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幺看了徐安远一眼,然后又扭回头,“我不喜欢这个,你换一个。”
程迢真要无语了,“那福音书行不行?你是我的福音书。”
老幺眨了一下眼睛,这题他会,“福音书”是圣经。他煞有介事的点头,“嗯,你的圣经也是我买的。”
然后程迢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只好僵硬地点了点头。
只是这件事,徐安远后来才知道,老幺根本没送过程迢什么《圣经》,他送的其实是一套《诗经》绘本。
一个东方一个西方,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文本,老幺这么基本的文学常识也要混,这让他一个搞英美文学的男朋友也真的是很尴尬。
也怪不得程迢要来跟他聊专业,拿着《包法利夫人》说他最喜欢的作家是福楼拜,说当时有漫画,画福楼拜一身白大褂的医生打扮,别人写书用笔,他用手术刀。程迢说他喜欢他笔下那些不三不四、无可奈何的角色,行文博大精深,却又不动感情,不表立场。
徐安远当时就撑着脑袋听他谈。
那真是一种头脑性感、知识渊博的帅,帅的让人如醉如醉,意乱情迷,程迢顶着一张梦中情人的脸,白衬衫解开了第一个口子,两只袖子撸起来露出结实得青筋略凸起的手臂,说:“福楼拜是文学上的圣人,深知人性败劣,客观剖析,不矫饰,也不躲藏——可乔治桑不这么认为——”
徐安远略抬头,等听下文。
程迢目光深沉:“乔治桑对福楼拜说:你隐藏着你的心,可你心底的爱、厌恶,谁又读不出来?”
第十一章
你隐藏着你的心,可你心底的爱、厌恶,谁又读不出来?
人们的生活太平凡,太随俗。程迢刻意提起的一句话,徐安远当时不过一笑而过,并没有想太多,哪里想到这会是一句直白的警语暗示。
徐安远知道自己喜欢程迢。他很容易喜欢一个人。
可有多喜欢?不知道。
他的感情观一直没有“非你不可”这个词。他觉得世界最美妙的一件事,就是无人不可以被代替。他习惯和异于常人的感觉做斗争,他肤浅,夜幕下的私生活也有失检点,当时他“相中”了程迢,所以顺理成章的搞了一下。
至今为止徐安远都觉得,他和程迢的性爱是一次酗酒的产物,一次肉体上的胡作非为,天时地利摆在那里,他动了点心思,程迢没有反抗,然后就一切水到渠成……他没有脸去美化他和程迢的性爱,不对,他们哪里有爱,他们只是进行了一场性交。
他当时怎么会喜欢他?
哪有喜欢一个人会选择哪种方式进行性交?
可是讽刺的是,这场性爱之后,爱还没有觉醒,嫉妒和痛苦却已然先行,将那些他和程迢的平平无奇的过去忽然串起,提醒他,他好像栽了进去。
触目惊心地,几乎要碾碎了他。
而他更不能原谅的是程迢早就知道。
不能原谅他当日的心动就有迹可循。
程迢他妈的到底是想干嘛呢?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他亲他,他就任他亲,他骑在他身上,他也不拒绝,他进入他身体的时候,他也那么满足,那么没在怕的。徐安远当时没太多感觉,就只是有些惋惜。后来程迢翻身压过来,他听到他在他耳边说话,用他学的语言,喊了他一声monchéri。
我的亲爱的。
他当时一下子就抱紧了他,就想这个晚上不要结束吧。他们就一直这样都没问题,五个人也没问题,能不能不要结束。
他偷了这个人一个晚上。
可一个晚上太短。
到后来,他和老幺来找他。
他们并排走着,他听着他和老幺说话,他真的很想偷偷拉一下程迢,哪怕衣角也好。
可他不能。他甚至不敢。
哪怕在华歆面前,他也只能说,徐安远是老幺的对象。
因为只要有人,无论是室内还是室外,无论老幺在与不在,程迢都他妈的不是他徐安远的。
他和他背对着老幺站在道边,他主动过来和他说话,他却不敢碰他,不敢看他,中间隔着一臂的距离站着,他甚至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而每一次,他一想到,他们已经做过了。他就痛得刀绞。
程迢就不能离他远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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