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子书靠着铁皮档案柜,肆意妄为想要抽烟,却被花常乐夺了。花常乐逮着他的袖子,逼问道:“你为什么信我,我怎么证明你没有骗我?你和方家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方老先生要信任你?”
谷子书推开他的手,说:“因为那个学生姓岳,是岳无缘的叔叔,因为我想抓住凶手,因为那是我和老方都希望的。因为我们是警察,我们可以活得不伦不类满是污水,但是我们要让其他人得到幸福,只要黄衣狗还逍遥法外,就有更多人会被杀害。”
花常乐轻轻抹去柜子上的积尘,他问:“那方老先生知道你和他孙子搞婚外恋的事情吗?他知道儿孙的幸福家庭充满欺骗吗?我觉得方队在这件事上有问题,黄衣狗说过他在警局安插了卧底。”
谷子书听笑了,取下眼镜擦了好阵子,才说:“如果你因为一个人有某种道德污点就怀疑他是犯人的帮凶,那你不适合当刑警,你适合当道德警察,那种在网络里满天飞的,抓着别人道德问题哔哔不停的。”
这下花常乐发现自己被黄衣狗误导了,一瞬间他的脑子故障般花屏闪白。他深深吸了一口冷空气,冷静地靠在墙上……想。在这个问题上,他宁愿相信他的敌人也不愿相信他的同事。因为他对方正乂翘班请假、感情出轨、经常骂人的事迹暗地积怨,即使他平日不察觉,但是当他对谷子书说出“方正乂是内奸”这个猜想的时候,他恍然大悟。那一刻他看清了自己对那个男人的埋怨和嫉妒——这是他的内心不愿承认的。但他无法从这种不公平的现状中得到解脱,方正乂拥有太多他得不到的特权,方正乂却肆意挥霍他人得不到的美好生活。
这样不对,这样很糟。如果一个人被怨恨和嫉妒控制,就容易偏激、急躁、出岔子。花常乐是个刑警,他的责任是抓着凶手保护市民。他用手拍了拍额头,吸气、呼气,然后尴尬地解释:“抱歉,我真的是……压力大了昏头了。”
“嗯,”谷子书点头道,“但是你也该想明白一个问题……”他们是要选择先当警察,还是选择先做某人的伴侣。警察这个事业,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家庭幸福。
花常乐低着头,呵出的笑声落在地板上,档案室的灰尘让他想要咳嗽。他忍不住说了:“岳无缘是无辜的,凶手是另一个姓岳的,岳无缘被威胁了,他的家人在凶手手上。”
谷子书挑眉一问:“哦,你就没怀疑过这话的真实性?”
花常乐对答如流:“阿岳确实会说谎,但是你因为他说谎就怀疑他有罪,这点,你和几分钟之前的我没什么区别。”
听了这话,谷子书笑了一声,转而恢复了西伯利亚雪原一般不近人情的脸色,点了点头就出了档案室。
晚上花常乐回去的时候,雨还没停,还越下越大。他抖了抖满是水珠的伞面,开门便看见一片黑暗。岳无缘不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岳无缘打来的。花常乐脱了鞋,收伞的时候发现伞骨卡住了,收不了,他只好歪着头夹着手机接听,空出两只手鼓弄雨伞。
然而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
“你好,请问你是花常乐先生吗?”
“是。”
“我是岳无缘的同学,今天我们同学聚会,他喝多了,现在还瘫在沙发上的。”
“那我去接他吧。”
“在星霄酒店,到了我下了接你吧。”
“好的。”
花常乐挂了电话,又把鞋穿上,拿着注定收不了的伞出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谷子书来电。花常乐接了电话,问谷子书大晚上干什么呢?
“老方死了,”谷子书说,“黄衣狗干的。”
花常乐举着破伞站在楼梯口,雨水从外挂楼梯的缝隙间落下。他问了一句:“啊?”
“现在我在他家,黄衣狗想来偷方老先生的资料,被李雅舒看见了,老方为了救那个女人,被杀了。”
“我马上过来,你把他家地址给我发一下。”
花常乐匆匆忙忙挂了电话,恍惚间看见雨中夹了血丝。这是错觉。这是梦。不,这是现实。他下楼梯的时候给岳无缘那边打电话,对那个女同学说,有突发事件他来不了,请帮忙照顾好岳无缘。
到了楼梯下面他才发现自己的透明雨伞坏了,一支黑色的金属伞骨病恹恹地垂着,像士兵焦灼骨折的手臂,怎么也接不回来。
第四十六章空巢遗事
为了节约时间,花常乐直接去了方家的别墅。他到的时候,急救人员告诉他,方太太受惊过度,正在抢救。他在客厅看见沙发上坐着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谷子书没有在调查,他蹲着身子安慰受惊的小孩。小女孩问谷子书,爸爸是不是不能回来了。谷子书没说话,只是抱着她,说,不要害怕。花常乐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自己不该打扰他们,但是下意识地,他被莫名的酸楚淹没。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他回头便看见憔悴彷徨的方老先生。
“哦……你是……他的同事……”老人哽咽着,茫然地哽咽着。
“我来调查,您放心,我们一定抓住那个凶手。”花常乐把老人扶到墙边。
老人双目失焦望着旁边,花常乐转头便发现那边墙上挂着蝴蝶标本,那些标本占据了半面墙。
“老人家,您放心,我们一定把凶手绳之以法。”说完他站起来,发现老人望着他,恍惚地点头。他明白自己肩负着一份如山的重量——作为一个警察。
案发现场在三楼的书房,书房里还有一股浓烈的蜂蜜香。孕期omega会分泌过量信息素,这是方正义妻子的信息素。花常乐看见地上的血迹和白线,他握紧了拳头,想要记下现场的每一处细节,直到谷子书推门而入。
“我把监控摄像调出来了。”谷子书说。
“哦。”花常乐回过神。下楼的时候那脚步声在木台阶上回响,一时彷徨,他惊觉午夜的华宅竟如此凄凉。花常乐突然问:“方队的父母呢?”
谷子书说:“他们在外地,我觉得他父亲要过几天才会回来,至于母亲,我联系不上,她的工作内容比较机密。”
“他父母经常不在家?”
“从小就这样,他也……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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