
所以你怎么就进派出所怎么就和人打架怎么就被班主任告状还隔三差五带着伤了?你要是在那边过得不好要不搬到滨城来吧,你和你妹,养一个是养,养俩正好凑一双。
——这话在俞知秋的脑海里盘旋了许多天,措词用语被她几经修改,早没了劈头盖脸一通臭骂的气势。可临了她却张不开嘴了,“家长式”的做派在小崽子面前像撒了气的气球,又瘪又皱,一去不复返了。
两人把尴尬时间蹉跎过去,谈话就顺畅多了,东拉西扯聊了大半个下午,等陶安心课外班下课才一块儿去接了小丫头放学,母子三个挑了家安静的小馆吃了顿当地名菜,在老弄堂口分的手。
离开前,陶安然用一根冰棒哄走了陶安心,然后扶着车门跟俞知秋说:“明年我就上大学了,如果能去二叔那边,到时候陶安心要转学也方便办借读手续。你这边……万一人家嫌她烦你就把送我那儿吧。”
俞知秋眉尖扬得老高,看样子正在排列组合她内存丰富的词汇,要组装出一挺机关枪把陶安然突突成筛子。
谁料小崽子打完一枪就跑,当即一笑,矮身钻进了出租车,“拜拜,老妈。”
俞知秋瞪着眼,在车嗖地蹿出去前,只来得及说了俩字,“你……拜!”
等陶安然回到酒店,发现他们群里又炸了,起因是胡谦那个贱肥肥发了十几张他狂吃狂买的照片,把困在家乡的同学们气得眼红,一个个蹦着高说要把胖子做成肥瘦相间的大五花。
“神经病啊一个个,你看张天桥,说他上午补习班下午练球晚上家教,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了。”
祁远举着手机向后仰身,往刚洗澡出来的陶安然脸前晃。
陶安然走过去,伸手把他手机接了,然后看也没看地扣在了桌面上,就着一站一坐的高度差,扳着他下班俯身在他嘴唇上迅速地一啄,把自己身上的水汽撒了些过去。
这动作相当高难度,祁远霎时有种错觉,他感觉自己身首分离,而男朋友非常血腥地只抱了一颗头在亲。
他伸手在陶安然后颈挠挠,“乖,你让我转个身,咱搂着亲行么?”
陶安心笑着退开,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滴水的头发,“来。”
天雷勾地火,不闹出点反应来简直对不起青春期这金光闪闪的仨大字。
被罩和被子被俩人滚成了皮馅分离,悲惨地甩了一半在地毯上,另外一半搭在床脚,和咸菜干活似兄弟俩。
祁远压着陶安然,额头抵着他,急喘着咬了他一口。
“嘶——属狗的啊你。”
祁远说不出话来,盯着自己映在陶安然漆黑瞳仁里的倒影,体味着某种独一无二的神魂颠倒,手压在他腰胯上,掌心燃了把火似的,烫得那人几乎想逃。
余韵过后,没等进入事后烟和贤者模式,门铃就响了。
祁远手里还攥着一把纸,陶安然正倒在床上歇气,谁也不想去开门,准备等着那门铃自动闭嘴。
没想到门外的同胞非常执着。
“你俩干嘛呢?开门,叫外卖了。”胡胖子开始在外面念经,“开门开门开门。”
“操!”陶安然愣了两秒后,噌一下从床上蹦起来,闪电侠附身一样打扫了战场,最后抱着被子往床上一推,踢一脚祁远,“开门去。”
门一开,胖子和李浩就挤着进来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一股烧烤味儿顿时席卷了整个空间。
“这刚九点多,别跟我说你们俩已经就寝了……啊。”胡谦边放东西边看了他们一眼,眼风过处,瞥见了垃圾桶里那座雪白的山……
我日!
你们大爷!
胡谦一言难尽收回了视线,心说你们永远不会懂,什么叫“辣眼睛”。
李浩眼大漏光,什么也没看见,乐呵呵地分了啤酒和可乐,四个人干脆席地而坐,就地撸串。
“正式开学以后要办成人仪式,想想就激动。”李浩叼着块肉,眉飞色舞。
胡谦:“成人怎么着,不还得高考。”
“不能这么想,”李浩说,“你想啊,成年以后就能光明正大喝酒了,半夜回去晚也没人骂了,姑娘也能大大方方追了……犟嘴都理直气壮了。”
胡谦叹了声,“谁成年了还跟爸妈犟嘴,脑子果然有坑吧你。”
“也是,”李浩撇着嘴,“成年人就该有成年人的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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