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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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不禁吃了一惊,叫道:“是师弟!”骆金铃闻言,心中猛地一震,远远望去,果然便似是文渊,心底暗叫不妙:“不好!那文渊已经知道我的身分,要是给他见着了我,便骗不过向扬。”

她既不愿复仇良机付诸流水,又不能立时动手,徬徨之下,三步并做两步地躲到桥后,先避开了文渊,再图打算。向扬没注意到她神态有异,只道她害怕来人凶狠廝斗,躲藏起来反而较好,当下道:“姑娘,你别出来,我先打发这些家伙。”右掌一圈,提起内劲,大步走上前去,叫道:“师弟,快过来!”

那单身独斗之人,正是文渊。他以寡击众,本已大为不利,听得向扬呼叫,不觉大喜,眼下无暇回身,只是叫道:“师兄小心,这些人厉害得紧!”

向扬此时已然看清,围攻文渊的共有五人,两个中年汉子使动大刀,两个较年轻的男子分持短枪、九节鞭,另有一个矮小老人,头上一根头发也无,瘦骨稜稜,赤手空拳,招数却最为厉害,双手擒拿拍打,忽指忽掌,进退诡异,文渊长剑上的守势,一大半倒是用以应付这老者。向扬不加思索,迈步而前,左足微抬,双掌一分,右掌呼地击向那老者。

这一掌不但蕴藏了“夔龙劲”的功力,向扬多日来苦练的“寰宇神通”

秘诀也不知不觉地融会而入,掌劲若发若收,后劲层层叠叠,浩如大海洪涛,威力何其惊人?那老人乍逢猛招,却也临危不乱,舍文渊而退步,每退一步,双掌拍手三下,待得退后三步,向扬掌力已至,那老者双掌一并,内劲疾吐,一股刚猛巨力迎了上来,威力之强,竟与雷掌平分秋色。两人隔空对了一掌,各退一步,定睛互望,都吃了一惊,心中都叫了出来:“是这家伙!”

眼前这个枯柴也似的老头,居然便是向扬先前才与之过招的云非常。

文渊得了向扬这一掌之助,情势登时转佳,长剑连进四招“潇湘水云”

妙着,剑上如生轻烟,虚幻不可捉摸,两个使刀大汉同声惨叫,已然中剑,一前一后地跌倒在地。云非常骂道:“你奶奶的,两个小毛头都来坏爷爷大事!”

左掌抓出,袭向文渊。文渊“蝶梦游”身法一加施展,避了开去,笑道:“你若是我爷爷,何必骂我奶奶?”云非常呸了一声,骂道:“我若真是你爷爷,你奶奶自然是个九烹十八火的yin妇,岂不该骂?”文渊微笑道:“若然如此,该骂的是你。”两人口中对话是针锋相对,手上拆招也没半分缓了,剑去掌来,快如电光石火,转眼间连过七招。

余下两名男子见云非常斗住向、文两人,竟不上前相助,撇下三人,迳往前奔。文渊一眼瞄见,剑上晃个虚招,立时抽身而退,急追二人,喝道:“站住!”

长剑如影随形,一振之间分刺两人后背。两人只得回身以兵器相挡,又跟文渊斗了起来。

向扬心下暗奇:“我还道这五人联手追杀师弟,这么看来,似乎反而是师弟缠着这几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让文渊无后顾之忧,双掌连发,“雷鼓动山川”猛招一出,将云非常追击而至的险恶招式通通接了过去。文渊和那两人边战边奔,到得桥上,文渊剑法加紧出手,奇幻迭出,剑光吞吐激扬,忽然连划几个圆圈,荡开了一人的九节鞭守势,中宫直进,将那人一剑刺翻,摔下桥去,跌入了河中。另一人才刚惊声而叫,文渊左掌反手挥出,轻灵犹如流水,已将他手上的短枪震飞,顺势抓住那人衣襟,先拉后送,内劲直震过去,也将他掷入了河中。

云非常暗自吃惊,心道:“这四个不中用的蠢材,败得这么快!两个小鬼武功甚高,虽然未必胜得了我,可是毕竟麻烦。看来只得先放弃那些美人儿,重新来过,和老四会合再说。”当下跟向扬虚拆一招,眼光一瞪,突然后退,双手慢慢互击三下,两只衣袖鼓起阵阵劲风,单看声势,已然威不可当。

向扬见了他这等模样,不敢怠慢,凝立当地,暗运玄功于掌,静待他这记猛招,随时准备加以迎击。不料云非常拍手三下之后,膝盖一屈一伸,瘦小的身子便如弹簧般向后弹出,叫道:“两个乖孙,爷爷下回再陪你们玩!”双掌跟着推出,既阻向扬追击,又借力飘开数丈,脚一着地,便回身急窜,当真快如流星逝电,一溜烟奔了开去。

向扬叫道:“师弟,追是不追?”文渊立于桥上,远望云非常遁去,还剑入鞘,道:“他是往原路逃,追不到那些姑娘了,暂时不必管他了。师兄,等到赵姑娘了么?”说这句话时,已下桥来到向扬身边。骆金铃本来藏在桥侧,见他下桥,急忙闪身藏到另一侧去。

向扬道:“还没有。师弟,你不是去找师妹她们,怎地和这老儿斗上了?那些穿金戴银的姑娘,是些什么人?”文渊脸上微红,似乎甚是尴尬,笑道:“说来要让师兄见笑了,这原是我多管闲事,可也颇为伤脑筋。师兄,桥后那位姑娘是何许人?”

骆金铃猛然一惊,心头狂跳,暗道:“不好,他……他还是发现我了,可怎么办?”只听向扬说道:“那位姑娘我也是才刚认识。姑娘,可以出来了,这位是我师弟,不是歹人。”后面这几句话,自是对骆金铃所说。骆金铃缩坐在桥边,将头埋在膝上,拼命压低声音,颤声道:“我……我不要见别人。向……向少侠,你别逼我。”

向扬暗暗叹息,心道:“这姑娘心里所受创伤,只怕当真不轻。”当下轻声道:“师弟,这位姑娘身遭不幸,贞节有损,我想你别见她得好。”文渊当日与骆金铃只有数句交谈,原没熟悉她的声音,何况她此时心情栗栗不安,与地宫中愤恨激动之情相较,语气更相去甚远,自没认出,听向扬这么说,也不好多问,便道:“也不要紧。师兄,你见到那两位穿金衣、银衣的姑娘了?其他还有六十多位姑娘,都平安么?”

向扬道:“穿着金衣、银衣的,是见到了,其他的也有穿紫,也有穿黄,五六十个是有,是不是你说的全部,我就不得而知了。师弟,看来你也还没找到师妹、紫缘姑娘、慕容姑娘她们,却跟这些姑娘走上一路,到底是何居心?”说着微微一笑,意在调侃。文渊拍了拍头,无奈地笑了笑,道:“师兄取笑了,这些姑娘险些给云非常那群恶人一网打尽,我是自不量力强出头,差点成了替死鬼,若是师兄不在这里,此时怕不早已魂归西天。”

这话一出,向扬不禁好生疑惑,道:“师弟,你这话有些古怪了,那云非常我曾与他交手,虽然极是厉害,也未必定能致你于死地,那穿着金衣银衣的两位姑娘,武功似也十分了得,若是你们这许多人一齐联手,这五人岂能逼得你如此凶险?”文渊道:“假若只有云非常一人,是能应付得来,可是却没这么单纯。

师兄,你知道这云非常的来历么?“向扬道:”这老儿武功是刚猛正大的路子,可是带着几分邪气,似是正邪兼修,各有所长,可没听过他的名号。“

文渊道:“我本来也不知,后来听这些姑娘说了,这才长了见识,这云非常另有三名结拜兄弟,他排名第二,排名第三的已经死在长陵地宫之中,就是那唐非道。”

向扬同时听得“云非常”“唐非道”两个名字,心中陡然雪亮,道:“啊,是了,这老头是定是武林”四非人“之一。我但闻其号,却不知道这四人的名字,想不到竟是此人!”

文渊点点头,道:“师兄原来也听过这人的事,那么我说起这些天来的事,也简单些了。”接着和向扬坐在桥上,说出一番话来。

十景缎(一百二十九)

自与向扬、任剑清分道而行之后,文渊四处游探,欲寻紫缘、小慕容、华瑄三人,可是京城内外固然遍寻不着,又不知该往何方。文渊心道:“有小茵照料,紫缘跟师妹该不会有什么麻烦,只盼她们别遇到皇陵派的高手。可该到哪里去找她们才好?”

他心中挂念三女,既然无从找起,索性四下乱走,到得有城镇处,便留神找人打听。一连问了七八人,都是不得下落。文渊也不沮丧,续往前行,又问了两三人,依然全无消息。眼见天色渐渐昏暗,听得街边客店传出阵阵跑堂吆喝声,心念一转:“紫缘不会武功,小茵和师妹定然不会让她露宿野外,她们倘若平安无事,或许已找了客栈歇息,我不如由此打探。”

想着想着,一只脚已不自觉地踏入客栈门槛,一个店小二上来招呼他坐下。

文渊腹中也有些饿了,便自点了碗面,待那小二端上来时,问道:“小二哥,在下向你打听几个人,今天店里,可有三位美貌姑娘一齐来过?”

那店小二口一咧,笑道:“今个儿咱店里客人不少,从早到晚,别说三个姑娘,三十个姑娘也来过哪。”文渊道:“不是这么着,我是说一起来的。嗯,这三个姑娘都很年轻,一个穿紫衣,一个穿淡红,年纪最小的一个穿的是青色布衫。”

他说了紫缘、小慕容、华瑄所穿的服色,邻桌突然射来四道目光,却是两个年轻女子,一个神情诧异,另一个脸含怒意。

店小二眼珠一转,笑道:“好像是有的,不过没有穿红衣裳的,有两个穿绿衣服的便是。公子爷,你没来由地打听人家闺女做什么?”文渊一听,精神陡振,大喜若狂,对旁桌两女的眼色也没怎么在意,拉住店小二的手,叫道:“当真?她们……她们上哪儿去了?”店小二耸耸肩,道:“前一个时辰,早就走啦。”

文渊追问:“往哪儿走了?”心中暗想:“小茵改穿青衣了么?嗯,或许她为了躲避皇陵派追兵,做了改装也未可知。”

那店小二道:“这三个姑娘出了店门,我便见不着了,又怎么知道往哪里去了?”他眼见文渊神情迫切,心中好奇,又道:“公子爷,这三个姑娘是你什么人?这等齐整标緻的人物,可当真罕见的很哪!”文渊微微一怔,心觉回答三个都是自己的伴侣,未免令人难以置信,心念一转,便道:“是我家中的姐妹。”

心想:“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紫缘、小茵跟师妹这么亲,”一家之内,皆姐妹也“,似乎也还称得上顺理成章。”

店小二似乎有些惊奇,朝文渊上下打量,笑道:“公子爷相貌这等俊俏,有这样美的姐妹,倒也相称……”话才说着,文渊邻桌的两个姑娘中,一个穿着黄衣裳的倏然离座起身,指着文渊骂道:“你这yin贼,外表人模人样的,怎地说话这等不要脸!”

那姑娘一骂出口,客店中不少人转过头来观望。另一个年纪稍长的蓝衫姑娘急忙拉住那黄衣女子,低声道:“别惹事。”那黄衣姑娘一顿脚,怒道:“是谁惹事?你听这……这人说的,这样不乾不净。”

文渊甚感愕然,向那两女拱手为礼,道:“这位姑娘,何出此言?在下言行何处失当,尚祈指教。”那黄衣姑娘怒道:“好啊,你还会装蒜。你说我们的…

…“话还没说完,旁边那蓝衣姑娘一拉她手,示意不可多说,自己对着文渊说道:”阁下打听那三位姑娘的下落,有何用意?“文渊见这蓝衣女子言语虽较平和,神色却也颇有敌意,心中隐隐觉得不妥,但仍斯斯文文地作了个揖,道:”这三位都是在下的家人,只因路上走散了,是以急于寻她们回去。“

那黄衣姑娘脾气甚是急躁,听文渊这么一说,突然冲上一步,叫道:“姐姐,你听他这样胡说!我……我可不管了,非教训他不可。”语音甫落,那姑娘身形错动,一晃之间便来到文渊面前,左掌护身,右手拇、食、中三指并起,疾点文渊“肩贞||穴”。

这一下手法迅捷俐落,出招姿势更是美妙绝伦,文渊见她右手点来,左手暗暗蓄势,知道对方暗伏后着,心道:“这位姑娘当真奇怪,没来由的,怎么说动手便动手?”他不愿平白无故地伤人,见那姑娘指法精奇,亦不能不加理会,当下左手一翻,衣袖抖处,已拂在那黄衣姑娘右手手腕之上。那姑娘手腕一麻,招数再难寸进,吃惊之下,左掌三指迅速并拢,旋即戳出,便如鸟喙一啄,轻快巧妙,招数虽是一前一后,却是连环一气,的是高招。

文渊左袖回而右拂,内力激发,袖风拂扫之下,立即消去了这一招的劲力,五指一并,已隔着那姑娘衣袖扣住她的脉门,微微一笑。黄衣姑娘脉门受制,全身内力已提不上来,脸色登时大为苍白,惊声叫道:“你……你干什么?”

文渊见她神情变的惊恐异常,还没明白过来,那蓝衣姑娘忽地纵身上前,喝道:“放开她!”双手连戳连点,武功路数与那黄衣姑娘同出一辙,指上内力却更为强劲。文渊见她本来尚称端静,此时表情却颇有惊急之意,出手所指,又全是人身命门大||穴,不禁眉头一皱,心想:“这两位姑娘何以一上来便是拼命招数?”

此时不及细想,右手微抬,运起“蝶梦游”法诀,五指犹如抚琴鼓瑟,轻弹轻挑,柔劲所至,将蓝衣姑娘手上招式尽数卸去。

蓝衣姑娘这几招实是竭尽权力的抢攻,居然被对方一只手便轻而易举的破解,登时面无血色,跃开几步,颤声道:“你……你……”

文渊左手一松,放开了黄衣姑娘,身子飘然退开数尺,道:“两位姑娘,在下可是说错了什么,致使两位如此气恼?”人患不知其过“,还请两位赐教,若在下确然言行有失,自当向两位陪罪,否则”既知之不能改,是无勇也“。”

黄衣姑娘既得自由,立时纵回蓝衣姑娘身旁,脸上犹似惊魂未定,一咬牙,低声道:“姐姐,这yin贼厉害,我把他缠住,你快去找掌门师姐来对付他。”蓝衣姑娘强定心神,道:“不,你先走,我可以拖得久些。”对于文渊所说,居然没怎么听在耳里。

文渊听得莫名其妙,说道:“在下实无意与两位动手。两位若是要走,我又岂敢阻拦?这事只怕是误会了。”

黄衣姑娘怒道:“误会什么?你刚才说要带……那……那三位姑娘回家,那不是居心险恶么?yin贼,我们姐妹武功是不如你,可是既有我们云霄派在此,说什么也不许你恣意逞凶!”

文渊微微一怔,说道:“云霄派?”心中暗暗思索:“那是什么门派?中原武林,似乎没听说过这么个门派。”蓝衣姑娘脸色一变,拉着黄衣姑娘往店外冲出,叫道:“别多说了,快走!”奔到门边,见文渊并不追来,心中惊疑不定,推着黄衣姑娘出门,眼见文渊仍无动静,便一步一步、谨慎戒备地倒退出去,似乎文渊一走上前,便要拼命一般。

文渊正自推敲她这几句话是什么涵义,突然一想:“啊呀,是了!定是紫缘她们在路上遇到了见色起意的恶徒,小茵跟师妹抵挡不住,遇到那”云霄派“的门人相助,这才脱险。这两位姑娘,定是云霄派的人了,她们只道我也是意图不轨,这才骂我是yin贼了。自蓝灵玉姑娘以来,倒是没其他人这样骂过我了。”想到这里,文渊顿有恍然大悟之感,跟着心中一喜,心道:“如此说来,这两位姑娘定然也见过紫缘她们了,说不定也知道她们现在下落。”

眼见两女便要离去,文渊当下疾赶上前,拱手道:“两位姑娘,且请留步!”

那两个黄衣、蓝衣姑娘见他接近,立时双掌运劲,脸上满是戒惧之意,准备随时拼命一击。文渊不愿再起争斗,只是微笑道:“这事情说也说不分明,总之在下决无非分之想,不是两位所想的那样。不如请两位带在下去见那三位姑娘,由这三位姑娘解释,那便清清楚楚了。”

两个姑娘互相对望,心中犹豫不定,均想:“难道他们当真认识?这可奇了,我可从没听说过啊。他始终不露出狰狞面目,多半另有图谋.他要跟来,倒是一个好机会。如果他确非恶徒,自然最好,否则便可让掌门师姐出手制裁他,加上同门数十人,难道他还能敌得过?”

两女交换一个眼神,点了点头,蓝衣姑娘便道:“好,我们带你去见那三位姑娘。话先说在前头,要是她们不认你,我们可手下不留情了。”以她们两人之力,自然谈不上“手下不留情”二字,此自是指云霄派数十人齐上,以多胜少之局而言。文渊见两女神色依然警戒,也不在意,微笑道:“好,就是这么着。”

当下掏出几块碎银,随手交给店小二,道:“这便走罢!”他悬念三女,此时既知行踪,便是一时一刻也不愿耽搁。

两女更不打话,并肩奔出客店,朝镇外而去。文渊先前与两女交手,只觉她们内力平平,此时见两女脚步轻快,犹如飞鸟掠地,毫无滞涩,轻功造诣之佳,远胜过一般有此内力修为之人,不禁暗暗称奇:“这云霄派的轻功,当真是武林一绝。”他提起真气,使开“御风行”身法,身如风岚吹送,看似徐缓,实则轻捷,不即不离地跟在二女之后。

两名姑娘见他轻功如此佳妙,仿若足不点地一般,心中不由得惊佩交加,心想:“这人武功当真了得,以这份轻功来说,只怕唯有前三位师姐才可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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