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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呼吸，就他妈的呼吸，托尼?斯塔克。别被一个吻唬住了，你才是经验比较老道的那个，从各个方面来说；但史蒂夫，史蒂夫这个骗子——骗子。一个连逢场作戏的吻都那么完美的骗子。

我是什么来着，我在哪儿做什么，我的剧本，我的台词，我的角色。他在我的手心写了什么。要从那细密的麻痒中间找出答案可真不容易。你不该做议员而是演员，联合大戏院如今之所以这么萧条一定是因为没有及时发掘你。他们上次那出戏演得糟糕得简直如同噩梦，那浮夸的咏叹吵得他连装睡这招都用不上，和身边的姑娘接吻的胃口都倒尽了；所以被甩完全不是我的错。

计算，就他妈的计算，托尼?斯塔克。你明明可以一边做爱一边在脑内设计新机模型或者编程运算，别装作你没试过这个。有的时候你他妈的压根不知道让你高潮的是数学还是阴道。来啊，你现在可是个能做到这些的性爱机器人，别输给完美的银河先生，他的大胸再辣你也可以自己造一个更好的。

托尼终于感觉自己找回了神，分辨得出史蒂夫在他耳边低沉说话的声音，一本正经巨细靡遗地谈判，和一只大脑怪，真有他的。还有他先前往手心里写的字——他费力地将它们一个个拼起来，时－间。他需要我做什么？对了，计算时间。救援船抵达安全位置的时间，我们能够拥有的时间。救援船旁边跟着A.I.M.的登陆艇，它们也能够算到奥罗拉的救援接驳区域位置和时间，然后会提早返程与这边的母舰汇合。

时间差。所以有一个时间差：既能够保证救援船没有了威胁，同时也能保证他们现在所在的A.I.M.母舰不会改变坐标、并且没有护航——就是登陆艇们返航母舰的空隙时间！托尼的大脑飞快地运算着，要不是史蒂夫的大腿太过富于韧性的触感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还能算得更快一点。

史蒂夫的嘴上功夫比想象的要好（别想歪），他的话语坚定、可信，并不雕琢、流于华丽或者艰涩，也没有阿谀奉承或是废话连篇，却奇妙地富有说服力；这让默多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应对他。他们在嘴皮子的争执和各项细致的条款上耗费的无效时间，恐怕默多克都没有在意到其中的价值。直到他们开始在某一具体细项上洽谈，而有属下匆匆跑进来低声汇报（按照托尼的计算，现在的时间段应该是他们的登陆艇在可测宙域范围内监测到了奥罗拉的接应舰队，准备启程返航），那只大头怪才恍然知道自己的失算，却又不肯在罗杰斯面前示弱，显示自己棋落一着，那副忍气吞声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真是滑稽；托尼环过史蒂夫的肩头，亲昵地凑近他的耳尖，趁机低语了几句。他才恍惚感到他们贴得这么近，史蒂夫身上的味道包裹着自己、他胸膛起伏颠簸如海浪。上帝啊，他耳廓的形状都看上去完美极了。要不是那金发衬着过白的皮肤、在耳尖腾出细微的一点烧红的痕迹，托尼几乎都要被这完美的演出骗过去了；这小小的皴红像是某种胜利的暗号，让天才的机器人学家在能够思考之前就忍不住凑过去，用牙尖轻磕着这一小块皮肤，某种晦暗不明的欲望令他甚至伸出舌尖舔了舔。

环着他腰肢的手臂倏地收紧，接着撞进暗蓝的眼瞳中间，那压抑的颜色仿佛骤雨前的大海。男人淡色的嘴唇凑得极近，几乎是贴着他的皮肤，气息吐在他唇齿之间。”怎么？这就着急了？”他凑近的嘴角弧度微微上挑，托尼觉得自己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上帝行行好，这个男人平常已经帅得不分南北，坏起来更是辣到冒烟。

他一定是表现出了某种程度上的欲求不满；嘴唇落空了，但史蒂夫把手指伸入他棕色的发根，安抚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按捏着头皮。托尼被他的手臂圈在脖颈的凹陷里头，几乎听得到胸腔里的心跳声——这让他确信，史蒂夫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沉稳淡定。

”看来我们耽误了不少时间；好在很多方面都取得了进展。”史蒂夫坦陈这一点，这会让他的谈判对手牙痒痒却使不上力；”我想你的船员应该告诉你奥罗拉的接应已经将要和救援船汇合了。抱歉拖到现在，但这消息会让我安心一些。”他大度地挥挥手，”你们可以开始拷贝奥创的正子径路了。”

默多克换了新的座席，一张皱巴巴的巨脸恶狠狠地盯着金发的议员先生，却拿他毫无办法。他只得狠狠地啐了一口，六倍的吐沫星子四下飞溅。”你的七级智能机器人不太听话，议员。你得命令它乖乖配合我们。”

”那当然，在确认我们的合作生效以及我的安全之前，它的聪明程度足够它判断哪些对我有利哪些有害。你们可以把它带到这里，我亲自吩咐它。”

”那可不行，我很不喜欢这个身上带着武器的机器人，它也许没法伤人，但却完全有办法毁掉我的某些试验品。”默多克警惕地说，”你就在这里命令他乖乖听话。如果你需要通讯的仪器——”

”不需要，”史蒂夫有些不耐烦地说，他再度轻啄了下怀里的男人的嘴唇，”托尼，帮我呼叫贾维斯好吗，托尼？”

”呃，啥？噢，好、好的……”托尼狠命咽了口水后如梦方醒地乖巧回答——老天啊这家伙吻我前能不能打声招呼——再这样他简直快要演不下去了。倒不是说史蒂夫的吻不够好。但他的心脏——上帝作证他的心脏本来就岌岌可危，肺腔更被反应堆压缩了老大一截；再这样来回几趟，他不确定他会不会因为过呼吸而死。

男人瞧着他笑，笑容里带着点宠溺的意味。”你走神了。”

耶和华在上。我坐在你大腿上然后你好像一个花花公子那样跟我调情我们面前还有一个丑到爆的畸形人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不走神的。托尼感到自己的脸以毁坏自己名声的方式烧得厉害。他轻按耳畔——内触式的植入控制器和手上的腕状微型AI共感设备衔接起来。”铁人。罗杰斯主人优先呼叫。”

腕表上带出一片即时投影，贾维斯的声音随之响起。”有任何吩咐吗？主人。”

”已经谈好了，贾维斯。允许和A.I.M.共享拷贝，请你配合他们。”

”我希望确认您的安全。”

”我很安全。”史蒂夫回答。

”我可以询问默多克教授并得到保证吗？”机器人毫无偏颇地问，它彬彬有礼的语调让人很难提出任何驳斥的异议。默多克冷笑了一声。”只要你的主人没有骗我，他就没有任何危险。我保证。我们的合作显然双方互惠互利。”

史蒂夫搂着托尼，微笑地朝着科学家伸出另一只手。”显然如此。”

默多克犹豫了一霎，他好像有点不敢置信地望着对方伸过来的手；显然，自从他变成这幅模样以后，人们畏惧他、憎恶他，或者服从他，但再也没有人如此对等地和他握手过。”不必装腔作势的，罗杰斯。你心里恐怕恨透了我，正吐着口水觉得恶心，不得不跟畸形的怪胎合作想必让你倒尽了胃口。这没什么，大家都这么想；可他们还是得乖乖听我的。你也是个虚伪的政治家，我虽然从不标榜自己是个好人，但至少用不着像你这样戴着伪善的面具。”

史蒂夫笑了一声，他收回了手。”我即使厌恶你，默多克，肯定也并不是因为你的外形。我以为我们这趟交易挺合算，我本来以为在跨星际的卡塔尔中找不到一个支持者了。”他说，”你们大可以去检查拷贝内容，我知道你疑心那个。至于我，想要找点乐子度过这段无聊的时间。我的甜心已经忍到了现在；我可不能再辜负他了，毕竟他救了我，理应得到奖赏。”

默多克诡异地咧开他那张像被人当中揍了一拳的嘴脸，好像终于扳回一城似的。”你也够恶心的，议员。我们是该握个手，因为彼此彼此。”他操纵着他的浮空座席急匆匆地离开了，而两个穿着黄色宇宙作业服的研究员将他们带到旁边的休息室里。史蒂夫从半道上就急不可耐地开始吻他；托尼被他坚实有力的臂膀半抱着，用力到勒得肋下生疼。他几乎刚转进隔间就被推在墙上，研究员们慌不择路地将门带上，但听脚步声并没有走远，而是守在附近。史蒂夫几乎低不可闻地在他耳畔说了声”抱歉”，嘴唇朝着托尼的脖颈咬下去，——并不重，但托尼完全没料想到地发出了一声惊呼，他的手指扯着议员后背的布料，捏得皱成一团。

”他们在门口……抱歉，出点声。”

男人说着，却寻着他的嘴吻了下去；一条腿插进托尼两腿之间，有些粗糙的尼龙布料摩挲着彼此，用力地把他向上顶弄。这太过——太过了。托尼听见自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唇齿交迭处不受控制地嘶溢出来。

”你——这……啊！……”他咬着牙，小声地在耳鬓厮磨中吸气，”混蛋！”他微微使劲推压在自己身上的金发男人厚重的肩膀，”没必要？……这种……”

”我想和你说话。”他在吻咬他耳朵的间隙用气声在他耳畔送着字句，虽然托尼明白他的意思——不被起疑，但这句话听起来有种不为人知的暧昧。”配合一下，”史蒂夫有些急切地在他身上摩挲着，滚烫的手掌透过托尼的衣服伸进他光裸的背脊。”抱歉。我知道这不——我会……”他顿了顿，在下颌的胡须和喉结上落下舔吻，声音里好像什么黏住了似的又滞又重，”我会补偿你。”

托尼克制住自己浑身的躁动，使劲儿朝上翻眼。你演得太好了，罗杰斯。我简直就要相信了；但即便不相信也克制不了身体的自然反应，心脏简直恨不得从喉咙里跳出来。”……怎么补偿？”他将胳膊搭在对方的肩头，是一种邀约的暗示，又像是隔开某种距离，”我说什么都答应？”

”嗯，”黯淡的光线下他甚至看见他蓝眼睛里的火苗，”什么都答应。”他的嘴唇又凑上来，柔软又甜蜜，用力地吸吮着，发出淫荡而响亮的水声。

托尼被他吻得发晕。他用仅存的一丝理智在意到，房间里有光，也许还有监视器。史蒂夫仍然在作秀，而配合他就是自己现在的工作——介于阿尔玛机器人的主意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这简直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只是没想到史蒂夫能做到这个。他的大手将他衣襟的下摆撩起，往上推去；吻他胸口的反应堆边缘，他的牙齿甚至磕到了那里。托尼完全不需要任何演技，光是触感就让他几乎变调地大声呻吟出来。

”你棒极了。”身上的男人哑着嗓子说，去咬另一边的乳头，托尼发出深浅喘息的吁叹，他的腰身像一张弓一样向前弧起；两人的下身不得章法地撞在一块儿。他听得出大块头男人的呼吸乱得厉害，才想起先前的心跳，托尼下意识地把手掌拢在他胸口的位置；那一下下搏动有如重锤。

托尼睁大了眼，”这……喔。”他感受到在对方的表层下面掩饰着的某些不确定的东西了，史蒂夫按着他的腰身的凹陷胡乱地用力，他悄悄分出一只手，引着男人宽阔滚烫的手掌下移，挪到自己挺翘的屁股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