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保护他,相反还会保护白泽,那白泽伤的满身是血几乎死去,陆神医花了很多精力才治好。那麽当时的师父,又是怎样的呢?
不要再想了!我强迫自己回过神来,继续冷冷的说道,“师父又为什麽选在这时出现呢?”
“一来左青岩要醒了,二来,为师也是将错就错,那日你来的太突然,我恰好在竹林喝酒。“我没有再追究这个问题,转而说道,“前尘旧事已经说清楚,请师父即刻离开这里,放犀儿一条生路吧。”
“犀儿何出此言?”师父显然有些愣了,诧异的看著我。
“师父明白犀儿的意思。”
“犀儿,之前的事情,你有所不知──”原本平静的脸终於有些著急的样子。
“师父,我全都知道了。”他脸上的表情有一丝错愕,随即就是一副了然,“桃源渡的天玑门,果然是不同凡响。”
我不置可否,继续说道,“犀儿知道,当年您和温离师父、三哥为了让我不做圣女用尽了办法,可是,师父有没有想过犀儿的感受?我尊敬的两位师父忽然变成一起玩弄我的男人;我儿时最亲近的三哥,玩弄我、折磨我、凌虐我、差点杀光我府里所有朝夕相处的人;我最信任的婢女,原来是别人在我身边的奸细。师父你知道,我当时是什麽感受吗?”
师父看著我,眼中闪过一丝内疚,我摇了摇头说道,“我恨三哥杀了那些无辜的人,但是我却并不恨你们。犀儿从小在皇宫里尝尽了人情冷暖,後来有了你们两个保护我,教导我,宠著我,陪伴我那麽多年,那时我真的很开心。你们对於犀儿来说,比亲人还要亲近。後来师父对我越来越狠,青岩恰好来了。他对我很好,很温柔,听我说话、偷偷带著我出去玩。在皇宫那些日子,我曾想过要跟青岩远走高飞,可是当碧儿告诉我师父们被抓住的时候,我忽然改了主意。当时我想,要是师父死了,我也不要活了,我宁愿跟师父们死在一起。可是我看到了什麽,听到了什麽?”
“犀儿……”师父伸手想要扶住我的肩膀,但是手终於还是没有碰上,他紧攥的拳头撤了回去说道,“那时候时间已经不够,我们千算万算本来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有想到左青岩会去找你……本想著过了你的生辰大礼和游行之後,你父皇对你身份没有戒心的时候告诉你真相,想方设法带你走──到了十六岁不变成圣女,你就永远是个普通女孩了。可是你的心地太善良,即便到了那样的时候,心思还是那麽单纯。师父自知道你心里的苦,可是只有狠心继续下去,一两天的痛苦换来长长久久的幸福,师父不想你之前的苦都白受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师父有师父的道理,可是道理是硬的,人心是软的。你和温离师父当日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犀儿一天也不会忘。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麽吗?犀儿心心念念想要拿命去救的师父,就在我面前对另外一个女人……”我脸上一定全是嘲讽的表情,嘲讽当时的灵犀有多麽傻多麽可笑。嗓子眼像是被堵了一大块东西,眼底也是一片灼热。
师父诧异的看著我,脱口说道,“原来那日你见到的,竟是……”
“师父自己做的事情,难道已经忘了吗?”我几乎失笑得看著他,自己这些年来的心结,对於他们来说,竟然不算什麽值得记下的东西。
“犀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师父,我当时想的什麽,已经不重要了。“青岩”死在我面前以後,你们的犀儿也死了。现在的洛灵犀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她。所以之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又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说,“犀儿欠你的东西,我刚刚替她还了,师父要是觉得不够,想再来多少遍都可以。”
“犀儿!”师父大声喝斥,脸上净是不可思议,好像看著一个陌生人。我忽然笑了,说道,“师父也觉得够了对不对?灵犀也觉得已经够了,青岩快醒了,灵犀下半生只求荆钗布衣,跟他相守到老。”
“要是他永远不醒呢?”师父一字一顿的问道。
“那我永远守著他。”
“要是他死了呢?”
“他死之日,就是我死之时。”
“我知道了。”师父点了点头,转身跨出了温泉。
(13鲜币)三件礼物
师父上岸以後将地上湿透的衣服捡起来穿在身上,随後向我伸过了手,我犹豫一下,终是自己爬著上了岸。他面色平静的收回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那衣服都湿嗒嗒的贴在他身上,看样子很难受。他却不以为意,转身拿起竹篮里半湿手巾在泉水里洗了洗,拧干後就要帮我擦。
“我自己来吧。”我回过神来便往後退了一步,看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师父轻咳一声,说道,“以後犀儿要自己照顾自己了,这次,就让师父来吧,是最後一次了。”我听他这麽一说心里很酸,点了点头。
他擦得很认真,一点一点的、轻轻的擦,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宝贝。身上有些刚刚弄出的淤青红肿,他全部小心翼翼的绕过了,我不敢看他垂下来的温柔的眉眼,还有那双有些抖的手,只是别过身子傻乎乎的站著。心中明明觉得自己是有理的,可是现在面对这样从未见过的落寞的师父,心里为什麽像刀割一样?清凉的夜风吹过,刚刚擦干的身子顿觉得有些冷,师父连忙拿起衣服帮我穿好。我却看著他全身湿透,碰到我的指尖都是冰凉的。
打点好以後,师父忽然摸了摸我还有些湿的头顶,说,“初见你的时候你十岁,才这麽高──”他比划了一下,眼中满是温柔笑意,又看了看我,“现在犀儿已经长大了,师父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师父临走之前再送你三件礼物,就当做给你的嫁妆吧。”
我将头偏向一边,眼角的泪水瞬间划过,咬著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哑著嗓子说,“我不要。”
“傻丫头,师父怎麽教导你的?别人送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知道他是跟我玩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还是嘴硬的说,“灵犀再不想欠师父任何东西。”
师父笑著摇摇头,正色道,“不是你欠师父的,是师父要给你的,这些礼物犀儿听了再决定不迟。第一件,就是桃源渡的安全。桃源渡确是个世外桃源,虽守卫森严但绝非无法闯入,我的父亲当年闯进来过,我和白泽也进来过,所以可以说这里的入口已经不是秘密,绝不可以掉以轻心。明天让宇文奕不要出去,我将几个不容易发现的漏洞告知他,再传授给他一些入口阵法、陷阱,这样就能确保我走以後,这里至少有二十年是安全的。犀儿以为如何?”
桃源渡的安全?我看著师父,他从不轻易许诺,也从不说大话,这样说来肯定心中已经有了十足把握。桃源渡的人待我很好,我却无以为报,如果师父能够帮助他们那是再好不过了。我终是点了点头,心想我这辈子注定要欠著师父了。
他笑了笑说道,“你先回去吧,明日辰时为师自会去找你。”
我点了点头,说道,“师父在哪里住?夜里太凉,师父赶紧去换衣服吧。”
“不碍的,一会儿用内力暖一下就好了。”
“那灵犀回去了。”师父点了点头,我捡起地上的东西放在篮子里,径直朝著院子的方向走去。刚走了一会儿白泽就迎上来了,在我身边打著转蹭我的手,我摸著它毛绒绒的耳朵,吸了吸鼻子继续向前走。
心里装著师父的事情,我一夜没有睡好,天色一亮就起了床。看了看还在沈睡的青岩之後,破天荒的在宇文之前进了厨房。摘菜、洗菜、点火、熬粥,我不停的给自己找著事情做,一静下来就觉得心慌。
宇文打著哈欠走进来的时候,粥已经熬出米香了,他大呼神奇的揭开盖子看了看,发现水米比例刚刚好、蔬菜油亮腊肉泛著酥香、粥竟然没有粘锅也没有溢出来,伸手掐了自己一下,说道,“今天这是肿麽了,你是别人易容的吧?”我抽了抽嘴角,看著他,“说到易容,你明显还没有睡醒就换了这张又长又黑如同驴脸的脸,是要倒我的胃口吗?”
他放下锅盖咳了一声,说道,“又不是头一次,大惊小怪的。”
宇文的到来让我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顶著新易容的丑脸弄了几个小酱菜,待到粥熟了我们吃饭的时候,我跟他说起了师父的事。我只是挑著师父找到我,又发现桃源渡入口这些事说的,宇文皱著眉头似是有些疑问。
他问道,“是温涯吗?”
“你怎麽知道?”
“我知道你不愿意提起那两位师父才没跟你说,三年前你刚来不久,江湖就有传文温涯温离两兄弟为夺御宗的权闹翻了,温离留在御宗、温涯被他爹赶出御宗就渺无音信,江湖人还道他被温离杀了,谁知竟是来找你了。”
“是吗?“我有些震惊的看著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他也摊了摊手,意思是“我听到的就这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低头喝了两口粥,说道,”不要胡说,师父只是绕道看看我,等这里安顿好了,他就要离开的。”
“是吗?那他打算去哪,跟你说了吗?”
宇文不问倒还好,一问起来我心里又跟被盐沙似的。温涯师父温离师父闹翻脸还被他父亲赶出御宗,离开这里,他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去哪?放下筷子,我再也吃不下一口饭了。
“唉,看你,脸拉得这麽长,比我还长啊!”宇文伸手揪著我的脸横著拉,毫无一点长幼尊卑的概念。我拍掉他的手,也懒得再斗嘴了。
“他要是没地方去可以留在桃源啊,温涯可是武林神话一样的人物,他要是在这里,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
“不要胡说,他很快就走了。”我瞪著宇文,却见他的眼越过我看著前面。
“师父。”想到他一定听到了我们的话,就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师父温和的点了点头,他今天只穿了一身简单的青布衣,发髻以古朴的木簪挽在头顶,脸色看上去稍稍有些疲惫却丝毫不损一身宗师风范,迎著晨光走来宛如谪仙一般,好像随时可以飘然而去。
“温涯先生。”
“宇文先生。”
两个男人互相见过礼,师父才走到我身边,说道,“这饭是犀儿做的吗?为师还没吃早饭。”
“啊,那温大师请坐,我去盛饭。”宇文毫不见外的去了厨房,师父坐在我的隔壁,说道,“师父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去处。”
“嗯。”我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该说什麽。白泽从远处撒欢跑过来,将嘴里的灰雁放在我脚边就跑到师父那里去了,转著圈的蹭啊,这个死狼崽子,亏我这麽长时间的照顾它,咳,虽然它也照顾我──可是现在要不要这麽明显,看见师父就不理我了?
我看著他们亲亲密密的样子忽然想到,要是白泽可以陪著师父也不错,虽然我很舍不得,“白泽喜欢师父,要不然就让它陪你好了。”
师父低下头看著还在撒娇的白泽,说道,“好啊,那我带它走。”白泽嗷的叫了一声,撒丫子跑到我身边,咬著我的裤脚扭作一团,师父说道,“看来它不想走。”
我推了推白泽,它还是继续扭,师父看著我们两个微笑,我鼻子忽然就有些酸了,说道,“算什麽狼啊,这麽幼稚。”白虎又委屈的长嚎了一声,算是对我的回答。师父笑了笑说,“逗你玩呢,师父以後的生活有安排了,带不了白泽。”
“师父以後的生活,是怎麽安排的?”
(8鲜币)第二件礼物
“这个麽──保密。”师父说罢看著桌上的小菜,赞赏道,“犀儿都会做饭了,真不错。”说罢就背过身咳了两声,我看他面颊有些微红,连忙问道,“师父,您这面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天冻著了?一会儿让宇文把这里的大夫叫来给您看一看吧。”
师父摆了摆手,“没事,哪有那麽娇气。”
我见宇文端著碗筷走过来就不再说话,师父跟宇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边吃饭,怡然自得的好似在自己家坐著一样,我在两人中间坐著反倒局促不安,暗骂自己真是不争气,一到了师父面前就像孩子似的。
饭间师父跟宇文提起桃源渡守卫的事情,宇文对这事很重视,两个人吃过早饭以後就匆忙下了山。临行前师父叮嘱我他们今天一天都不在,让我给青岩喂血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行事。我心想我在这都照顾三年了,何曾出过什麽乱子,师父净吓唬我。师父看我颇不以为意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犀儿只知道自己的血能够救人,却不知平常人喝圣女血太多反而会虚不受补,救人的话最多只能半碗,多了就是害人,这正是过犹不及的道理。”
“啊?”我诧异的看著师父,又看看宇文,陆大夫怎麽没跟我说过啊?宇文耸耸肩,说自己也不知道有这回事,他想了想补充道,“这麽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好像我们记载的圣女血医人真没有像左少侠这样一喝好几年的,圣女大人你还是小心为好。”
我点了点头,目送他跟师父并肩离开。晨光中的背影,一器宇轩昂一潇洒俊逸,如果都以真面貌示人,不知道一路上会迷倒多少村姑。
青岩还在睡,因为师父的叮嘱我有些拿不准主意,害怕真的喂多血害了青岩,只好准备了纱布,在屋里用刀子割破手腕放了半碗血喂他。青岩喝了以後很快沈沈睡去,他的脸色很好,呼吸很均匀,生机勃勃的好像下一刻就能醒来那样,我靠在他身边,极力想象著他醒来以後,我们在一起的幸福生活。反复的告诉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东西,终於在安心中睡著了。下午被青岩的呻吟声吵醒,我将两人的衣服褪下,与他赤裸相对,以自己的身子替他解除了今天的痛苦,用淋漓尽致的绽放驱逐走心中的不安。
腰酸背痛的从青岩屋子里出来时,天已经快黑了,蹲在门口的白泽叫了一声,顶了顶地上的竹篮。我低下头,看著里面放著几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和一封信。信封上工工整整的写著“灵犀亲启”,是师父的字迹。
信上说他跟宇文,以及天权、天玑、天枢三门的人一起去设置阵法、修葺漏洞,还要再隐蔽的地方重开新门,众人商量著著越快解决这些问题越好,所以这些日子可能回不来云云,让我一个人照顾好自己,又说青岩一两日内并不会醒,但是不要太担心,他回来以後就帮我给青岩医治,这是送我的第二个礼物。
看完信以後我就站在了院中,直到天色完全变黑,白泽咬著我的袖子扯了扯才回过神来。恍恍惚惚的走到院中的竹凳上坐了下来,看著平顶涯下桃源渡里的盏盏灯火,心想,青岩终於可以醒来了。
不得不承认,师父仍然是我心中最信任的人。不管是他的为人处事还是能力、以及对我的疼爱,这些东西,哪怕有之前的事情,我也是一直深信不移的。所以师父说他会让青岩醒来,青岩就一定会醒来。
真好啊,我的青岩终於可以醒来了。
我叫了声白泽张开了胳膊,它嗷呜一声就窜到了我怀里,毛绒绒的脑袋不停的蹭著我的脸,哼哼唧唧的跟小时候一样。“白泽啊,青岩要醒来了,是不是很好啊。我将头靠在它毛绒绒的头上,”说道,“我等了三年呢,原来师父可以救他。”想到这里忽然想,既然师父来了这麽久,他又跟青岩私交不错,为什麽会拖到现在才救他?难道是因为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真是冒傻气,师父是那种为了私心不救朋友的人吗?肯定不是啊!他一定有什麽苦衷的,师父真好,我的青岩要醒来了。
想到这里,刚刚疲惫的身心一下子蕴含了无数力气,我将死皮赖脸装可爱的白泽方下,取出几串葡萄拿到井边吸过,跟白泽分著一起吃了。
没有宇文和师父在的日子过得很漫长。因为师父说过回来就要救宇文,我有空的时候就都向桃源的方向望著,翘首期盼著他们能够尽早回来。在第七日上,终於收到了宋姨娘著白泽送来的信,说再过一天师父和宇文都要回来了,让我别忘了准备些吃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醒来就奔向了菜园,准备食材兴冲冲的准备好了几个拿手的小菜,却没想到,师父会是这个样子回来。
(9鲜币)师父中毒
我看著躺在担架上的师父,手中的一盘菜掉在地上浑然不知。
匆匆跑上前去,一眼就看见师父大腿上那处明显的伤口,裤子被撕开了一块大口,外面紧紧的捆著纱布,露出大片殷红的血迹。他的面色白得像纸一样,嘴唇干裂、眼睛安静的闭著,浓密的睫毛的垂落在脸上,带著让人心惊的美。我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师父。
“这是怎麽了……”我抓住他伤痕累累的手,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丫头,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快收拾个房间给你师父休息。”紧跟在担架後面的陆神医走了过来。
“嗯,好好。”我擦了擦眼泪,赶紧让他们将师父抬进我的屋子。
坐在床边看著师父,问他们究竟是怎麽回事,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了半天我才听明白。原来师父从一到那的时候就感了风寒,但是他身子骨好,觉得没什麽大问题,一行人就直接去桃源渡入口布阵了。入口处险峻异常,这些人中只有师父精通奇门遁甲,宇文懂一些作为协助,其他人基本上没办法帮忙,所以两个人三天三夜没有好好休息,直到入口布置好了才勉强睡了点。师父那时候已经开始发烧了。
第四天上他们开始堵桃源渡四周山上漏洞,这些漏洞都是师父发现的,多数在异常险峻的山巅,平常人根本就到不了,只有高手可以凭借轻功和利器攀上去。师父和宇文两个先爬上高山,然後将一尺长的粗铁钉钉进山缝,拴好绳子,其他人通过绳子上来。漏洞的样式各不相同,有的直接垒上石块就能堵住,有的需要埋上陷阱,有的必须要用火药炸塌。他们那几天一直小心翼翼,一直到最後一个漏洞──那根本不是漏洞,而是两峰之间一处极窄的一道裂缝,山峰如同斧劈刀削一样,根本就难以下手,那缝隙更是曲折嶙峋,乍一看去根本就无法通过。桃源的人都说听说过这个险要,这里名叫一线天,根本没法过人。这里山势险峻、缝隙狭窄不说,缝间还有常年栖息在里面的毒虫毒蛇,从里面通过根本就是要做好必死的决心。但是师父却说,他当时就是从那处爬进来的。事实上,那个缝隙贯穿了整个山脉,从谷外爬的够高就能看到,虽然师父轻描淡写的说著,但是在场的人可以料想到,当时他进来的时候有多艰难。
他们在下面商量很久,最後决定先用小石头把下面堵上,然後每隔十几米分别埋上一处火药,点上火以後,以火药爆炸的威力将石头炸碎,将整个缝隙震塌。炸药的摆放要非常小心,声音不能大,不然会被谷外的人发现;爆炸力度也要再三计算,否则稍有偏差就有把裂口加大的危险。恰好天权的一位长老有家传的手艺,但是他武功不高,一个人无法进山缝。所有人中只有师父走过一遭,他说记得几个好落脚的地方,就在前面探路,宇文背著那位长老跟在後面。他们从谷外上的山,一路开凿到谷内,那位长老安装火药的时候,宇文和师父就一左一右的保护。他们几个在山缝中根本没法休息,昨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快到谷内了,大家松了一口气,谁知在一个火药点上,长老一锤凿进去竟打进一个蛇窝,师父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要攻击的毒蛇,可因为动作太突然,脚下的石头掉落下去,他一脚踩空,腿在锋利的岩石上划破了,还卡在里面不能动弹。
他们费了很大劲才把师父拉上来,本想要把他送下来,但是师父用自己的衣服捆了捆伤口,坚持等弄完所有的炸药再一起走。就这样三个人,愣是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完成了这个巨大的工程。火药爆炸,长长的缝隙被乱石堵得死死的,所有的人都欢呼,师父却在此时晕了过去。大家才发现他已经烧得很厉害了,被划破的地方竟然深可见骨。
我听他们说的就不由的胆颤心惊,师父这哪里是帮忙,明明就是在卖命。而我竟然还在他冒著生命危险的时候,盼著他回来再救青岩,此时想想,真是没心没肺到了极点。
众人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就被陆神医打发过下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师父、陆神医、宇文几个人。我拿起手帕沾著温水润著师父的嘴唇,陆神医若有所思的捋著自己的山羊胡子,宇文面色郁郁的站在陆神医旁边,几次开口想跟我什麽,但终是什麽话都没说。
陆神医转过头对宇文说,“你先去煎药吧。”宇文点了点头,歉意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屋子。
“您有话要单独跟我说?”
“你师父只是太累了,喝了我开的药方,休息几天就好。”
“那太好了,我还担心他身体呢。”我听陆神医这麽说总算放了心,可是看他的脸色好像还在考虑著什麽事情。
“陆神医,可是还有什麽问题?”
“唔,我摸你师父的脉搏,好像是中了毒。”
“什麽,中毒?”我猛的立起来,不可置信的看著陆神医。“您说中毒?我师父怎麽会中毒,他不是好好的吗?”
“稍安勿躁,丫头。”陆神医走过来拉起师父的手腕,摸到一处,然後示意我也摸上去,我轻轻按下以後顿觉那处塌下了一块,而且那里好像有诡异的东西在不停起伏,整个感觉煞是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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