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张迅——?!
迦具都玄示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身份,他咬着牙暗骂一声。
迦具都将油门踩到底,调转方向朝着羽张迅直冲而去,这辆车发出了像头巨兽似的咆哮。羽张迅屹然不动,一只手抬起制止了下属们端起枪的动作,微笑着看向迎面冲来的车。
迦具都玄示紧皱着眉,在逼近羽张的瞬间猛打方向盘,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嘶鸣,车身几乎擦着羽张的衣角闪过。只有一秒的目光相接,他看到了羽张唇边加深的笑意。在错身的瞬间羽张迅扬手将手中东西抛出,后车玻璃随之被狠狠砸开,碎渣四溅,在迦具都玄示的颈侧划开一道血痕。夜风吹进被砸开的洞也送来了羽张迅笑意不减的声音:
“先生别这么看着我嘛,搞得好像我欺骗你感情了一样。”
迦具都玄示面无表情地驾车在海滩上颠簸着急速行驶,他瞥向后视镜一眼,看到羽张迅仍站在原地目送着他,没有追上来的意思。虽然隔得远了看不清表情,但他仍能想到对方唇角扬起的弧度。
车越过路肩回到了路面上,那群警车的影子早已消失在了后方的夜色中。迦具都玄示将车停在路边,抬手摸了摸脖颈,血迹已经干涸,他手掌向上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回过头看向被羽张迅扔到后车座上的东西。
是他的那把枪,上面还绑着一个纸条。
迦具都玄示伸手拿过枪将纸条取下展开,字如其人般漂亮,将那个联合策划出的谋杀他的计划详细地写下。他意外地淡淡挑眉,随后低笑着将那落款缓慢念出:“羽张迅——。”
自那之后迦具都玄示见到羽张迅的机会也频繁了起来,除开正事上的交锋更是有为数不少的私下偶遇。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他第一次觉得原来京都有这么小,走两步都能碰到这个满面笑容的家伙。第一次远远望见那个蓝色身影时他还会思考一下是干脆无视还是转身避开,然而还没得出结论就被对方熟络地挥手喊出的一声:“先生——”给打断了思路。
一个是兵一个是贼,羽张迅这一声招呼硬是打出了俩同事见面的味道。迦具都玄示真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时间久了迦具都玄示倒也习惯了,甚至还会在出门晃悠时不自觉留意人群中是否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他能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在胸膛中隐隐鼓噪,呼之欲出却又难以捉摸。不过既然难以捉摸他也就懒得去想,直到一年后羽张的调动将这份习以为常打破。
那时迦具都玄示手下的很大部分人都在蠢蠢欲动,铁血手段的镇压不但没起什么像样的效果反而更激发了他们的反叛心理,又或许他们对这个当初就是忽然冒出来的少主不满已久,更何况他和羽张迅走得越来越近。
目光敏锐地捕捉到羽张迅推开酒吧门的身影时他们已经有两个月没见过面了,迦具都玄示没有丝毫犹豫地跟着踏进了那个酒吧。舞池里的灯光迷醉,羽张迅手撑着额头独自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闭上眼睛的面容看上去安静平和。
服务生将酒放下就折身离去,迦具都玄示手插在裤兜里站定,想了想后转而在他身旁落座。羽张觉察到了,侧头过来睁开了眼睛,在看清来人后缓缓地轻笑出声:“啊,先生。”
也许是一阵子不见的原因,也或许是酒吧的灯光恰好晃了过来将羽张的笑容打得太过柔和,迦具都玄示看着他一时没有出声。
羽张迅倒也不在意,坐直了身子,视野随之扩大。他看向前方,忽然扯了扯唇角发出声意味不明的感叹。
迦具都玄示疑惑地皱了皱眉,随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羽张迅翻身坐在迦具都腿上,抬手压着他的头贴上自己的脖颈,羽张也低头,将唇贴近他的耳边作出一副暧昧样子,压低了声音道:“看来你连走路都不太平了啊。”
迦具都玄示抬眼,越过羽张迅的肩头看见不远处穿黑衣的男人四下环顾,“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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