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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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影,我这不摆明了怀疑人家县人民医院吗?”

古枫想了想道:“老师,我不让你为难,你把电话给他的二儿子吧!”

严新月很是为难,但最终还是犟不过古枫,只得把电话递给了三叔公的二儿子王发贵。

“喂,我是发贵。”王发贵胡疑的接过电话。

“你好,我是刚才那个医生古枫!”古枫在这头道。

“哎呀,你还打电话来胡搅蛮缠个什么劲,我爸马上就要做手术了!”王发贵着急的说完这句,这要挂电话。

“等等,发贵大哥,你先等我把话说完!”古枫急道。

“快说!”王发贵不耐烦的道。

“我还是坚持刚才我下的诊断,你的父亲得的不是澜尾炎,是脊髓炎,你最好给他再做多一个检查。”古枫道。

“还检查个屁啊,县人民医的医生,还有严教授及张超强医生都说我爸是阑尾炎,你偏说是什么什么炎,弄得我又瞎鼓捣的话,耽误我爸的病情,你负不负得起这个责任啊?”王发贵带着怨气的道。

古枫早就知道好人做不得,可是知错改错,改了又犯却已经成了他的老毛病。虽然他的脾性一向都不太好,若换了平时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立即就翻脸了。但现在是关键的时候,面对大是大非,古枫就把自己那点小脾气给放下了,声音缓和的道:“发贵大哥,刚才我看过你父亲的情况,他现在的生命体征还算是平稳的,那个造影检查最多只是半个小时,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再说了,做了这个检查,排除了别的病的可能,这个手术,也做得更放心不是。”

王发贵沉吟起来,不吱声了。

“发贵大哥,为了你父亲考虑,你还是做一做这个检查吧。我给你们打这个电话,并不是因为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反正我只是一个医学生,还没完全毕业,失误一回半回,我受得起,别人也能理解,但我不想因为真正的误诊,而耽误了你父亲的生命啊!”古枫难得苦口婆心的劝道。

古枫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王发贵终于开了口:“古医生,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刚才我父亲不舒服的时候,乡亲们就跟我说,说咱村里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一天之间,把大家的病痛基本上都解决了,那个医生就是你,你年纪这么轻就这么有本事,我确实挺佩服的,后来去了铜锁家,也是我要求让你再来看一下的。我知道你打电话来是因为医者父母心,再检查一下也无可厚非,可是现在大家都在等着做手术了,我大哥也打电话来说同意了,我不敢擅作主张拖延时间,你等下吧,我得马上跟我大哥再商量一下。”

暴发户,原来也有好人啊!古枫有些激动,可放下电话后又不知道自己激动个什么劲,人家是死是活是人家的事,自己瞎操这个心干嘛呢!

唉,以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少做吧!古枫叹一口气,再一次把眼睛对到那透光的逢隙中。

然而很杯具,打了一通电话,金锁已经冲好了凉,穿上衣服,连头发都梳好了,别说是咪咪,连个屁都没看到。

县人民医院这边。

三叔公的急诊入院,身在深城的大儿子王自强也是万分紧张,可是就算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也要到明天中午才能到,于是就赶紧通过关系找到了该县分管文教和卫生的副县长,副县长卖了个人情给王自强,立即让县人民医的院长亲自把关,绝不容许这个病人有所差池。

县长都打来电话,院长哪敢怠慢,亲领着医院里一班资格最老,经验最丰富的内外科医生给三叔公进行会诊,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一致的,“急性澜尾炎”,必须马上手术。

往求了家属的意见,口头上同意了,于是开始写病例与手术申请单的时候,也一边做起了术前检查与术前准备,一切都弄好后,只等家属签字,就可以马上做手术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病人的二儿子王发贵却跑来,说不同意马上手术,必须得再做一个检查,ct脊髓造影。

一听这话,众人就知道这是个外行,一个普通的澜尾炎,有什么必要做ct造影呢,简直是胡搅蛮缠嘛。

院长及一班医生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严新月及张超强等人却是心知肚明,这肯定是古枫搞的鬼,这王发贵也是受了古枫的唆摆才会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张超强同志,自然是明里暗里的来了一通冷嘲热讽。

然而,院长在做不通家属的思想工作的情况下,也只能同意行ct造影。

因为病人的身份特殊……其实也没什么特殊,不过就是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大儿子罢了,可就是这点就足够了,ct造影做得极为利索,放射科全体同仁都出动了,能没有效率吗?

当ct结果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蒙了,因为上面明显写着:脊髓弥漫性肿胀,脊髓中度增粗,密度不均勾。

这个结果提示,明显就是脊髓炎嘛!

第五百四十六章差点白挨一刀

三叔公做完检查后,就被家属扶回住院部病房休息去了。

院长大人亲自守在放射科里等报告,可是当放射科主任亲手把报告给他递上来的时候,他看到上面的诊断,脸就白了,质问道,“你确定没有搞错吗?”

“院长,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绝不能怀疑我的结果啊!”放射科主任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道:“我谨以我媳妇作保证,如果我的结果有误,她就红杏出墙!”

“呸!”院长唾他一口,没好气的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咱们医院差点惹大麻烦了……再说了,你家那老娘们,想出墙能有人要吗?”

“那不就是了,院长,这结果绝不会有错的!”放射科主任仍旧嬉皮笑脸的道。

院长知道这快退休的放射科主任是个老顽童,但他相信,这家伙再不识轻重也不会拿这种要命的事情开玩笑的,于是扯过结果就出去了。

回到住院部,还没进办公室向一班医生说明情况,病房那边已经出了状况。

三叔公做完了检查之后,说膀胱胀得难受,小便怎么也解不出来。

术前准备加解痉止痛是用了阿托品的,难道是三叔公的体质对阿托品太过敏感,导致尿潴留,使得小便无法排出?

院长没敢多想,赶紧的命下属给其进行导尿。

三叔公排完尿之后,睡着了。

院长这就招呼着众人人,齐齐进了办公室,三叔公的两个儿子也想跟进去的时候,却被护士拦在了门外。

在办公室里,当院长把那个造影结果放到众人面前的时候。

一时间,所有的医生都被骇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半响都作声不得。

“怎,怎么会是这样?”张超强拿着那张报告喃喃的道,显然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然而检查结果却明明白白的摆在那儿,这个提示,几乎百分之九十可以肯定三叔公就是得了脊髓炎。

“是啊,怎么会这样,病人看起来完全没有出现脊髓炎的临床症状啊!”主治医师梁大夫也跟着道。

“会不会是脊髓炎和澜尾炎一起发生呢?”住院部王主任提出疑虑,其实无非是想给自己和众医生一个台阶下而已,脊髓炎的前驱症状是全身疼痛,当然是压哪哪疼了。

“没有太大的可能,但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院长道,领导就领导,说话真有水平呢!

“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的,到底是谁让家属申请做脊髓造影检查的呢?”一个医生疑问道。

当初,三叔公的二儿子王发贵在提出做这个检查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莫名其妙,甚至是无理取闹,可是到这会儿结果出来,他们却觉得这指使家属要求检查的人是那么高深莫测了。

医生们怎么知道王发贵是受人指使呢?很简单的事情嘛,王发贵肓字不识,病重通知书上的家属签名都写得歪歪扭扭的,他哪里懂得什么ct脊髓造影嘛!不是背后有人让他这样做,那就有鬼了。

“这个事情,我想是我一个学生干的!”严新月有些惭愧又有些自豪的道,惭愧那自然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完全支持古枫,以至差点误了一条性命,自豪是因为这个提出正确诊断的医生是自己的学生。

“严教授,你说是你的学生要求病号家属这么做的?”院长及一班同仁全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严新月。

“嗯!因为在病号转来县人民医之前,我那个学生一直坚称病号所患的就是脊髓炎,并不是澜尾炎。”严新月朗声道。

正说着,急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王发贵在外面大喊大叫道:“医生,医生,快来,我爸说他的两条腿没有感觉了,一点也动不了了!”

一听这话,众人的心里彻底凉了,ct报告结果提示,也只有脊髓炎的可能,但这个双下肢的特异性症状一出现,那就再没有争议的必要的了。

在座的都知道,脊髓炎一旦确诊,症状是急骤发生的,数小时或一至两天就发展到最高峰,首先出现的是双下肢麻木,最后发展成瘫痪,感觉缺失,括约肌障碍,全身疼痛,束带感,最后发展为全面瘫痪……

这么说来,刚才三叔公排不出尿的症状,并不是阿托品药物引起的,而是脊髓炎的症状已经发展开来,首先是膀胱括约肌发生了障碍,导致无法排小便,然后是双下肢没有感觉,是跟着来的一系列症状。

在病房里,院长亲自给三叔公做了检查,起先只是双腿发麻,无力,现在却是肌力0级,跟腱反射彻底消失,已经真的出现双下肢瘫痪了。

众医生看到这个情况的时候,不免再次倒抽好几口凉气。

险啊,真的好险啊!

如果不是王发贵突然提出要做脊髓造影检查,这会儿应该已经在手术里做完了澜尾炎手术了。

做澜尾切除术,麻醉肯定是要做的吧,连续硬膜外全身麻醉,那是必须做腰穿的,而麻醉腰穿是有造成瘫痪的风险在内的,虽然一般情况下绝不会出现,可是三叔公这个下肢瘫痪却是因为脊髓炎必然出现的,到那时候,麻醉师说得清楚吗?主刀医生说得清楚吗?院长说得清楚吗?

事情发展到这里,毫无疑问,手术是不能做了,不管是院长还是医生,谁都没有提手术的事情,就连咶噪的张超强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三叔公的两个儿子却还被蒙在鼓里。

王发贵见谁都不再提手术的事情,而且一个个神情复杂古怪,还以为是因为古枫要求做的这个检查,而耽误了最佳的手术时间,不由的就问道:“院长,严教授,是不是因为做了检查,错过了时机,所以就不能再手术了?”

院长与严新月互顾一眼,神情发苦。

“唉,我就知道,不该相信他的!”王发贵看见他们如此表情,立即捶胸顿足的嘶嚎道:“我吃了猪油蒙上心口啊,竟然相信一个毛头小伙的话,我该死啊,我对不起我爸啊~~~”

众人巨寒。

院长赶紧的拉住王发贵,“发贵先生,你先别激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呃?”激动的王发贵果然停了下来,愣愣地问道:“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怎样?”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那个爱搞怪的放射科主任不知从哪冒出来,不过说完这句后,就被院长给狠狠白了一眼。

“好消息是什么?”王发贵急问。

“好消息是你父亲患的不是澜尾炎!”放射科主任道。

“那坏消息呢?”王发贵又问。

“坏消息是他患了更重的病,脊髓炎!”放射科主任又道。

王发贵:“……”

“老甘,你搞什么鬼,还嫌这不够乱吗?赶紧回你的放射科去!”院长不悦喝道。

“院长,这个医生说的是真的吗?我爸真的得了脊髓炎?”王发贵的弟弟王树强问道。

“嗯,现在已经基本确诊了。”院长果然有水平,没有说“幸亏你哥哥要求做的那个检查,才不至于我们误诊”的胡话,轻描淡写的一句就含糊其辞把原来诊断为澜尾炎的错失给掩盖过去了,当然,同时也把古枫的功劳给抹杀了。

不过谁都不是糊涂人,王发贵虽然是个暴发户,但也绝不糊涂,否则他怎么可能暴发呢!谁对谁错谁功谁过,王发贵两兄弟都心如明镜,如果不是那位古枫医生好心打来的一个电话,自己的父亲可能就白挨这一刀了。

只是他们都不说而已,更何况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院长,那我爸这个病应该怎么治疗呢?”王树强问道。

院长沉吟了好一阵,这才道:“这个嘛,首先,你父亲年纪比较大了,而且脊髓炎也比较棘手,最有效的治疗手段是干细胞移植,你们也知道,我们县人民医的条件很有限,如果你们的经济情况允许,还是转到上级医院去吧!”

如果是澜尾炎,院长自然乐意接收,治好了病,可以卖给他们大哥王自强一个大人情,也能得到县长大人的肯定。可如果是脊髓炎,那就是个烫手山芋了,因为他们医院收治的脊髓炎病号中,还没有几例是痊愈出院的呢!

“这个……”王发贵与王树强两兄弟低声的商量了好一阵,得出的结论是:“我们得跟大哥商量一下才能决定。”

王发贵给大哥打了电话,得到的回复是,他现在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让他们什么地方也别去,一切都他到了再说。

第五百四十七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古枫对三叔公是否白挨一刀这件事情,确实是挺上心的,但他更关心的是下面冲凉房的春光,可是严新月的电话接二连三的打来,仿佛是在现场转播三叔公的病况进展似的,弄得他几次都被打断。

后来,电话终于不响了,古枫也终于能静下心来继续自己的偷窥大业,可是凑近那道缝隙一看,呜呼,哀哉,心凉了半截,提着热水进去的已经换成了铜锁他爹。

幸亏他还没开始脱衣服,古枫赶紧的转开视线,重新躺回到床上。

这一夜,严新月与张超强还有宁庆中竟然都没回来,不过回不回来对古枫来说是没有多大的影响,反正严新月又不会要求他过去陪床,可是对怕老鼠的陈稀可来说,那就麻烦大了,因为严新月没有陪着她,她根本就睡不着。

今夜,也许是铜锁爹娘都不再折腾的缘故,显得特别的冷清,不过也情有可原,这两位加起来都快一百岁呢,哪能像年轻人那样,晚晚加班呢!

这样的平静,对别人来说,是特别好睡觉的,可是对陈稀可而言,那是恐怖的,尤其是老鼠在阁楼上开始狂奔,并发出“吱吱”叫声的时候。

为了避免再次被楚欣染冷嘲热讽,她死死的忍着不敢惊叫,可也不敢在房间里继续呆下去了,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发现古枫的房间还有灯光,这就走过去敲了敲门。

古枫打开门,发现是陈稀可,不免有些意外。

“古枫,你还没睡呀?”陈稀可张口问道。

“是啊,在写今天的病例总结!”古枫指了指台案上的笔墨纸研,尽管现在圆珠笔是那么方便,但他就是喜欢用墨笔,这可能是他从古代带来的唯一一个没改掉的习惯,“你呢?怎么还不睡?”

“严老师不在,我睡不着!”陈稀可叹口气道。

古枫恍然,这女人怕老鼠,没人陪睡不着,想到这点,心中不由一跳,难道她是来邀自己过去陪床?

陈稀可见古枫木头似的杵在门口,一点也没有请她进去坐坐的意思,不免就道:“你让我就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啊?”

当然不是站在这里说话,要说也去房间里,但不是这个房间,而是她那个房间,古枫这么猬琐的想着的时候,又突然暗骂自己一声蠢驴,陪床这种事情关键不是哪张床,而是床上的是谁,就算是在自己这个房间的床上,只要人没变,那也不是一样的吗?

不开窃!古枫数落自己一通,赶紧的把她让进了房间里,然后就把门关紧,还上了栓。

陈稀可不以为然,栓紧了门,她还感觉更安全一些呢,对这个可称作古董的老屋,她的心里真的有阴影了,仿佛觉得到处都是老鼠似的。

确实,老鼠在哪里都存的,不管城里,还是乡下,有的只是偷食,但有一些却是专门偷人,在隔避房间同样也不睡着的楚欣染听到古枫房间的声响,不由恨恨的想。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像古枫一样,并不是有心要偷窥或偷听的,只因为这木板隔楼实在是隔音太差了,差到西厢剪指甲,东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然而发展到后来,无心就变成了有意,有意更变成刻意了。

坐在古枫写字的台案边,陈稀可无聊的看了一会儿他写的病例,谁知道发觉更无聊,这家伙不知是三字经读多了,还是文言文中毒了,通篇都是之乎者也,看得人一个劲的犯晕,于是她就无话找话的道:“古枫,你觉得人生的意义在于什么?”

“干!”正在埋头写字的古枫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对他来说,人生的意义却实就是此,在乡下这两三天,没有美女共枕,他感觉自己浑身都不得劲呢!

“……”陈稀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看到她这副表情,古枫才意识到自己失语,灵筋一转,立即就瞎掰了起来:“我说的这个干,是干活的意思,只有干活,人生才会充实,人活得才有奔头,才能尽自己的责任,完成自己的理想!”

“哦!我还以为……”陈稀可话说了一半,就嘎然而止,脸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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