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肠寸断,不过如此。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黑屠瑟缩了一下,朦胧的眼帘前映出了一个人影,他带着一身狼狈撑着酸麻的双腿站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株救命稻草,踉踉跄跄地朝那人扑了过去。
“怀安上仙…梵玉…梵玉他…”手指陷进他的衣袖,他紧张得语无论次,嘴大张了半天,才问出了三个字:“他好么…”
“不好。”白诤言简意赅地浇熄了他的希望,“他快没命了。”
黑屠的瞳孔骤然聚拢成一个小点,“他在哪?我去救他!”
斩钉截铁打定的主意,却在见到黑屠的这一刻,动摇了。
他早就不再是那个无坚不摧的决明宗,他生出了软肋。
或许,澈儿没有错,是我错了。
白白送死,落入圈套,有意义么?
“怀安上仙,你说话啊!梵玉他在哪?在哪啊!”
“黑屠,你会死,会陪他一起死…他不想你死…”
我在说什么啊!
黑屠忽然跪了下去,哀求道,“黑屠五百年前早就死了,若不是仰仗那点与他重逢的渴望,我不过就是个苟活在苦海的孤魂野鬼,比死还不如…怀安上仙,梵玉…梵玉他就是我的命!黑屠求你…带我去找他吧!黑屠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他一个又一个头磕了下去,击垮了白诤最后一丝犹豫。
这个男人,一千年来,每一次认输伏法,每一次放弃尊严,每一次低声下气,动机都纯粹得不能再纯粹。
只是为了那个祸害。
冤家啊!
白诤提起一口气,又长长地呼了出来,他制止住黑屠,将他扶起,“随我来。”
“呦,这么大排场呢!”
“是,梵玉上仙面子大。”
“阎大人总是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呢。”
白讥身戴镣铐,蹒跚地踏上刑场,行至长阶,他驻足,嫣然一笑,“师尊和澈儿也来为我送行了呢。澈儿…”
“师…师叔!”
白讥环顾四周,挑起了眉毛,“怀安呢?为何不来送我一程?”
“师尊他…他…”
“罢了。”白讥盈盈莞尔,“他那人利嘴佛心,见不得我死,随他去吧。代我向他问好。”
白澈后退一步,行了一大礼,“师叔安心上路,白澈会转告的。”
“真乖。”
阎刑警觉地眯起眼睛,这曾经的师徒二人本是一路货色,却又看不出什么端倪。天网恢恢,谅他也无力使诈,许是多心了。
“少废话,走吧。”
“是。”
白讥被结实地绑在刑架之上,抽仙筋斩仙脉乃是最残酷的极刑,忍受着剥皮活剐五马分尸的痛苦,亲眼见证自己被击散魂魄,夺去生命,慢条斯理,不疾不徐,一点点地,化为无形的灰烬。
天堂和地狱,归根究底,都是死之所终,无甚差别。
“可还有弥留之言?”
“我想与苍乙真人道个别,还望大人成全。”
“哦?敢问阎某能听么?”
白讥淡淡一笑,“当然。”
白咎盘着拂尘,缓缓走到白讥身前,他没有哀怨,没有不舍,亦没有悲伤,他是遍历众生沧桑的智者,总是秉持着一视同仁的坦然安详。
最恪尽职守的极乐之人,极乐门永远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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