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含谦一顿,而后立刻道:“怎么会?林言,你想什么呢。”
然而林言静静看着前方虚无的黑暗,像已经对这个观点深信不疑。
陆含谦以为他会和他聊天,或者说点什么,可是屏息等了很久,林言始终没有再说话。
这种感觉,林言无法告诉陆含谦,他也体会不到。
倘若一个原本才华横溢的人被迫归于平凡,一个愿兼济天下的人被流放边疆,空有凌云之志却只能弹琴作画,那种不甘和遗恨,就像埋在树下百年都等不来的陈酒,只饮一口,就会烫的五脏六腑都悲愤颤抖。
陆含谦不知道,林言从隔离室出来之后一直有创伤后应激性障碍症,过去了一年,都没有痊愈。
他不能情绪激动,也不能上法庭。
尽管思辨能力仍然在,但是反应迟钝了很多。
曾经在法庭上才辩无双,能言善辩的林律师,在情绪失控的时候会口吃,甚至失语。
而这对于林言来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第七十五章林律师的病②
林言讨厌这样没用的自己。
最开始发现这个症状的时候,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遗忘的法案条例背了很多遍。
可是不管他在独处的时候能怎么口若悬河,一开始模拟真正的法庭,林言还是会大脑一片空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惩罚自己,背不出来不吃饭。
然而哪怕从中午一直坐到深夜,林言还是无法克服自己。
他饿得胃痛,精力无法集中,盯着电脑屏幕昏昏欲睡,表现得越来越差。
也正因此,他越来越讨厌无能的自己。
林言的要强心是和他的自尊成正比的,他有多矜傲自尊,就有多不容许自己失败。
从学生年代开始,每次考试表现得不好,他都这么惩罚自己,一边吃冷饭,一边在脑子里给自己开□□会,反思问题。
冷饭吃得多了,才闹的胃不好,现在总是喝粥。
林言近来在家里表现得明显不太对。
有时候他在书房看书,闷着一个下午不出来。然后没过几天,陆含谦就发现书房的垃圾桶里有林言的民法书。
陆含谦呆了一下,下意识给他从垃圾桶里捡回来,又放回书架收拾好。以为是林言不小心弄掉的。
结果第二天,林言又给扔回去了。
换做从前,陆含谦完全无法想象林言会有扔他民法书的一天。
在澜城的时候,林言专门有个小箱子,用来放他在街上扫码收到的小礼品。
全是些什么劣质水彩笔,印了广告的小扇子,香味刺鼻的纸巾。
陆含谦觉得非常莫名其妙,因为林言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收下了也派不上任何用场,为什么还要这么浪费时间地给别人扫码。
后来林言说:“因为他们是弱势群体。”
“有很多骗子,会伪装成迷路的游客,吃不上饭的乞丐,需要扫码的兼职人员来拐卖人口,把心地善良的女生迷昏卖去与世隔绝的深山。”
林言道:“那么在力量单薄,发生冲突时更易处于劣势的女性不方便为他人提供帮助时,应该有更多的男性站出来,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不感到孤立无援。我作为有能力自保的法务人员,更应该走在最前面。”
可事实上,那个时候的林言正处于被陆含谦强制拘束在身边,每天都在忍受□□和折磨的时期。
陆含谦不能想象那股支撑着林言走过了这么久,这么远,几乎要和他的骨血融为一体的强烈社会责任感,怎么会就这样消失在林言身上。
他想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平时问林言,林言又不说,就只好在床上问。
他专门忍了一个多星期不和林言玩,直到一个他们俩都很闲的周末,陆含谦有充分的“逼供”时间了,才实施计划。
他提前准备好香水——那种林言最喜欢的味道的,然后洗好澡,从头到尾都喷了一遍,开始靠在床头,一边等林言,一边看小视频复习操作。
“不吹头发么?”
然而林言很快就出来了,陆含谦抬眼时,他正用一块干毛巾在擦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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