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进市区,就立刻停下,让小新人自己回了晋野。
陆太太曾经窃听过陆北征的通话,来捉他的外室。后来虽然被陆北征发现,不敢用了,但设备还偷偷留着。
陆含谦刚才进陆母卧房,就是用这套设备将陆北征近期的所有通话记录全导了出来。
“带人去郊外的精神病医院。”
陆含谦将短信发给李楠,然后猛地将车掉头,踩下油门飞驰而去。
在此之前,陆含谦是不知道自己家名下还有这么所医院的。
他几乎从没听陆北征提起过,也没怎么仔细想过那些和他们家作对的人,最后都到哪里去了。
开车很快就到,李楠还在路上。
但陆含谦已经等不了了,他跳下车就立刻走进医院大门,朝神色微异的前台道:
“林顾言在这儿?陆北征让我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来自个儿收拾干净。”
......
副院在前引路,陆含谦跟着他。
楼内的光线很暗,不知为什么,陆含谦总觉得这住院部不像医院,反倒像监狱。
铁栅栏后是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都看上去奇异而疯癫,空气中的味道也很糟糕。
“你不给陆北征再打个电话确认确认?”
陆含谦若无其事问。
“不用了陆总......”
副院赔笑,刚才他就已经在陆含谦面前拨了两次了,但都没接通,显示正在通话中——李楠正在使尽浑身解数跟陆北征详之又详地汇报工作。
陆含谦在前台等着,哪怕不说话只是看着,对副院来讲都是股巨大的压迫力。
哪里还有胆子再打第三个电话。
“还有多久才到?”
陆含谦看着水泥地上的一滩滩水渍,简直直皱眉头——
他想象不出来,这样糟糕恶心的环境,连衬衫领子上有一条褶皱都忍受不了的林言,是怎么能呆的下去一个多星期的。
“快了快了,”副院道:“您再往里走走。”
终于,在走廊尽头的倒数第二
林言背朝铁门,面向靠里的一扇小窗户坐在床边,陆含谦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他穿着件陈旧至极的病号服,那料子看上去都要化了。
副院用钥匙拧开锁,铁栅门被拉开始发出巨大刺耳的“次啦”声时,林言竟然都没回过头。
他双手和脚踝上都带着连有铁链的沉重镣铐,脖子上也有。
仿佛一个被隔离开来的,有暴力倾向的狂躁症患者。
陆含谦已经快不认识他了。
分明只有数十天的时间不见,但此时的林言仿佛和当初在公园,微笑着向他递来名片的林言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他的背影看上去沉默而孤单,有种陆含谦从未感受到的陌生感。
“陆总,请。”
陆含谦喉结滚动了一下,跟着副院走进去。
副院站到林言面前,林言安静地垂着眼,看向地面,毫无反应。
“其实我们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副院道,他似乎还挺得意,笑着伸手扳起林言的脸,刺眼的白织灯正对着林言的眼睛,但他的瞳孔竟然连分毫的受激收缩都没有——
漆黑而毫无光彩的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虚无的空气,苍白的脸颊毫无生气。
那一刻,陆含谦心脏一紧,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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